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城裡出現的每一個人都是白澤所認識的，音容笑貌一如往昔，只是白澤清楚的知道他們都是殿下親自製造出來的傀儡，沒有所思所想只有主人刻下來的記憶。
身歸混沌的大總管也在其中，長安大街上賣著各種吃食的小販不時露出一隻動物耳朵，反而添了幾分趣味。
「如何？」這可都是用於辻捲軸回溯過後搬過來的，白澤應該會喜歡。
「喜歡。」眉眼帶笑，真是為難殿下了。
忽然升起一個念頭，做成傀儡陪著殿下？宛若參天大樹瘋狂的在心裡晃動。
「別想太多，我喜歡的只是鮮活的你，」撫了撫白澤柔順的長髮，悄悄藏起落髮。
「好吧，我是別人替代不了的對不對？」拽著九璃衣袖，殿下只能喜歡我一個。
「對，誰都不會取代你的位置。」轉而想到更深處，哄哄他也就是了。
「殿下你可不能給我找一個弟弟，」低聲道，可眼裡閃過掙扎，不想讓她孤獨。
「不找，你不會有個弟弟，」說著竟然詭異的覺得有點心虛，不對她心虛什麼？
「那還差不多，我有點累，我們回吧。」
隨手給白澤蓋上了白狐斗篷，嗯，是青華境狐狸褪下來的毛做的，暖和極了。
「噓，出去說，他剛睡著。」回眸看了眼木蘭，招手給木屋蓋上了一層結界。
「殿下，山腳下倒了個人，」欲言又止。
「直說就是，這與我有什麼關係？」怎麼也變得婆婆媽媽的一點都不麻利？？？
「要不您親自去瞧瞧？和白澤殿下長的很像和雙生子似的。」也不知道誰送來的。
白澤殿下身歸混沌，她們可都見過殿下怎麼縱容白澤的，這還得了？替身什麼的並不介意，畢竟殿下這身份多幾個怎麼了？
「讓他滾，想死死遠點。」滿是不耐煩。
「啊？」怎麼是這個反應？木蘭愣了愣。
「以後這種事不用通知我，憑藉著臉就想一步登天？」以為她來者不拒？蠢貨。
妖君山尊自安吃飯的動作頓了頓，白澤身歸混沌？只覺得嘴裡的飯都不香了。不行得去看看，萬一下一個不讓他蹭吃蹭喝呢？
邁著小爪爪進入花楹島，就撞上了一堵透明的結界，臉上都帶著懵逼，這是？
「山尊？」轉身，原型的山尊蹲在地上摸著腦袋，廣袖下手動了動，看起來挺好摸。
「殿下，」張開嘴軟綿綿的喵了一聲。
額？身形拉長迅速化為人形，還是道體舒服，剛才他總覺得沒什麼安全感。
「你來做什麼？」好端端的過來作甚？
「白澤殿下身歸混沌他的慕傾宮我還能住嗎？」大大咧咧的說著，直白的很。
「能，」白澤靠在木門上，只覺得刺眼。
閉上眼，山尊其實挺好，懵懂又聽話，還是殿下喜歡的毛絨絨，可總有點不甘心。
「怎麼出來了？」九璃身形閃過在出現已經在白澤身邊，手裡還拿著件厚厚的斗篷。
「我不該出來，早知他來我就不來了。」說的陰陽怪氣，哼，早就看山尊不像好人。
「亂吃醋，」拍了拍白澤手臂，「山尊過來問，你的慕傾宮能不能繼續住。」
「又沒有人趕他，至於過來問？」怕不是個情敵！看他現在虛弱來示威。
「山尊告退。」摸了摸鼻子，總覺得白澤殿下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算了溜了溜了。
「今天感覺怎麼樣？」得，再說下去，搞不好她就成了那個背信棄義的陳世美，九璃趕緊轉移了話題，這個鍋她可不背。
「還是看老樣子，」其實能感覺到越來越虛弱，「殿下不用為我消耗靈力，沒用的。」
「在沒用你也可以多陪我些時候不是？」讓她什麼都不做，等著白澤身歸混沌？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再多的靈力也堵不住漏洞的篩子，」眼裡帶著苦笑，「殿下要是有下一世，就換我來寵著你吧，」
「好，」金瞳染上悲色。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殿下多出去走走，我還有許多地方沒有去過，」白澤目光溫柔最後還是放下了偏執，「你喜歡的下一個人就是我，殿下只要記得我就好。」
「少說兩句，你累了。」指尖都是顫抖的，千萬年的陪伴她怎可能沒有絲毫情誼？
「殿下，我不悔，」不後悔見她一面求仙問道，不悔相遇，只悔無法陪她走下去。
並未回話，兩道身影依偎在一起，直到天光出現第一抹昏黃，白澤抬手撫向身旁人白玉般的臉頰，九璃握著白澤手腕沒放。
貼在臉邊，金紅二色靈力從兩人手腕相交處滲入白澤體內，慘白的面上多了血色。
「九璃，我記著了，你名字很好聽。」從未喚過，「以後一定要找到我，要不然哼。」
尾音還帶著傲嬌，仙身潰散化為星星點點消失在天邊，好像天地間從來沒有過這樣一個人，天地悲鳴，血雨瀟瀟而下，異象紛呈，每個生靈心底都浮起一抹悲涼。
人皇身歸混沌，同時道場徹底隱藏，實則歸入歲華山，九璃安靜的坐在花楹島上，姿勢都沒有變過，似乎一切與她沒關係。
「沒想到第一個身歸混沌的會是你，」靈源坐在靈澤宮看著天外異象，「走好。」
檀越收起長劍，目光直視天邊，說實話他挺佩服這位對手的，從凡人入上神可不是簡簡單單能夠做到的，就是離開的太早了。
弦安鳳落連秧而來，登上花楹島才發現山尊已經在那蹲著，手裡還拿著花瓣。
「殿下已經在那蹲了許久，你說情愛當真如此？」明明她還會對自己笑的。
「怎麼都來了？擔心本君想不開？」轉身，九璃慢條斯理的走到桌案邊坐下。
弦安卻覺得面前的殿下怪怪的，可又看不出什麼，也許是心上人掛了都有的變化？
「不會，只是來瞧瞧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的。」飛快的轉移了話題。
「弦安，」忽然正了神色，「我摸到了晉升的壁障，準備出去遊歷。」丟下一句。
「行，歲華山我給你看顧著。」得，這沒法比，以前還在同一境界，現在嗎？呵。
「現在就走，我送你們一程。」揮袖，弦安面前風景驟然變化頃刻間已在道明宮。
送走眾人，九璃離開歲華山去了虛無空間，看著認真抄書的竟何，還真聽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