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誘佛陀,入地獄(11)

  紅衣男子嘴角一抽。

  險些沒從床榻栽下去。

  他瞪著一雙妖媚的桃花眼,惡狠狠地道:

  「爺是男人!你這個瞎了眼的丑婆娘,給爺好好看看!再敢胡說,看我不拔了你的舌頭!」

  「呦呵。」

  嬰淺揚起眉。

  上上下下打量了男人一圈。

  果然正了臉色,滿眼愧疚地道:

  「真是對不住你,我剛才沒看清,還以為你是個不男不女的呢。這不是誤會了嘛?原來你不是陰陽人,只是一個,喜歡鑽閨房的變態偷窺男啊!幸會幸會!」

  她分明道了歉。

  語氣也相當誠懇。

  但不知為何,紅衣男子就是高興不起來。

  他沉著一張妖媚的臉。

  緩緩上前一步,大手一揮,房門便在嬰淺身後驟然閉合。

  悶響傳入耳畔。

  詭異的陰風,不知從何處吹來。

  隱隱,還夾雜著一股腥臊味。

  嬰淺吸了吸鼻子。

  只覺得這味道,頗有些熟悉。

  好像是在什麼地方嗅到過似的?

  她抬起頭。

  正想問上一句。

  但才剛瞧清楚眼前的場面,卻是忍不住一愣。

  臥槽...

  不會吧?

  嬰淺捏了捏額角,嘀咕道:

  「難道,我真就有這麼倒霉?」

  在她前方不遠。

  站著一隻通體火紅的狐狸。

  那雙冰冷的淺棕色眼瞳,正靜靜盯視著嬰淺。

  其實若是一隻狐狸。

  嬰淺也不會在意。

  畢竟在沒多久之前,她才剛剛收拾掉一個。

  打了小的,又有老的跑過來。

  那就一窩收了便好。

  只不過,眼前的這一隻狐狸,屬實是大了一點。

  足和獅子老虎一般。

  身軀占據了房間的大半。

  長尾一甩,便輕而易舉的掀翻了桌案。

  利爪更是如同刀鋒。

  劃在鋪了青石的地面,如同切割著豆腐一般。

  紅狐向著嬰淺走近一步。

  有無形的威脅力,自他身上蔓開。

  被那雙毫無情感的豎瞳盯視。

  就連嬰淺,也感到了絲絲壓力。

  她向後退了半步。

  身體靠在門上,用力一推。

  卻毫無反應。

  紅狐發現了嬰淺的小動作,嗤了一聲,譏諷道:

  「愚蠢的人類,你以為,憑藉區區一個你,就能破了我的法術?真是痴心妄想!」

  他再次上前。

  說話間,口中噴灑出的氣息,竟是頗為灼燙。

  而那利齒,距離嬰淺,也不剩多少距離。

  紅狐滿眼的傲慢。

  在他看來,想要對付嬰淺,實在是一件太輕鬆的事。

  甚至無需費力。

  只要一口。

  他就能輕而易舉的,咬碎嬰淺的頭顱。

  就像是嗑開一粒瓜子殼。

  輕而易舉。

  嬰淺捂著鼻子。

  一臉的嫌棄。

  這群屬妖精的,是不是都不太講究衛生啊?

  怎麼一個個,口氣都這麼重?

  要動手就乾脆點。

  莫要聊天了行不行?

  嬰淺都怕一張嘴,直接吐到紅狐身上。

  但紅狐瞧著她的模樣,還以為她是驚恐交加,以至於連話都說不出來,頓時越發傲慢

  一甩長尾。

  他道:

  「你的身上,為何有我族的味道?!」

  「味道?」

  嬰淺皺著臉,抬起袖口聞了兩下。

  開玩笑。

  比起狐狸精們口氣的味道。

  她簡直是香噴噴。

  怎麼可能有狐狸的騷臭味!

  嬰淺屏了息,瞪著紅狐,罵道:

  「人身攻擊是不是?你才臭呢!死狐狸,你全家都臭!祖墳也冒臭氣!」

  紅狐:「?」

  他剛才是不是聽錯了?

