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鳳闌珊冒出這樣的念頭後,她的意識便被扈南歌給攫住了。閱讀
只一個轉神的工夫,某些東西便烙入到了她的腦海。
從這兒離開的鳳闌珊,去找了唐勇年。
夫妻兩人在一個屋呆了好一陣子,下人們才看到鳳闌珊出來。
知道盧奚橋是皇長子的總共沒幾個人,而自這日後,便不會再有人提及這事。
盧奚橋就只是唐府的女婿。
而盧奚橋仍然不信唐流筠的話,這些日子都在暗中觀察著鳳闌珊和唐勇年那邊。
就算這兩人咬定不說,只要知道唐勇年當初是派誰去查這些事的,從他口中也一定能得到有價值的線索。
然而這點唐勇年又怎會想不到?
早就打好招呼了,專門等著他前去,將事先準備好的說辭告訴了他。
甚至還找了個青樓女子,假扮成他的母親。
望著那個塗著最劣質的胭脂,濃妝艷抹與別的姑娘因為一個客人廝打在一起的女人,盧奚橋沒敢走進去,嚇得直接跑了。
他回到了他和養父生活過的地方,抱著養父曾枕過的枕頭,坐在角落裡默默流淚。
看到這一幕的芽,對這個男人心生同情。
其實他最初一直都是受到傷害的那個人啊。
明明出身尊貴,卻一出生就被送出了皇宮,要不是遇到了他的養父他早就凍死了。可他最愛的養父,給人害死了,兇手至今逍遙法外,他奈何不得。
正常人都會痛恨吧。
現在又被那大魔女這樣愚弄,真慘。
芽回去後將這些事告訴給了扈南歌,雖然知道這魔女不可能會手下留情,還是想再勸勸。
「你心疼你的,但別壞我的事。」扈南歌一句廢話沒有,只是這樣警告芽。
芽不放心盧奚橋,還是決定去看看他。
而這時盧奚橋悲傷的眼神漸漸被仇恨取代,手指掐著那個枕頭快要將之掐爛。
到最後,那眼裡已經不剩半點溫情和哀傷,只剩下了吞噬一切的黑暗。
那眼神仿佛在說:就算他不是皇長子又如何?他要唐家一家人生不如死!
盧奚橋回到了唐家,扮演起了一個完美的丈夫,他想用這種方式來一點點麻痹唐家人,贏取他們全部的信任。
然而那個對他始終如一、情深不變的唐流筠,最近卻迷上了一個戲子。
天天拖著她那病弱的身體去給那戲子捧場,不是包場便是重賞,後來還花了重金送了他一處園子。
盧奚橋從來沒想過這個柔弱的大小姐,有一日會這樣出格。
他向鳳闌珊和唐勇年表達對唐流筠這些日子荒唐行為的不滿,鳳闌珊還維護自己女兒。
「筠兒不過是喜歡聽戲,又出手大方了些。這點小事,也值得你如此小題大做?你是我唐家女婿,正經和筠兒拜過天地的,這點度量都沒有?那戲子也不過是暫時得筠兒喜歡,過一陣子等筠兒玩夠了自然就回來了。」
這話將盧奚橋噁心得不輕。
鳳闌珊還沒說完。
「筠兒以前可是從不往外跑的,和你成親後便三天兩頭出去,你也該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你要是將她伺候好了,讓她願意整天圍著你轉,那外面的鶯鶯燕燕哪裡還能有機會?」
盧奚橋直接被鳳闌珊這話給氣出了內傷。
當初你們的女兒要死要活嫁給我的時候,可沒說我進唐家是入贅,更沒說她會是這德性!
盧奚橋最後還是忍下來了。
好!唐流筠渾,就任由她渾!他早就知道唐家一屋子壞種,沒一個好東西。
他今日遭受的屈辱,日後都要加倍清算!
