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幕,嚇的傻在了原地。
一分鐘前還好生生的人。
此刻卻成了一具難以瞑目的屍體。
林淙驍大步上前,半蹲下身,凌厲的視線掃過中年男人。
一支金屬箭深深沒在他的胸前。
正中紅心。
林淙驍壓住他的動脈,搖搖頭,低聲道:
「死了。」
中年男人被一擊斃命。
一雙眼,卻仍是睜的老大。
正緊盯著嬰淺和南鄰的方向。
「啊!」
身邊傳來一聲尖叫。
嬰淺偏過頭,看到那穿著黑色短裙的妖艷女人,一臉驚恐的縮在牆角。
她望著中年男人的屍體,兩條腿抖的厲害,眼裡滿是惶惶不安。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什麼壞事都沒做過,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們要殺,殺他們!跟我有什麼關係?!」
寂靜的大廳里,迴蕩著妖艷女人崩潰啊的哭嚎聲。
也不只是她。
剩下那一男一女,臉色也不算好看。
誰能接受的了,前一秒鐘還在身邊的人,轉眼就成了冰冷的屍體。
血腥味逐漸蔓開。
赤色沿著地板流動。
很快,便流了那穿著校服,瞧著頗為年輕的女孩子腳邊。
她向後錯了半步,抿緊了唇,左右張望了一圈。
估計是覺著在這一眾人當中,只有林淙驍最為靠得住,但他卻在屍體旁邊,她實在不想靠近。
校服女孩最後猶豫了下,還是踮著碎步,跑到了南鄰身側,顫聲道:
「大哥哥,我能跟你在一起嗎?有人死了,我好怕。」
她也就十六七歲的模樣。
一張小臉生的又嫩又乖巧。
兩眼含淚的模樣,更是看的人心生憐惜。
但南鄰卻仍低著頭,蒼白俊美的面上,滿是漠然。
他像是一尊脆弱的玻璃像。
只可遠觀。
一但離近,女孩子連呼吸都控制不住變得小心翼翼。
南鄰像是完全沒注意,身邊多了個人一般。
蝶翼一般的睫輕顫兩下。
當他抬起頭時,校服女孩頓時眼睛一亮。
她正要開口,卻見南鄰邁開腳步,竟是忽視了她,逕自追上了嬰淺。
他分明沒注意到身邊多了個人。
卻時時緊盯著嬰淺的動向。
看她到了屍體旁邊,也跟著走了過去。
嬰淺先垂眸瞧了眼屍體,看中年男人死的不能再透了,也就不再去注意。
她更好奇的,是這扇門。
整個大廳當中,除了他們逃出來的幾個小房間外,就只有這一扇門。
任誰都會認為。
這會是離開的路線。
還沒有鎖。
卻暗藏殺人的機關。
這幕後黑手,還真是個愉悅犯。
林淙驍嘆息一聲,合上了中年男人的眼,起身走到嬰淺身邊,低聲問:
「有什麼頭緒嗎?」
「這機關挺有意思的。」
嬰淺指了指門把手,又看向門對面的牆壁,在最上端,赫然掛著一把弩槍。
她後退兩步,重新關上門,回頭掃見那妖艷變了臉,才解釋道:
「這機關只能用一次,放心吧,這裡不會有雙殺的。。」
嬰淺的話沒說完。
開門的機關雖然用,但不代表,沒有其他的殺招。
但她實在不想聽尖叫聲了。
門上機關其實並不複雜。
卻陰毒的很。
門後藏著一根暗弦,當有人開門的那一刻,暗弦斷裂,弩箭射出。
這個距離,足夠要命的了。
嬰淺正要開門,林淙驍卻忽然伸出手,壓住了她的腕。
「小心,我來。」
他們都知曉。
這個機關不能用第二次。
弦斷箭空,嬰淺關門,也不過是想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貓膩。
但林淙驍還是擋在了她的身前。
不管是和嬰淺的關係,還是他的職業。
林淙驍都不希望,有人再次死在他的面前。
嬰淺眨了眨眼,識趣的向後退了半步。
這倒是個正義感,相當強的人。
他要是這個世界的男主。
也還不錯。
趁著林淙驍開門,嬰淺的目光在廳中左右掃動。
尤其是在剩下的三個人身上,著重看了兩眼。
「有點不對勁啊。」
她輕聲嘀咕了句。
拽了拽南鄰的衣角,輕聲道:
「我們從下面跑出來,花了多長時間?」
南鄰看了她一眼,「不到一個小時。」
「你覺得,這個速度很慢嗎?」
「不。」南鄰搖搖頭,「那種環境下,一個小時,非常快了。」
正常人要經歷一個從崩潰到冷靜的過程。
才能開始想辦法出去。
但嬰淺不同。
她是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
就開始忙了起來。
但她和南鄰卻是最後一個出來的。
林淙驍出來的早,嬰淺倒是可以理解。
但其他人...
中年男人又莽又直。
滿腦子都是賺錢,估計現在已經在和如來佛祖談上生意了。
剩下這三個,一個瑟瑟發抖的妖艷女人,一個不停湊在南鄰身邊的女孩子,還有一個...
嬰淺這才去注意剩下的那人。
他一直都坐在角落裡,不管是長相還是穿著打扮,都相當的平庸,屬於在人群里一眼望過去,就不會再被注意第二眼的類型。
不管是中年男人死,還是林淙驍檢查屍體,這個過程當中,他都沒什麼反應,安靜的不像話。
就是這樣的幾個人。
卻比嬰淺出來的還要早上幾分。
那地下室的房間,可是她一寸寸摸出來的鑰匙。
嬰淺皺起眉,問南鄰。
「你覺著,是他們三個比我們先逃出來,還是我昏的時間比較久,亦或者...」
她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走回到林淙驍身邊,問:
「你是怎麼從地下室出來的?」
「鑰匙。」林淙驍開了門,正在打量著前方昏暗的長廊,聽到嬰淺的問話,才側頭看她一眼,道:「怎麼了嗎?」
「鑰匙藏在什麼地方?」
「藏?」
林淙驍一愣,搖搖頭,道:「鑰匙就放在床邊,我一醒來,就看到了。估計這男人,就是因為這樣,才會以為這是個整蠱節目的吧。」
床邊?
嬰淺忍不住皺了眉。
她和南鄰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眸中的驚疑。
同樣是被關起來。
其他人都是直接送了鑰匙。
偏偏嬰淺和南鄰。
不僅是被關在了一起,還連難度,都上升了不知道多少等級。
一個是新手模式。
一個是噩夢難度。
幸好。
嬰淺還算是個腦子靈的。
不過被個變態厚待,可不算是個好事。
天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嬰淺嘆了口氣,率先走到門前,道:
「繼續留在這也沒用,我們走吧,你們害怕的話,就走在我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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