  臭?

  這個醜女人,居然敢說他這個高高在上的狐仙大人臭?

  她這是不想要命了?!

  紅狐眼中有怒色一閃而過。

  已經決定,要給嬰淺一點教訓嘗嘗。

  他張大了嘴,利齒距嬰淺不過三尺之遙。

  「女人,我給你一次機會,我要你跪在地上,叩首哀求我的原諒,再帶我找到我的族人,我便好心饒你一命,不然...」

  紅狐並未把話說完。

  只是眼底浮起的血色,卻已經顯露了他的心意。

  嬰淺只有兩條路。

  跪下臣服,宣誓效忠,成為他的奴隸。

  亦或者...死!

  紅狐眯起眸。

  從口中噴灑的氣息,都帶了些威脅之意。

  他沒有耐心。

  等下嬰淺再多猶豫了。

  生死就擺在了眼前。

  難道,她還能找出第三條路來嗎?

  紅狐吐出一口熱氣,傲然地揚起了頭顱。

  但就在下一秒。

  他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只見嬰淺踮起腳,竟然將手伸進紅狐的嘴裡,一把拽住了他的舌頭。

  紅狐一愣。

  連忙就要合上嘴。

  想要將她的手臂連帶半邊身子,都一併咬個稀巴爛。

  這女人,是瘋了不成?

  難道真把他這強大的妖仙,當成家裡的寵物了?

  紅狐打定主意。

  要將這褻瀆了他威嚴的嬰淺,拆骨吸髓,吞吃入腹。

  可他還沒咬到嬰淺的手。

  一陣尖銳的刺痛突然襲上大腦。

  紅狐發出一聲悽厲的哀鳴。

  巨大的狐身倒在地上,來回打著滾。

  房間裡的擺設,都被他撞了個稀巴爛。

  連床都塌了。

  嬰淺站在一邊,等著紅狐從她身邊滾過,順便在他的毛髮上,擦了擦手。

  別說。

  手感不錯。

  挺適合做毛巾的。

  「別嚎了。」

  嬰淺聽他沒完沒了的叫嚷了半天,捂了耳朵,不耐道:

  「不就是在你嘴裡插了把刀嗎?就這還狐狸大仙呢?真夠丟人的了。」

  紅狐趴在地上。

  獸臉上浮起一抹清晰的驚恐。

  這個女人,到底他媽的怎麼回事?

  她是瘋子嗎?

  怪不得他的嘴巴一直疼的厲害,想要閉合,但那份痛苦,卻讓他幾要瘋癲。

  原來是嬰淺,在他的口中插了一把刀!

  「對了,你不要閉嘴啊,刀扎進腦子裡面,你別說是狐仙,就是大羅金仙,估計都只能去投胎了。」

  看紅狐神情不對,嬰淺還好心安慰了一句。

  只是這話說完。

  紅狐的眼睛瞪的更圓,嘴巴也立刻張的老大。

  同時無比疑惑。

  嬰淺到底為什麼,能把這種要命的事,說的如此輕描淡寫?

  比考慮晚飯吃什麼,還要輕鬆似的。

  紅狐低吼一聲,含糊不清地吼:

  「辣粗區!酷愛一點...」

  「你說什麼呢?」

  嬰淺蹲在他身邊,笑眯眯的摸了一把狐狸頭,問道:

  「對了,你之前,要誰跪在地上,祈求你的原諒來著?」

  紅狐閉著眼。

  他是如此驕傲的存在,怎麼可能會一點微不足道的疼痛,就對嬰淺低...

  「吼!」

  刺痛再一次襲來,紅狐一個激靈,全身的毛髮都在瞬間炸起。

  他睜開眼,看到嬰淺抓著他的舌頭,打了個並不精緻的蝴蝶結,然後滿屋子找剪刀,好像要把他的舌頭當成緞帶,正準備拆禮物似的。

  紅狐的冷汗都飆了出來。

  強大如他。

  看著嬰淺的眼神之中,都不免存了一絲畏懼。

  沒辦法。

  向他這種正常狐狸,到底是怕瘋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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