好不容易挨到了出發之日。
嬰淺終於得了一身整齊的衣裳。
雖只是最簡單的淺青色門派弟子服。
但身上裹著布料的感覺,還是讓她長長鬆了口氣。
真好。
可算不用繼續當野人了。
白奕煌仍是一襲白衣,他隻身站在山洞外,一見嬰淺,下意識就想要向著她的身旁走去。
但腳步才動。
就被他強行克制在原地。
不對。
他為何會想要接近嬰淺?
嬰淺既然是一片痴心的愛慕著他。
就該主動跟到他的身邊才對!
而到時候。
便由白奕煌來考慮一番,是否要縱著嬰淺,給予她隨在左右的權利。
但他等了好一會兒。
嬰淺卻依然沒有要跟來的意思。
她寧可蹲在地上,拽路邊的狗尾巴草,也不願意多看白奕煌一眼。
可算是能和白奕煌保持些距離了。
她當然不會湊上前。
腦中晃過這幾日所發生的種種,嬰淺都要抹一把辛酸淚。
她也不知曉白奕煌發什麼瘋。
常是用一種頗為古怪的眼神偷望著她。
但只要一被發覺。
就開始鬧脾氣。
可以說是很標準的熊孩子了。
光是如此,嬰淺也不是不能忍。
但這最討厭同人接觸,潔癖病後期的仙君,最近卻經常不自覺的想要碰一碰她。
被捏臉牽發也就罷了。
偏偏又不漲好感度。
嬰淺怎麼能忍?
她等了好一會兒,除了白奕煌越發不虞的視線外,卻是什麼也沒等到。
「我們不去,出發集合什麼的嗎?」
嬰淺左右張望了一圈,又問:
「還是說,要在這裡等?」
白奕煌臉色愈冷。
他環抱了雙臂,黑眸惡狠狠的盯著嬰淺,怒道:
「當然要去,不過,你是打算要跑著去嗎?
嬰淺一愣。
而白奕煌看著她驚訝的模樣,心情卻是瞬間好了不少。
他怎麼忘記了。
嬰淺這個外門弟子,連自己的佩劍都未有,更何況是御劍飛行了。
她想要跟著一併出發,只有求著他,這一條路可以走。
但白奕煌還沒高興多大一會兒。
就見嬰淺轉了身,好似要回去山洞一般。
白奕煌閃身阻了路,咬牙切齒地問:
「你就打算這麼回去了?」
「是啊。」
嬰淺抬起頭,同白奕煌四目相對,一臉茫然地道:「我不會御劍,難道要跟在你身後跑嗎?我又不是你養的狗。」
「你...」
白奕煌氣急。
他不知曉,嬰淺哪裡來的本事。
敢同他這般說話。
嬰淺聳了聳肩。
她不僅沒有低頭去求白奕煌,反而還繞開了他,一副當真是要回去繼續修行的模樣。
白奕煌咬了咬牙。
他一把拽住嬰淺的手腕,將她帶進懷抱當中,又瞪了她一眼,近乎是氣急敗壞地低吼道:
「給我老實一點!若是敢亂動,看我不把你丟下去!」
長劍出鞘。
刺眼的寒芒一閃而過。
嬰淺下意識環抱住白奕煌勁瘦的腰。
獨屬於他的冷香氣,瞬間占據了她全部的空間。
耳畔傳來一聲不耐的冷哼。
嬰淺眼也不抬,只依偎在白奕煌的胸口,胡亂的蹭了兩下,然後拖長了嗓音道:
「仙君好酷好厲害哦!」
白奕煌並未回話。
只是嬰淺無意間抬眸一瞧,撞見了他略微泛紅的耳尖。
天宗門外。
一眾弟子已經等候在此。
白奕煌還未到,他們自然是以綺羅仙為首。
她被簇擁在中間。
唇角噙著一抹柔和的笑。
瞧著周遭的一眾弟子,眸底悄然閃過一抹傲色。
「瞧著師姐的氣度,實在超凡脫俗,可是最近又有所突破了?」
「哎!師姐向來都是氣度卓然,依照我看,應是和白師兄,有不少關係吧!」
「這整個宗門...不,就是所有的修仙門派世家,都算到一塊,也沒誰比我們綺羅仙師姐,更有資格,同白師兄,站在一起了!」
七嘴八舌的讚揚聲落入耳中。
綺羅仙心中得意,面上卻做出一副羞澀之態。
「莫要胡說,我和白師弟,不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姐弟罷了,並非同你們所講一樣。」
「師姐就莫要謙虛了。」一圓臉女子瞧出了端倪,連忙笑了一笑,奉承著道:「白師兄對待師姐,那是同誰都不一樣!這些年間,白師兄就沒看過其他女弟子一眼,心裡眼裡呀,都只裝著師姐一個呢!」
她這言語,正說到了綺羅仙的心坎里。
神情頓時帶了幾分喜意。
那圓臉女子眼睛一亮,連忙跟著道;
「等到時候,師姐和白師兄結為道侶,那可是我們天宗門的大喜...」
她一句話還未說完。
就見所有弟子,都抬起頭,一臉驚訝的瞧向了空中。
綺羅仙也揚起了視線,臉色卻在瞬間變得慘白。
圓臉女子連忙跟著望了過去。
只這一眼,讓她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
以白奕煌的靈力,帶一個人御劍飛行,可謂是輕而易舉。
只旁人雖不清楚他脾性惡劣,但高傲疏離之名,天宗門內,早無一人不曉。
可惜實力擺在這裡,即使眼高過頂,也是有充分的資格。
不管是內外門的弟子。
都是一併認為,整個宗門之內,唯一一個能勉強被白奕煌放在眼中的女子,便是那如神女臨凡的綺羅仙。
但即使如此,他們也並未有多少親近。
說著什麼結成道侶,不過是討好附和的話。
然而此刻此刻。
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白奕煌卻帶著一女子,御劍而來。
他們之間無比親昵,女子藏在白奕煌的懷抱當中,墨黑長髮飛舞,低垂著頭,看不清面容。
但只一眼。
綺羅仙便認出來。
這女子是誰。
「嬰淺....」
呢喃溢出喉頭。
綺羅仙咬緊了牙關,如神似仙的面容上,浮現一抹難以克制的猙獰。
白奕煌終究是帶嬰淺來了。
還是以如此高調的姿態。
可謂是全然,都未把她放在眼前。
已有探究的視線,落在身上。
綺羅仙暗中握緊了拳頭,面上恢復了盈盈笑意,主動上前迎接。
即使早已清楚女子便是嬰淺,但在看清她的臉時,綺羅仙眼眸當中,還是閃過一絲怨毒。
不能留了。
她連一刻鐘,都沒有辦法忍受。
雖不知曉用了什麼狐媚子的手段,但嬰淺確實,成功魅住了白奕煌,占據住了原本屬於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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