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昱沉默著,視線盯著天花板,語氣若有所思。
「我到底為什麼要叫你來陪我一起睡。」
他開始進入自我檢討。
連玦被他剛才那句話雷的不輕,現在看著他哪哪都是那個硬字。
「睡覺。睡覺就不會……」她卡了一下了,止住差點脫口而出的那個字:「難受了。」
顧昱又嘆了口氣,清沉音色清晰地在這夜色里響起,「難受,睡不著。疼。」
連玦:「……」
她簡直想捂著耳朵了好嗎?
為什麼這麼清晰的心理歷程和身體反應都要清楚地告訴她?
她一點都不想聽。
連玦扔了個枕頭過去,直接劈頭蓋臉:「你閉嘴。」
顧昱慢慢拿開臉頰上的枕頭,「疼還不讓人說了?」
「你怎麼這麼霸道。」他喃喃道,語氣竟然帶了一絲不滿和委屈。
連玦:「……」
她盯著天花板無語了會,最終還是躺不住了,起來伸手拿自己的夜光手錶看了眼時間。
「現在是夜裡十二點半,我十點的飛機,八點就要出門,說吧,你還想不想讓我上飛機?」
接下來顧昱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他雙手靠在腦後:「許老師,我也不想說,但……我真的痛的不行了,幫幫我,求你了。」
他眉頭清晰地皺了皺,音色裡帶著隱忍。
連玦:「……」
這什麼玩意啊,能痛成這樣?
不就是一頓冷水澡就能解決的嗎?
但他表現的那麼不舒服……連玦也有點凌亂了,「可是,你答應我說讓我來決定……這方面的時間的。」
顧昱輕輕牽住她的手,往一個地方移去。
「所以,許老師,這樣……應該不會太過分吧?」
連玦:「……」
「求你了,我真的好不舒服。」
他翻個身,把她壓在懷裡,悶哼了一聲。
接下來……明明是祈求,連玦卻仿佛成了一個機器,完全被他帶著走,無論她跟他說什麼,回復只有一個——他低低的喘息。
連玦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內心慢慢留下了兩條寬麵條淚。
男人啊男人。
她又小看了男人。
……
早上連玦睜開眼,一頭凌亂地撿起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折騰到地上的表。
已經七點半了。
她瞬間一個激靈,趕緊起來穿衣服。
盯著自己脖子上新鮮種下的草莓,連玦心口一涼,恨恨地磨了磨牙。
她飛快地把套頭毛衣迅速套上。
要死了要死了……今天還要回去見許爸呢,居然就頂著這一脖子的草莓嗎?!
昨晚……
連玦表示一點都不想回憶起昨晚的事。
什麼要讓她早睡,什麼她明早要上飛機所以根本不可能為難她。
然後呢?
弄著弄著就上頭了,然後一邊給她道歉,一邊……逼著她,誘哄著,把所有沒上真槍實彈的方式,都做了個變。
直到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夜裡三點多,也許是四點多,他才終於滿足地放過她,一頭扎在床上睡著了。
連玦:「……」
於是她除了一脖子草莓印子還收穫了兩隻耷拉的大黑眼圈。
媽的,這男人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