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誘佛陀,入地獄(45)

  渡衍腳步一僵。

  眸光下移,卻在對上她含笑的黑眸後,又匆忙移開。

  白玉墜子一樣的耳垂,浮起一抹淺淡的紅霧。

  他深吸口氣。

  沉聲道:

  「休得胡言。」

  「哪裡是胡言了?」

  嬰淺眨巴著眼。

  上半身微微抬起,蹭了蹭渡衍的脖頸,輕聲道:

  「小師傅身上的體香,還是這麼好聞呢。」

  口中調笑不停。

  環抱著渡衍脖頸的手臂,卻是半點放鬆的意思都沒有。

  嬰淺可不想被丟下去。

  但幸在。

  渡衍的脾性,仍然是好的不得了。

  眉皺的都要能夾死一隻蒼蠅了。

  卻仍沒有要扔下嬰淺的意思。

  「和尚,你還真是...」

  嬰淺輕笑了一聲。

  她窩在渡衍懷裡,也不安生。

  晃蕩著又細又直的小腿。

  掛在腳踝處的銀鈴,發出丁零噹啷的脆響。

  有夜風吹起她赤色的衣擺。

  露出一截,比上等的羊脂玉,更要細膩幾分的肌膚。

  渡衍不過偶然一瞥而過。

  眸光卻是驀然間,感到了陣驚人的灼燙。

  月光之下。

  是嬰淺笑意盈盈的面頰。

  她眼中噙著的光亮。

  竟是將漫天星辰,全都遮蓋。

  渡衍有一瞬間的失神。

  甚至連從懂事起,便深記在心的神佛,都被忘在了腦後。

  他的眼中。

  他的心底。

  只有嬰淺一人。

  【提示:渡衍好感度...】

  【咦?】

  【宿主,有些不太對哎!】

  嬰淺空出一隻手,抓著渡衍的手腕上的念珠,不輕不重的撥弄。

  她看似一臉漫不經心。

  眼底卻是閃過一絲肅色。

  「好感度怎麼回事?」

  【不..不知道。】

  【剛才分明是有起伏的,只不過...】

  系統的電子音,也滿是茫然。

  從進了這個世界開始。

  渡衍的好感度,一直都沒有變化。

  好不容易有了些許變動。

  但又莫名,消失無蹤。

  系統困惑的很。

  可嬰淺只問了一句。

  便再也沒有詢過系統,甚至還安慰了一句。

  「沒關係,我知道你是劣等貨,出問題很正常,不用太難過的嗷。」

  系統:【...謝謝你哦。】

  分明被安慰了。

  系統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我們這算是私奔吧?」

  嬰淺窩在渡衍懷裡,似是有些睏倦般,輕聲問:

  「按照話本子裡面講的,我們下一步是不是要拜堂成親,然後隱居山野啊?」

  渡衍跟不上她的腦迴路。

  但順著嬰淺的話。

  卻還是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了幻境裡的種種。

  若是真按照她的言語所做。

  那幻境。

  便不再是幻境了。

  不知為何。

  「你...」

  渡衍否認的話,就在口齒之間。

  卻是沒有辦法講出口。

  縱使他多年之間,向來心無旁騖,一心求神問佛。

  也無法否認,當帶著嬰淺闖出青樓之時,私念便再也克制不住。

  這本是出家之人。

  絕不該沾染的紅塵間事。

  渡衍暗嘆一聲。

  他再也沒開過口。

  只在嬰淺的手實在不老實,從他的下頜,即將滑進衣領時,才瞥她一眼,沉聲道:

  「莫鬧。」

  「我們要去哪呀?小師傅,我好累的。」

  嬰淺撇了撇嘴。

  手仍然是不乖巧。

  拽著渡衍領口處的布料,隔著一層布料,指尖在他鎖骨周圍打著旋兒。

  從口中噴吐的玫瑰香,帶著滾燙灼熱的溫度,呼在渡衍的脖頸。

  他似是咬了咬牙。

  腳步在陡然間,更急了幾分。

  像是迫不及待的,想結束這一場,堪稱是懲罰的親昵。

  嬰淺的指尖緩緩下滑。

  眼看著,都要落到腰帶上了。

  渡衍可算是到了地兒。

  將她放至一處草堆,連退兩步,低了頭,又念了數聲佛號,才道:

  「貧僧晚些,要回師門一遭,交代此行所見,你...」

  「我不能同你一起去嗎?」

  嬰淺昂著頭。

  小臉上一片淒楚。

  她裝模作樣的抹著眼淚,慘聲道:

  「我這般的弱女子,這外頭不是妖怪,就是壞人的,小師傅若是不在,只留下我一下,該是多麼兇險...的呀!」

  渡衍沉默半晌,道:

  「貧僧只是想問,你是否願意..同貧僧一起回去?」

  嬰淺眼睛一亮。

  沒有任何的猶豫,她點點頭,環住渡衍的腰,蹭了他兩下,笑道:

  「願意的!不管是什麼地方,我都願意同小師傅去!」

  他們之間好不容易,才隔開的距離。

  又因嬰淺的主動。

  再一次變得微乎其微。

  渡衍垂著眼,望著嬰淺白生生的小臉,指尖莫名顫了兩下。

  當真古怪。

  他望著嬰淺,竟是有了些莫名的躁動。

  「貧僧...」

  喉頭髮干。

  渡衍抬起手,大掌壓上嬰淺的肩,啞聲道:

  「還需離去半刻,你好生在此,切莫...」

  「你不是要甩掉我吧?」

  嬰淺皺起眉。

  歪過頭,在渡衍腕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

  她的牙尖。

  咬起來雖是不疼。

  卻酥酥麻麻,像是有小蛇,沿著她的牙尖,悄悄鑽進了血液,一路蜿蜒,爬至心口,囂張的占據了一隅之地,再不肯離開。

  渡衍唇角微挑。

  盪出一抹極柔的弧度。

  但在嬰淺瞧見之前,便悄然,隱沒無蹤。

  他只是道:

  「嬰淺,莫鬧。」

  這人的詞彙量是不是有問題啊?

  張口「休得胡言」,閉口「莫鬧」。

  無聊。

  沒新鮮。

  嬰淺翻了個白眼。

  她自然是不想讓渡衍離開。

  誰知道這和尚,會不會忽然悟出來什麼,然後跑去立地成佛。

  自然要抓緊他才行。

  嬰淺腦筋一轉。

  忽然眯著眼,喉頭溢出一聲低吟,蹭著渡衍的胸口,喃喃道:

  「小師傅,我..我不太舒服。」

  渡衍皺起眉。

  還不等嬰淺繼續蹭著他。

  便一把將她推開。

  嬰淺:「?」

  她還沒來得及表示委屈。

  就見渡衍,半跪在她面前,一手搭上脈門,另一隻手撫了她的額角。

  他滿面沉色。

  認真試了半晌,渡衍面色一緩,鬆了嬰淺,道:

  「外傷未好,卻不休息,過於急躁亂動,才略有些生熱,並無大礙,我等下...」

  「什麼亂七八糟的!」

  嬰淺打斷他的話。

  她一把握住了渡衍的手。

  深吸口氣,很是認真地道:

  「渡衍,我是中了毒了!」

  「毒?」

  嬰淺點點頭。

  抓著渡衍的手,貼上面頰,肅了一張臉,沉聲道:

  「這種毒極為兇殘,名為...春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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