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皇弟不可以!(61)

  望秋頓時一驚。

  這裡可是乾清宮,怎會存有血污的氣味?

  她心裡有些發慌。

  左右張望一圈,見四下無人,略一猶豫,還是壯著膽子,緩步上前。

  臨近拐角處。

  望秋又聽到了些古怪的聲響。

  她小心探過頭,被眼前的一幕,驚的瞪大了眼睛。

  那是...夏侯璟。

  他不是去處理事物了嗎?

  怎會會在這兒?

  望秋還沒想通,又看在夏侯璟的身前,正跪著一個小太監。

  還有些眼熟。

  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

  她還沒想起來,那一側,夏侯璟已經開了口,緩緩道:

  「朕的皇姐,豈是爾等下奴,可以瞧看?」

  這是望秋第一次,瞧見沒有嬰淺在身邊的夏侯璟。

  也是真正感到帝王之威的可怕。

  少了溫潤和善的外皮。

  那雙眼裡的冷意,讓望秋渾身發抖。

  她連大氣都不敢喘。

  身體止不住的打寒顫。

  捂住嘴,生怕發出半點聲響,被發覺到。

  小太監一雙眼瞪得老大,面容之上滿是驚駭。

  他想要告饒。

  可口鼻都被後方的侍衛牢牢捂住。

  他拼盡了全力,卻是連一點聲響,都發不出來。

  望秋被他的恐懼所感染。

  身體也是抖的厲害。

  她不知道夏侯璟要如何懲處他。

  但極不妙的預感,已經湧上了全身。

  關乎到了嬰淺。

  夏侯璟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他就是瘋子。

  不管在嬰淺面前,裝的如何正常。

  那顆心,早就已經扭曲了。

  夏侯璟半垂著眼,像是說著什麼極無所謂的言談般,淡淡道:

  「挖了他的眼,丟出宮餵狗吧。」

  「是!」

  後方的侍衛立刻應下。

  兩根手指,刺入了眼窩當中。

  可那小太監,卻是連尖叫聲,都發不出來。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

  不過是出於好奇,多看了嬰淺一眼。

  為何會遭到殺身之禍?

  望秋眼睜睜的看著小太監被挖了眼。

  眼球丟在地上。

  眼眶之處,只剩了一雙血洞。

  她心跳巨震。

  恐懼感來的太兇猛。

  引起肚腹當中劇烈的翻騰,幾乎要將滿肚子的東西都嘔出來。

  她整個人都怕的厲害。

  豆大的汗珠,自額頭滑落。

  小太監掙扎了一會兒,滾了滿地的血,到底是漸漸弱了氣息。

  他還沒死。

  夏侯璟要將他丟去餵狗。

  可不是要死了才餵的。

  要留著最後一口氣才行。

  侍衛拖走了小太監。

  望秋癱倒在地,緩了好一會兒,才敢抬起頭,去看夏侯璟。

  經了剛才那麼血腥的一遭。

  他面上的神情,卻是變化不大。

  只在唇角,多了一抹淡笑。

  望秋忽然意識到。

  如此殘暴的行徑,對於夏侯璟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

  除了嬰淺之外,他沒有將任何人的命,放在眼裡。

  「看夠了嗎?」

  望秋還沒回過神,突聽夏侯璟開了口。

  她心下一慌,沒敢張嘴,先左右張望了一圈,卻見周圍,只有她一人。

  「皇...皇上。」

  望秋硬著頭皮上前一步,不敢去看地上的血跡。

  她實在是怕。

  現在的夏侯璟,誰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麼來。

  她戰戰兢兢,連頭都不敢抬。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心裡清楚。」

  夏侯璟瞥瞭望秋一眼,緩步上前,又道:「你們伴在皇姐身邊多年,朕不想讓皇姐傷心,但不代表,可以容易一個有二心的奴婢留下。」

  那小太監的雙眼,還躺在地上。

  跟著他,擦身而過。

  卻不會被夏侯璟多看一眼。

  他踏過粘稠的血,一身龍袍,俊美的面上滿是陰冷。

  那雙盯著望秋的黑瞳里,已有殺意浮現。

  望秋毫不懷疑。

  但凡她在嬰淺的心裡,分量稍輕一些,沒有這麼多年的情分在,她此時的下場,不會比那太監好半分。

  「是。」望秋跪倒在地,頭貼著冰冷的地面,顫聲道:「謝皇上不殺之恩,奴婢感激不盡,定當謹守本分,伺候好公主,不多說一句!」

  「你知曉,便是最好。」

  「奴婢退了。」

  望秋出了口氣,跪著向後退了兩步,正欲轉身,夏侯璟又道:

  「等一下,把這東西拿走。」

  他垂了眼,眸光掃過地上的眼珠,冷聲道:

  「賞給你了。」

  望秋身體一顫,咬緊了牙關,緩緩跪行上前,抖的厲害的手,緩緩捧起那雙眼珠。

  這觸感極其詭異。

  又粘又滑。

  還帶著濃重的血腥氣。

  望秋幾乎要乾嘔了出來。

  強行被忍耐住,她眼眶通紅,眼淚險險就要滾落。

  她自詡聰明冷靜。

  但在此時此刻,是真的被嚇破了膽。

  夏侯璟已經離開,只留下望秋還跪在原地,久久未能起身。

  她花了好長的時間,才讓連兩條軟綿綿的腿,重新恢復了應有的作用。

  只是手裡捧著的東西,仍在無時無刻提醒著望秋,方才發生的一切。

  等她埋掉那小太監的眼球,換掉衣服,整理好一切,重新回到乾清宮時,正巧看見夏侯璟湊在嬰淺身側,纏著要餵她吃點心。

  他的臉上,哪還有半分的冷酷殘暴。

  連唇角噙著的笑意,都帶著甜膩的愛慕。

  和方才那個下令挖眼殺人的帝王,簡直如兩人一般。

  望秋心裡更慌更怕。

  夏侯璟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能給戲,演的如此天衣無縫。

  他就是個瘋子。

  而嬰淺,就是栓在夏侯璟身上,最後一條鎖鏈。

  望秋沒辦法想像,如果夏侯璟有一天失去了嬰淺,他會變成什麼模樣。

  那定是,如地獄一般的景象。

  憐碧走到她身邊,輕聲問:

  「主子都用完膳了,你怎麼才回來?」

  「我...」望秋愣了愣,「沒什麼,衣裳碰髒了,回去換了一套,就稍耽擱了一會兒。」

  「那山楂水呢?」

  「沒有,等下再過去一趟。」

  望秋面色慘白,身體也是搖搖晃晃。

  好在憐碧的注意力,大多都在嬰淺的身上,才沒有被她瞧出端倪來。

  「你不是皇上嗎?」嬰淺被磨的不耐煩,推開仿是黏在她身上的夏侯璟,皺眉道:「怎麼一點正事都沒有啊?這皇帝不想當了?天昭不要了?」

  「不管了,也不要了,我只要皇姐就好了。」夏侯璟親了親她的耳垂,啞聲道:「皇姐吃飽了嗎?也該餵一餵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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