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我們好久沒見了,你就不能先跟我聊聊嗎?」
薛蓯雪眼角噙淚,輕風撩起她的長髮,為她滿是淒楚臉上,更添了一抹脆弱。
她也算是美人。
又收斂了之前囂張大小姐的氣焰,放下身段,在顧辭面前低聲下氣。
換成旁的男人,怕是早被哄到天上去了。
但顧辭卻是一臉冷色。
甚至連看著薛蓯雪的眼神,都沒有半分波動。
不管是她的眼淚,還是柔聲軟語。
對顧辭,都沒有任何吸引力。
他們本來,就沒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薛蓯雪對上他冰冷的眼,只覺得心口一涼。
就像是顧辭知曉她的本性一般。
她也看得出來,顧辭對她,沒有半點情愫。
之所以的照拂和縱容。
都不過是因為欠了薛家的情。
「我真的..很想你。」
薛蓯雪捂著臉,眼淚一滴滴掉了下來。
她不甘心吶!
喜歡了這麼多年的人。
原本以為,總有那麼一天,顧辭會被她打動,即使現在還沒有喜歡,未來他們也註定是會在一起的。
顧辭就算不喜歡她。
對其他女孩子,也是一樣。
薛蓯雪在顧辭的身邊,已經是最為特殊的一個了。
但沒想到,會冒出來一個嬰淺。
搶走了薛蓯雪的一切。
她輕輕扯住顧辭的衣角,聲音顫的厲害。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小的時候,我有一次在你家裡摔倒,不小心傷了臉,害怕的一直在哭。阿姨就對我說,就算是花了臉也沒關係,顧辭哥哥會一直照顧我,保護我的。」
薛蓯雪哭的越發厲害。
她伸手入懷,摸出一張略有些泛黃的照片,遞到了顧辭的手裡。
「叔叔和阿姨,一直都把我當成親女兒看待,一定捨不得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我也很想念他們,顧辭哥哥,你說要是他們還在的話,我們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啊?」
顧辭接過照片。
這是一張四個人的合照。
有他的父母,還有隻有幾歲大的顧辭和薛蓯雪。
他們站在大人身邊,薛蓯雪抿著唇笑,還不忘伸出手去拽顧辭的衣袖。
這已經是很多年前的舊照片了。
邊角微微泛黃,因為經常被瞧看,人的面部已經有些模糊。
「我一心情不好,就喜歡拿出來看看。」薛蓯雪走到顧辭身邊,輕輕靠在他的肩上,顫聲道:「每次,都忍不住想起叔叔阿姨還在的時候,我們兩家經常走動,我爸爸和叔叔是生意夥伴,我媽媽也和阿姨也是好友。我每天都粘著你,阿姨還說,她運氣真好,能有我這麼個會哄她高興的女兒,」
她閉上眼,緊緊抓著了顧辭的衣袖,深吸了口氣,才繼續道:
「然後我媽媽就會說,要把我嫁給你,讓我們兩家能親上加親。我記得,阿姨也笑著答應了,還講,就是我們沒在一起,你也是我的哥哥,會一輩子照顧我保護我,不讓我受欺負的。」
「顧辭哥哥,你是都忘了嗎?忘了叔叔阿姨,也忘了我們那些過去嗎?」
薛蓯雪聲如泣血。
眼淚一滴滴掉到顧辭的肩頭。
隔著衣料,也能感覺到濡濕在一點點蔓開。
顧辭閉上眼,骨節分明的手指,因為用力過度,隱隱有些泛白。
照片的邊緣已經被握出了褶皺。
顧家和薛家,曾經無比親密。
但一切,隨著他父母的死,全都都變了。
他在一夜之間,失去了一切。
也寧願來到這麼一個地方,也沒有接受薛家太多的幫助。
「不要哭了。」顧辭嘆了口氣,將照片遞還給薛蓯雪,「這是你的,收起來吧。」
薛蓯雪抽噎一聲,小心瞄著他的臉色。
「你不生我氣了嗎?顧辭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生氣了,爸爸已經訓過我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就看在阿姨一直把我當成女兒的份上,你原諒我吧。」
她哭的太厲害。
懷裡抱著照片,指尖落定在顧辭的母親身上。
顧辭垂眸看了一眼。
照片裡的女人眉眼溫柔,手護在薛蓯雪背後,嘴角噙著一抹淡笑。
這是,他的母親。
而照顧薛蓯雪,確實是她曾經的交代。
顧辭輕嘆一聲,拍了拍薛蓯雪的背。
「沒事了。」
薛蓯雪眼睛一亮,眼淚也不掉了,一把抱住顧辭,破涕為笑道:
「我就知道顧辭哥哥不會為了嬰淺怪我的!」
她聲音剛落。
天台的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一個人影栽了進來,在地上滾了兩圈,然後抬起頭,擠出個尷尬的笑臉。
「我要是說,我其實是來吹風的,你們信嗎?」
薛蓯雪頓時沉了臉,「余情?你居然偷聽!」
「我可沒偷聽啊,天台是你家開的啊?還不讓來了!」
余情下意識的反唇相譏,說完了話,瞥了一眼他們親密的姿勢,又回過頭,無奈道:
「你不會真讓我一個人在這吧?」
「我不是沒走嗎?」
嬰淺施施然的踏進門。
她眯著眼,一臉的慵懶,像是仍沒大睡醒似的。
看到眼前這一幕,也沒什麼表情,反而勾起唇角,笑道:
「余情,你聽過一句話嗎?」
「什麼話?」
「先是哥哥後是妹。」嬰淺向前一步,和薛蓯雪四目相對,輕聲道:「最後變成小寶貝。」
余情翻了個白眼,「你哪來這麼多垃圾話?」
「對不就得了。」
她嘆了口氣,瞥了眼顧辭,道:
「還抱啊?」
顧辭打她一進門,注意力就都被吸引了過去,聽了嬰淺的話,才算意識到薛蓯雪還黏在他的身上,他一把推開薛蓯雪,有些焦急的解釋道:
「嬰淺,我...」
「沒關係。」嬰淺打斷他的話,安慰道:「情之所至,我理解。」
她本以為,這是個三好女友的表現。
既在意,又不算吃醋。
但沒先到顧辭卻是怔了一下,望著嬰淺的眼神,陡然間多了一些晦暗不明的情緒。
他不明白。
嬰淺為什麼能做出這個反應。
像是連在意,都是敷衍而出的表現。
只為了走個女友的流程。
更多的在意,甚至在薛蓯雪的身上。
且她眼裡沉的,根本不是厭惡牴觸之類的情緒。
而是好奇。
這讓顧辭不禁有些懷疑。
嬰淺,真的愛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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