鳳闌珊雖然在盧奚橋面前維護了自己的女兒,但對唐流筠這些日子出格的行為還是感到擔憂。
怎麼短短時間筠兒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晚上唐流筠回來,鳳闌珊將她喚了過去。
剛問起,唐流筠便吧吧直掉淚。
她淚眼朦朧,「母親,愛一個人真是太痛苦了。」
什麼都不需要再說,鳳闌珊已經認定是盧奚橋的原因,才讓她的乖女兒變成了這副模樣。
已經打定主意要好好收拾他,教會他怎麼做唐家的女婿。
而這麼多天過去了,今夜盧奚橋才被允許進入小姐的屋。
可沒過多久,盧奚橋便一臉殺氣騰騰地出來了。
又屈辱又憤恨,拳頭攥得咯吱咯吱響。
那女人不但要他在床上學著外面那些低賤人的伎倆去取悅她,還嘲諷他不如他們。那對他品頭論足的樣兒,哪裡把他當成她的丈夫,就像是花幾文錢就能買來的輕賤貨。
曾經一個半句髒話都不敢說的千金大小姐,才多少日子就成了那副放~浪樣兒!
這還是那個在他面前淚眼婆娑、心疼他的處境、處處為他著想柔情似水的唐流筠嗎?
以前盧奚橋從沒在意過唐流筠,即便她為他做得再多,他心中對唐家的恨意都沒有消減半分。反而她越是想討好他,他就越厭惡她。
噁心,唐家的人都噁心。
看啊,那麼強硬的鳳闌珊,生的女兒卻這麼懦弱卑微。就像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偶爾給她一塊骨頭,她尾巴就搖得那麼歡。他甚至相信,只要是為了他,那蠢女人都願意把命給他。
為什麼這一切突然就變了?
「編號9855,你這樣做太過分了!」
芽看著放浪形骸倒在床上一邊飲酒一邊笑眯眯的扈南歌,惱怒地揮動著兩隻小觸手。
「過分,哪兒?」
「你這是在狠狠折辱他的自尊啊,你知不知道,對有些男人來說,自尊遠比生命要重要!」
「呵呵~就他有自尊,別人沒有?」
「……」芽哽住了。
「這些事不都是他做過的嗎?我只不過是效仿了一下,將他曾經對唐流筠和別人用的手段也讓他體驗一遍,你這就受不了了?」
芽怔在了那兒,根本不知道拿什麼反駁她。
它小小的腦袋,來迴轉動許久,還真被它找到了說辭。
「可是、可是他迄今為止也沒有真正損害到你啊,你對他這樣狠不是要逼著他黑化?」
「沒有損害到我?唐流筠不是他設計墜湖的?他沒有欺騙唐流筠的感情?沒有妄圖利用她,來向唐家復仇?」
「你來了後這些都不是事了啊,為什麼不能重新給他一次機會呢,在所有錯誤未鑄成之前?」
扈南歌都不想搭理這小東西了,是誰在來到這個世界前罵著他是世間罕見的大渣男?又是誰憤怒地表示一定要整死他?
扈南歌是沒有那個耐心跟芽爭論這些問題的。
「噢,所以呢?你想幫他一起對付我嗎?我很期待噢~」
她撐著頭,半闔著眼笑問。
那姿態,那神情,該死的竟讓芽覺得很性感。
鯤州城第一美女,相貌還真是不攙半點水分。要不然原著中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喜歡她,盧奚橋可是折磨死了好幾個對唐流筠有想法的男人。
還有讀者們都很喜歡的深情男二男三,無一例外都死在了男主手裡,下場異常悽慘。
想到這些,芽忽然就覺得自己可能做了蠢事。
已經被仇恨所染黑的盧奚橋,真的會罷手嗎?
就算扈南歌願意放他一馬,他也絕不會放過唐家吧。
盧奚橋前期有多小可憐,後面就有多殘忍。
身處黑暗的人往往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的同類,這個女人可能已經將那個男人看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