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蒼穹殿門大開,進入的群仙手持笏板,新老兩批涇渭分明的分站左右兩邊,一面寂靜無聲一面竊竊私語,極為清晰。
「說說看,這是怎麼回事。」
得,元卿殿下怎麼來了?動土動到太歲頭上了?真是勇士啊!哪位給他們瞧瞧?
主位上悄無聲息出現一道身影,聲音極為平靜也很輕,似乎只是詢問,卻莫名讓人覺得危險,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你一個女人不乖乖在家裡相夫教子還有臉登上高位?」一聲暴喝從右邊傳來。
神君座下各自派人前來,藥王默默的看向說話之人,得,這不是廁所里點燈??
「殿下,金閒上神之女星杳神女歷劫,上神擾亂冥界秩序,意圖修改命簿,苦苦糾纏甚至搬出天君名號威脅我等。」謝憐城的屬下孤舟率先起身,目光陰冷,幽幽道。
「幸虧有神君留下的後手,否則我等怕是早就身歸混沌。」朝冥界拱了拱手。
「對,他還去老夫的宮殿搶了老夫煉製的還魂刀,並且屢教不改。」藥王告狀。
大朝會直接變成了訴苦大會,一時間金閒上神好像罪孽深重人人喊打。
九璃眉心聖耀皇紋閃過莫名的流光,看向被圍攻的金閒上神,正巧就是出來斥責於她的男仙,還在飛升者中間舉重若輕。
抬手無數公文攜雷霆之勢落入下方。
「封禁金閒上神封位貶入人間,敕奪星杳神女封位貶入人間,求情者同罪。」
欲出來求情的又紛紛退了回去,廢話他們好不容易修煉成仙,在被貶回去?
揮手封住所有開口上仙五竅,完美的展現了暴君風采,獨裁而又冷酷一意孤行。
「封禁所有干涉其中之人封位貶入人間,」至於懲罰?她說的貶誰敢收留?
「過窺天鏡,不合格者貶,」都是世界未晉升之前的糟粕!妄想一步登天。
「尊殿下令。」紛紛彎腰,不敢多言。
省得被這位主盯上,那不是數個元會修行毀於一旦的事,而是連根拔起寸草不生。
「諸神各司其職不得逾越,退朝。」
不見任何動作,右邊新仙只剩下兩個兢兢業業老實聽話的,剩下的全部消失。
「那位是住在歲華山九霄宮的尊神,就是道明宮弦安上神都要讓她三分,也算是你們幸運,要不然估計也是其中一員。」
語重心長,畢竟尊神向來喜歡連坐還格外的不講道理,搖著頭遠去。
歲華山花楹島上,白澤低眉看著杯盞,慢慢悠悠撇過茶葉,只喝了一口放下。
「回來了?」耳朵微動抬眸,笑意盈盈。
「嗯,人都交給你想怎麼處理隨你。」丟出一個精緻的香囊,她便宜爹留的沒用。
「辛苦殿下,」接過香囊,殷勤的倒茶。
「給我灌迷魂湯?可是要還的。」點了點白澤胸口,笑的漫不經心。
「好,晚上給我留個門?」低笑。
笑著拍了一下白澤肩膀,沒有說話。
慕傾宮地牢,被放出來的金閒整個人都是懵的,他不修成上神了?怎麼不講道理?
只牆角點著兩盞燭台,白澤容貌掩藏在暗處,目光冷酷帶著嗜血,敢說殿下壞話?
還在家裡相夫教子?他都捨不得折斷殿下翅膀,這人倒是敢想?心裡憤怒燎原,但是面上沒有任何情緒,反而極為平靜。
「雪降三年?你挺厲害的嘛?不知道人間界由人皇統領?你這是想要本皇位置?」
一個眼風掃過,一盆極寒淨水就潑在了金閒身上,被鎖在靈力困在十字架上的金閒被凍的一個激靈,瞬間清醒,心下後悔。
「好好伺候他,爭取讓他認錯,」
伺候兩字加重了語氣,他才沒有功夫看這爛白菜梆子,有這時間不如去果園摘點果子給殿下做牛乳茶,白澤起身出門。
「至於星杳神女?廢去修為送走。」
「吾等尊令。」微微躬身,恭送。
曾經的清月上仙現在毫不起眼,依舊是青華境清月上仙,只能仰望曾經的好友,再也沒有了接近的資格,偏頭身邊是剛化形沒多久的狐狸崽子,資質極好,動了心思。
踏著月色回到九霄宮,在外面卸去一身寒氣,手上端著碗簡單不過的冰酪。
「怎麼還在看話本?」借著夜明珠的光,看到雲床邊趴著看話本的九璃,快步上前。
「我看你啊?」她在突破竟何大世界都容納不下,該被驅逐了,自然要找點有趣的。
「看我也可以,」煞有其事摸著下巴。
「臉皮厚的,」放下話本,接過冰酪。
「誰臉皮厚?我可不承認,」他臉皮薄的很,「嘗嘗,這次絕對不會難吃。」
「你的手藝禍害禍害我就罷了,」搖了搖頭,廚藝差勁的很偏偏喜歡給她做,真是。
「怎麼是霍霍?我花了大價錢學的。」食神現在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敲詐他!
壓根不知道食神想的是只要他定價夠高,白澤殿下總有一天望而興嘆,那會他就自由了,愁的食神覺得自己都快頭禿了。
從未見過這麼沒有天賦的人,或許他的能力都點在了智謀和武力上?
「食神前段日子求見,說是道場有事,你把人嚇著了?」語調帶著點笑意。
「那個,」左右四顧,「還不是食神太煩?我可能不適合做飯。」垂頭喪氣直面問題。
「你能做的事多了,食神哪裡有可比性?」明知道是在裝可憐,還是安慰道。
自己人和外人那還需要選?大不了食神萬年的修煉資源她出了,權當賠禮就是。
「那還用說,」語氣都帶著傲嬌,「不過這冰酪我可是做的好極了。」得意道。
「你做的最好。」九璃覺得只要日後不做那花花綠綠的,她都可以接受。
冰酪最是簡單總不至於吃了難受,嘗了一口,眉心狂跳,甜不甜酸不酸的,明明分開吃都是挺好吃的仙果,經過白澤的炮製變成殺傷力巨大的毒藥,這廚藝不敢恭維。
冰沙里透著苦澀,果子又偏酸,簡直是在挑戰九璃的味蕾,她從未吃過如此奇怪之物,難怪食神都不願意過來教,但凡她有個這樣的弟子早就給逐出師門了。
「尚可,九霄宮的一堆廚子,被你搶了活讓我白養著這可不成?」十指相扣。
「我又不做幾次。」反駁,「聽你的。」
「夜還長,這煞風景的話就不要提了。」
「嗯?」白澤整個人忽然被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