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沒嬰淺什麼事兒。
她也沒想參與到其中,白惹人嫌。
但不管是顧辭還是薛蓯雪,視線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到她身上。
想裝看不見都難。
嬰淺嘆了口氣,無奈道:
「那我走?」
「你自己識趣就好。」
薛蓯雪冷哼一聲,視線上下掃著嬰淺,卻是有些疑惑。
她怎麼看起來,什麼事兒都沒有。
一張沒被濃妝包裹的小臉,白的驚人,被陽光一晃,如一塊瑩潤的美玉一般。
就是稍稍有些憔悴,也一如既往的艷光四射。
不管是宿醉,還是其他的痕跡。
都不存在。
難道那幾個蠢貨,根本沒找到嬰淺?
還是說,因為顧辭一直和嬰淺在一起,所以沒找到機會?
但如果真這樣的話。
豈不是說,他們一整個晚上,都在一起?
薛蓯雪的臉瞬間白了。
她緊盯著嬰淺,視線緩緩下移,最後落到她扶著腰的手上。
「你...」
一陣堪稱是瘋狂的嫉妒,衝上了心頭。
薛蓯雪瞪大了眼。
全身都哆嗦了起來。
「你犯病了?」嬰淺被她看的有些發毛,向後退了半步,「不是吧?連我也要跟你說生日快樂嗎?」
「嬰淺!」
薛蓯雪尖叫一聲。
整個人都如同要失控一般。
她在顧辭身邊多少年。
彼此之間,卻仍是保持這最為尋常的關係。
連牽手,都沒有過一次。
可能連朋友,都算不上。
但嬰淺呢?
她才出現多久。
就已經和顧辭睡在了一起。
她是個什麼東西?
也配?!
薛蓯雪眼都紅了。
「生什麼氣啊?」嬰淺一臉迷惑,攤了攤手,疑惑道:「生日快樂?祝你福壽與天齊?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得,我不打擾你們了。顧辭,我去那邊等你,你們好好聊吧。」
她說完,也不等顧辭回話,揮了揮手,便走到了一旁。
對於他們會說什麼。
嬰淺是半點都不在意。
但薛蓯雪不知為何,那怨毒的目光,仍定定的落在嬰淺的身上。
恨意更濃。
顧辭望著嬰淺,輕聲道:
「抱歉,是我忘記了。」
「我...」薛蓯雪閉上眼,深吸口氣,她不想把猙獰的神情,暴露在顧辭的面前。
「顧辭,我知道現在說這些,你可能會煩,但是...」
「我只是想問一句,在你心裡,究竟有沒有一點喜歡過我?」
「就一點點...一瞬間的心動也好。」
「我真的想要知道。」
她的聲音越發顫了起來。
腰背微微蜷起。
眼淚從蒼白的面頰上緩緩滑落。
這是薛蓯雪最後的希冀了。
她多年的陪伴和愛慕。
難道就真的,讓顧辭半分都不在意嗎?
她只是想要一個答案而已。
但等了許久,顧辭卻只是說:
「薛蓯雪,生日快樂。」
他沒有回答。
卻已經是最好的答案了。
薛蓯雪愣了半晌。
忽然笑了。
她緩緩蹲下身,抱著頭,口中發出一聲悽厲的哀嚎。
她不明白。
也不甘心啊。
顧辭仍是沒有安慰她。
站在原地,漠然的眼神當中,夾雜了幾分悲憫。
在遇見嬰淺之前。
薛蓯雪確實是不一樣的。
但總歸,是靠著過去的情分,加上薛擎天對顧辭的幫助。
才有了他對薛蓯雪的縱容。
可嬰淺不同。
沒有任何理由和藉口。
她就是那麼大咧咧的闖進顧辭的世界。
然後拍拍灰,蓋了房子,再也不打算出去了。
「我走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顧辭沒有再去看薛蓯雪,頭也不回的到了嬰淺的身邊。
「等很久了嗎?」
「沒。」
嬰淺看了眼薛蓯雪,猶豫了下,還是招手把余情招呼了過來。
「嘿,男媽媽!」
余情臉一黑,小跑到嬰淺身邊,本想張嘴呵斥一句,但看見顧辭,忙把話咽了下去,強擠出個笑臉,道:
「淺姐,什麼吩咐?小情子隨時為您服務哈!」
「拯救世界的機會來了。」嬰淺指了指還蹲在地上的薛蓯雪,「好歹請我們玩了一天呢,又是個女孩子,你去哄哄。」
余情一愣,驚呼道:
「嬰淺你瘋了吧?那可是薛蓯雪,她找我們過來,可沒安什麼好心啊!」
「去吧。」
「可...」
「聽話哈。」嬰淺推了余情一把,壓低了聲音,道:「英雄救美,萬一這次你幫了她,她一感動,決定洗清革面,也說不定啊!」
「她那大小姐脾氣...」
余情嘀咕了一句,到底是磨磨蹭蹭的走了過去。
「喂,你沒事...」
「滾!」
他關心的話,還沒說完,就沒薛蓯雪的一聲怒斥給打了回來。
余情鼻子都要氣歪了。
「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
他低罵一聲,從口袋裡摸出紙巾,甩到薛蓯雪身上,然後轉身就走。
「我可去了啊。」余情走回嬰淺身邊,翻著白眼道:「是她自己有問題,那大小姐,能體會什麼人間疾苦啊?我看,她就是裝的,等顧辭心軟呢。」
「不是的。」嬰淺靠在顧辭肩上,微闔著眼,輕聲道:「她是真的喜歡顧辭,不是因為其他的理由,我看的出來。」
她見過太多所謂的愛了。
想利用權勢,讓自己更上一層樓的有。
單純因為皮相,心生嚮往的也有。
但薛蓯雪,卻是真的喜歡顧辭。
只可惜...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不公平的感情,註定是走不到最後的。
嬰淺在心中嘆了口氣。
她沒有注意到,顧辭投在她身上,略有些古怪的視線。
「反正今天過去,距離高考,也沒剩下多久了。」余情撇著嘴,道:「畢業之後,想要再看到那大小姐也不可能了,以她的成績,估計也沒辦法去顧辭的學校吧?」
嬰淺聳了聳肩,「隨便捐一棟樓就能去了。」
余情低嗤了一聲,語氣當中頗有些羨慕。
「真是財大氣粗。」
他感慨一句,等上了車,他猶豫了下後,竟是賠著笑,和顧辭嬰淺一起擠在了後排。
但余情還想好好活著。
也就選了顧辭的那一邊。
雖也遭了冷眼,但好歹比挨刀子強。
余情滿臉都是有話要說。
等過了半路,嬰淺都已經靠在顧辭肩上睡熟,他才壓著聲響,小心翼翼地問:
「顧哥,你有沒有想過,要考到什麼地方去啊?以你的成績,就是要出國去國外留學,也能拿到獎學金吧?」
他不敢直說,卻又不大懂繞彎子。
一句話說出口,顧辭就已經知曉了他的意思,乾脆道:
「不管我去什麼地方,都會和嬰淺一起。」
「啊..」余情尷尬的咧咧嘴,磨蹭了一會兒,又問:「可嬰淺那成績,你也知道...像我們這種水平,只能勉強和你在一個城市,如果...」
他哼哼唧唧了半天,才道:
「顧哥,你們都那樣了...你可不能辜負嬰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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