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霍唯江轉頭看向車窗外,對上陸森一臉諂媚的臉,「霍總,沒想到能在這遇到您,真是緣分。」
霍唯江冷著臉:「有事?」
陸森頭更低了一點,笑容是前所未有的燦爛。
「聽聞小林出了事便過來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看見您也在就過來打聲招呼。」
「既然是為小林來的你應該去找她。」
說罷便升起車窗。
陸森急了,「霍總,項目的事……」
霍唯江眼神微冷壓低了聲音:「收起你那點小心思,小林工作的事情你們根本就沒有出力,你以為瞞得了我嗎?」
陸森瞬間冷汗直冒,沒想到霍總對林聽梅這麼上心,她不就是一個來投靠他叔叔的鄉下人嗎?
「我不告訴他們是不想讓他們知道人心的醜惡,看在你收留了小林一段時間,她住得開心也跟你兒子玩得來,也讓林淮放心的份上,就不跟你追究了,算是功過相抵。」
「那個項目你們能不能拿下,得看你們的本事,機會已經給過你們了。」
陸森一邊擦汗一邊點頭哈腰應是,完全不敢多說一句。
看著車窗完全的升上去,才鬆了一口氣,滿臉的笑容逐漸收斂恢復常態。
不追究就好,果然便宜不是那麼好占的。
看著前面聊得火熱的一大一小,陸森有些狐疑。
林聽梅怎麼會和他兒子關係這麼好,對他們夫婦卻充滿敵意,渾身是刺,他們想靠近一點就被扎得滿身窟窿。
他兒子好像也變了,以前怯弱孤僻的樣子不見了,現在不止話變多了,還比以前開朗了點。
「不行,你不能再一個人出去住了,萬一再遇到別的危險怎麼辦,可不是每一次都這麼好運。」陸延蹙眉反對著。
林聽梅戳著他的額頭,「你小子咒我呢,我也不至於這麼倒霉。」
「不是咒你,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兇手還沒抓到,萬一你今天發現屍體並報警這事激怒了兇手,兇手回來報復你怎麼辦?太危險了。」陸延認真的分析道。
林淮也忍不住贊同:「陸家這小子說得沒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行李你也別回去拿了,我幫你去拿,安全重要,我就不信我一個大男人兇手還敢出來跟我單挑。」
「你們也太過於小心了吧,哪個兇手那麼蠢在這節骨眼上還敢主動暴露的。」林聽梅不以為意。
陸延沉吟了片刻道:「凡事沒絕對,兇手選擇藏屍在居民樓的牆裡可見是個膽大的或喜歡鋌而走險的人。」
「而且屍體藏在牆裡,開始的時候動靜一定會很大,能合理鑿牆砌牆還不引起別人注意和懷疑的,除了房東其他人幾乎不可能。」
「如果是租客,房東怎麼會容忍他改動得那麼丑。」
「兇手應該很快就能被抓到,但在這之前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不要再獨自一人回去拿東西或者搬出去住。」
陸延分析得有條有理,現場幾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到這一層很不簡單了。
林淮揉了揉陸延的頭頂,眼裡一片讚賞:「小伙子可以啊有前途。」
聽到林淮的表揚,陸延唇角微揚,抬起的手緩緩放了下來,任由他的手在他的頭頂作亂。
「你也別堅持搬出去住了,你就一直都住我那都可以,不要怕麻煩我,我是你親叔叔,又是單身狗一個,我怕什麼麻煩。」林淮對林聽梅道。
一大一小為了她的安全費盡口舌,她再拒絕就有點不知好歹無理取鬧了。
林聽梅妥協:「好吧,聽你們的。」
暫時先這樣吧,但願如陸延說的那般兇手很快就能被抓到。
林聽梅最後坐了陸森的車回去。
林聽梅揉揉眉心,總覺得這個時空的很多事情都脫離了掌控。
在原時空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這些事情發生,這或許跟她提前搬出來住有關吧。
或者這就是所謂的……蝴蝶效應。
也不知道提早搬出來的這個決定,是好是壞。
陸延是被改變了很多,但……這真的就夠了嗎?
她現在還沒有感覺到任何任務要完成的感覺。
陸延的命運真的被改變了嗎?
這個時空的林聽梅的遺憾真的彌補了嗎?
任務真的完成了嗎?
還是說這個時空的主線任務不是這個?
不。
應該不會錯。
這個時空的林聽梅對陸延的死一樣有著深深的自責和遺憾,因她想要改變的情緒過於強烈,才會被系統檢測到,她才來了這裡。
這一點她非常肯定。
一如上個時空一樣,那個時空的林聽梅想要改變的遺憾,是沒能在2019年的時候堅持寫網文、發家致富。
改變君竹的命運不是任務,是她的私心,改變她的弟弟妹妹也是。
林聽梅盯著陸延的側臉出神的想著,眉宇間藏不住的憂慮。
忽然陸延小小的臉充滿了不自在和糾結,猶豫了片刻伸出了手掌。
林聽梅的注意力被轉了回來,不解地看著他。
陸延彆扭著道:「你,你要是害怕的話可以牽著我的手,我會給你力量,你就不害怕了。」
林聽梅一愣,這不是她原時空對他說的話嗎?
那時候在陸延房間打地鋪,每當陸延做噩夢驚醒偷偷哭泣的時候,她就是拉著他的手,這樣安慰他的。
是巧合嗎?
「這話誰告訴你的?」林聽梅有些緊張地盯著他。
陸延不解她為什麼這樣問,但還是回答了她:「沒人教我。」
看著他清澈的眼睛,不像是在說謊,林聽梅心裡湧起一絲複雜,也不知道是在慶幸還是在失望。
隨後陸延仿佛想起了什麼,耳尖都紅了起來。
但此刻眼眸低垂的她並沒有注意到。
陸延沒有說謊,那些話是沒人教他,但卻是他夢到的。
在夢中有一個人,一直在牽著他的手,溫柔地安慰著他、陪伴著他,從天黑到天明。
一個睡在大床上,一個睡在小床下,手牽著手,相互支撐著渡過一個又一個難捱的夜晚。
陸延偷瞄著林聽梅的側臉,大抵是他睡糊塗了,他覺得夢裡那個看不清面容的人是她。
但他知道這都是夢,她一直睡在雜物間裡,又怎麼會深夜出現在他房間呢。
還有,他才不是小哭包。
夢裡那個,總愛叫他小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