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白雪王子與惡後(23)

  普琳做夢都沒想到。

  嬰淺會突然跟米迦爾動手。

  還那般兇狠。

  看著米迦爾眼眸當中的痛苦,她感覺整個人都被點燃了。

  「你做什麼?!」

  普琳尖叫一聲。

  成功吸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他們所有人眼睜睜的看著,普琳公主氣的渾身發抖,然後一步步向著嬰淺逼近。

  眾人都有些發愣。

  這是怎麼回事?

  普琳公主,這是忽然發瘋了?

  打算在他們的國家,襲擊他們的王后?

  奧力立刻咽下了嘴裡嚼著的牛排。

  氣氛陡然間緊張了起來。

  嬰淺歪過頭,衝著大家安撫的笑了笑,道:

  「只是王子殿下受了點傷,公主擔心他,我先帶他離開,各位還請繼續享受,不必在意我們。」

  她微眯著眼。

  餘光掃過普琳,見她一副怒火中燒的模樣,便歪過頭,壓低聲音問米迦爾:

  「公主殿下在為你出頭呢,你打算接受她嗎?我的王子殿下。」

  嬰淺的唇角,掛著一副天真純澈的笑意。

  黑眸當中,也閃動著好奇的光。

  但她握著米迦爾手腕的五指,卻悄悄收攏了力道。

  手腕處的皮膚,立刻泛起了紅。

  應該挺疼的。

  但米迦爾只是低下頭,那雙望著嬰淺的褐色眼眸當中,盛滿了仰慕。

  他輕聲道:

  「不,我的王后,我只希望您能陪我去休息。至於普琳公主...」

  米迦爾終於捨得看了一眼普琳。

  分明是同樣清冽好聽的嗓音。

  語氣卻在陡然間,變得截然不同。

  「掃了您的興致,真的抱歉,公主殿下。」

  如果說面對著嬰淺時。

  他是三月清晨,拂面而過的春風。

  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度,和安撫人心的魔力。

  那面對著普琳時。

  不管是神情,還是態度,都是急轉直下。

  從春日的花海,跌入晚秋的沙塵。

  摔得普琳灰頭土臉。

  她不明白。

  她分明是在為米迦爾出氣。

  嬰淺那個瘋女人,竟敢對他動手。

  普琳那一瞬間,連撕碎她的心都有了。

  米迦爾在她的心中,是如神坻一般的存在。

  神聖凜然。

  不可褻瀆。

  她是最虔誠的信徒。

  也是距離米迦爾,最近的人。

  當看著米迦爾被嬰淺欺辱,自己的神讓她隨意輕慢,普琳還哪裡能忍。

  可米迦爾,卻還在護著嬰淺。

  好像一點也不在意。

  方才受到的痛苦一般。

  「米迦爾...」

  普琳一怔。

  就是這短暫的一個愣神。

  嬰淺已經攙著米迦爾遠去。

  她望著那兩人相距極近,幾乎是貼在一起的背影。

  心頭忽然湧起一陣古怪的感覺。

  嬰淺不會...

  普琳瞪大了眼。

  她一把抓住身邊路過的女僕,焦急地問:

  「你們的國王,死了嗎?」

  女僕這輩子,都沒聽過這麼沒禮貌的話。

  在不屬於自己的國家。

  張口就問國王,現在死沒死。

  是得多個蠢笨的腦子?

  還是說,壓根就沒長?

  女僕沉下臉,一把甩開了普琳。

  「公主,請注意你的言辭,我們的國王只是略有不適而已!身體還是很好的!」

  她一句話說完,狠狠瞪了普琳一眼。

  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要是換成之前。

  普琳還可以會懲治女僕的無禮。

  但她的腦袋當中,現在都被其他的事情占據,還哪有心思去想一個小小女僕。

  她猶豫了會兒。

  邁開步子,向著嬰淺和米迦爾的方向追去。

  一離開宴會廳。

  嬰淺就鬆開了米迦爾的手臂。

  旖旎的玫瑰花香,也隨之淡在了呼吸當中。

  「疼嗎?」

  嬰淺頗為尷尬的清了清嗓子。

  想著剛才下手。

  確實是有一些重了。

  這皮嬌肉嫩的小王子,應該鮮少受傷的。

  米迦爾眨了眨眼。

  他望著嬰淺墨黑的瞳眸,很快就將其中的情緒,分辨的一清二楚。

  「嗯。」

  米迦爾輕輕應了一聲。

  握住了嬰淺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腰側。

  又說:

  「有一點...疼。」

  嬰淺更愧疚了。

  童話里的白雪公主,堅強又善良,米迦爾和她的性格,應該也是一模一樣。

  除非是疼的狠了。

  否則是絕對不會直接說出這種話的。

  她下手,難道真的太重了?

  嬰淺抿緊了唇。

  覆在米迦爾腰側的掌心,小心揉了兩下。

  「要不,去看個醫生?」

  「醫生今天很辛苦。」米迦爾低垂著眼,藏在長睫下的眼眸,定定落在嬰淺的指尖,「我沒關係的,不要麻煩他了。」

  她的手指又細又白。

  指尖更是帶著一抹可愛的粉紅色。

  屬於嬰淺的體溫穿透布料,鑽進皮膚。

  像是帶著一股神秘的力量般。

  輕車熟路的,鑽進了心口。

  米迦爾抿緊了薄唇。

  聲音越發輕了。

  「王后也很累了,回去休息吧,不用在意我的。」

  他越是這麼說。

  嬰淺就越是沒辦法,丟下他不管。

  尤其被那雙帶著幾分濕意的褐瞳注視。

  更是心虛。

  她甚至想為剛才,打算回房間睡覺的想法,而狠狠扇自己兩個耳光了。

  當然了。

  也只是想想而已。

  嬰淺又在米迦爾的腰側揉了兩下。

  下手沒輕沒重。

  使得米迦爾悶哼一聲,微彎下腰,連臉色都有些發白。

  嬰淺立刻後退兩步。

  這小王子,和個玻璃人似的。

  她都不敢亂碰。

  但也不好,就這麼放著米迦爾不管。

  嬰淺猶豫了會兒,還是走過去,輕拍了拍米迦爾的背。

  「要不然,我幫你上藥?」

  她其實也就隨口一問。

  米迦爾這種不愛麻煩人的性格,應該會拒絕。

  到時候。

  她在找奧力或者其他人過去就好了。

  但沒想到。

  米迦爾連猶豫都沒有猶豫。

  直接點了頭。

  「那就麻煩王后了。」

  嬰淺:「?」

  這個進展,怎麼和她想的,有一點不一樣?

  憑藉米迦爾對她這點好感度。

  不應該拒絕的嗎?

  嬰淺還沒想明白。

  米迦爾已經靠了過來。

  他只是被嬰淺懟了一手肘。

  卻好像,連腿都跟著一併斷了。

  整個人都倚靠在嬰淺的身上,偶爾眸光落到她的臉上,又在她發覺之前,飛快挪開。

  於是嬰淺每次抬起頭。

  都能瞧見臉色蒼白的小王子,在堅定的目視前方。

  好不容易回了房間。

  嬰淺將米迦爾丟到床上,又出去問女僕要來了醫藥箱。

  然後居高臨下的,對著他努了努嘴,雙手叉腰,很是囂張地道:

  「別磨蹭了,脫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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