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遊街的隊伍緩緩走近,就在謝懷辰經過窗戶下面的時候,葉皎月大喊了一聲:「謝懷辰,接著!」
隨後,她就將早就準備好的一籃子花從窗戶邊扔了下去。
謝懷辰抬頭一看,就見自家父母站在那裡,激動地點了點頭。
鮮花紛飛,他伸手接過一朵,隨手放在耳朵上,然後揮了揮手,繼續騎馬向前。
圍觀的百姓們見狀元郎接了別人的花,立刻就開始議論了起來。
「哎!剛剛一個小娘子扔了花,這狀元郎不但接了,還將花別到了耳朵上,是不是他的心上人啊?」
「我看有這個可能。」
「你們不知道能別亂說嗎?我告訴你們啊,那個可不是狀元郎的心上人,而是狀元郎他娘!」
「什麼!你才是在亂說吧,那個小娘子看著那麼年輕,怎麼可能是狀元郎他娘?」
「哼!那你就孤陋寡聞了吧,我三姨家的表姐的二叔家的女兒的小姑子就是狀元郎家的丫鬟,這狀元郎可是大有來頭啊!」
「什麼來頭?你說話別說一半呀!」
「哼!說出來嚇死你們!這狀元郎可是當今帝師謝丞相的兒子!」
「不但如此,這狀元郎的爺爺就是之前的丞相,以後啊,這狀元郎說不定也是丞相呢!」
「你們看狀元郎的長相就知道了,他爹娘長的肯定好看。」
「我聽三姨家的表姐的二叔家的女兒的小姑子說,這狀元郎的娘啊長的可漂亮了,看著就跟沒出嫁的姑娘一樣,年輕著呢……」
……
人群中的呂薇薇聽著周圍人的討論,心情也跟著跌宕起伏。
「娘,你看見了嗎?最前面的那個狀元郎,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救我的那個公子!」呂薇薇興奮的說道。
「沒想到娘你還沒來得及打聽這位公子,他就出現在我們面前了!」
王語柔臉色複雜的點了點頭。
她剛剛聽見其他人說這狀元郎的父親是丞相,爺爺之前也是丞相,那不就是謝家嘛!
這個救下她女兒的狀元郎是謝知硯的孩子,她們兩家還真是有緣啊!
游完街後,謝懷辰神采奕奕的回到了家裡。
葉皎月幫他捋了捋衣服,感慨的道:「我兒現在真的是長大了,到成家的年齡了!」
「兒子,你現在有沒有喜歡的姑娘了啊?」
謝懷辰搖了搖頭。「一切全憑娘做主,我相信娘的眼光!」
葉皎月點了點他的額頭。「你啊,就會偷懶!」
「那這樣,娘先幫你挑幾家合適的姑娘出來,然後找個機會讓你見一面,你自己選。」
謝懷辰點頭。「行,聽娘的。」
「那就這樣說定了!不行,我得回去再看看這些姑娘的畫像,找人打聽打聽她們的品性。」葉皎月說著,就風風火火的跑回了屋內。
……
謝府
葉皎月看著那個陌生又熟悉的人,表情有些奇怪。
王語柔坐在下首,神情也有些不自在。
要不是這幾天女兒一直纏著她,讓她登門拜訪道謝,她是絕對不會過來自取其辱的。
呂薇薇感受到這冷凝的氛圍,戳了戳自家娘親,示意她說話。
王語柔無奈的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兒女都是債啊!
「謝夫人,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我們又見面了!」她尷尬地扯出一個熱情的笑容道。
葉皎月看著大變樣,再不復之前清高的王語柔笑道:「是啊,王小姐,沒想到我們還會再見面。」
「就是你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臉上都有皺紋了。」
王語柔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看著依舊如十八年前那般美得讓人心醉的葉皎月,心頭酸澀。
歲月似乎一點都沒有在葉皎月的臉上留下痕跡,紅光滿面的樣子一看就知道生活的很好。
是啊,她遠在千里之外的小縣城都聽說了。
他們天啟國的帝師謝知硯是個情種,就算是登上了丞相之位,位高權重,也絲毫沒有納妾的心思,只願意守著妻子一個人,一生一世一雙人。
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妾室庶子庶女,唯一的兒子又爭氣,葉皎月還有什麼煩惱的。
反觀自己,嫁給了一個沒用的小官,這麼多年都待在縣令的位置上,絲毫沒有挪動的跡象,還花心風流,納了一堆小妾,又生了一堆庶子庶女,府里烏煙瘴氣的。
自己這些年每天絞盡腦汁的跟那些妾室勾心鬥角,娘家又靠不住,只能靠自己,費盡心力才保住了一兒一女。
明明是同齡人,現在葉皎月看著像個少女一樣,而自己卻蒼老了,眼角都是皺紋。
這般一想,王語柔心裡酸溜溜的,還有一絲她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嫉妒。
時至今日,她忍不住回想起以前,要是她嫁進謝家後,多花點心思和謝知硯培養感情,是不是就不會有後面的事了,葉皎月現在快活的生活就都是她的了。
明明她才是占盡優勢的那個人啊,可最後卻輸給了一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里冒出來的孤女!
過去和現在對比實在太過強烈了,王語柔真的不甘心啊!
葉皎月用蔥白的手指托住下巴,感興趣的欣賞著王語柔變來變去的表情。
呂薇薇見自己娘說著說著就在那裡發呆,尷尬的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太丟臉了,謝夫人會不會對自己的印象都變得不好了!
眼見王語柔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呂薇薇忍不住悄悄地伸手掐了她一下。
疼痛喚回了王語柔飄飛的思緒,她收斂起臉上的表情,恭維道:「我自然是比不上謝夫人的,謝夫人你看著就跟沒出閣的小姑娘一樣!」
過去的事情再想已經沒有意義了,她這輩子就這樣了,但她的女兒不可以!
謝懷辰確實是個好的女婿人選,而女兒看樣子也有這個意思,如此她就不能得罪了葉皎月。
「啊!沒想到金尊玉貴的王大小姐居然會誇我,我真是受寵若驚啊!」葉皎月捂住嘴,誇張的道。
王語柔看著她誇張的表情,知道她是在奚落自己,手指甲都掐進了肉里滲出了血絲,但臉上卻扯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