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完之後的第二天,林聽梅就收拾好東西,卻沒有準備坐公交回涼茶村,而是坐公交去了另一個地方。
半個小時後,她站在了涼市實驗中學門口。
她走到學校門衛處,對著看門的保安大叔道:「你好大叔,我找林修文老師,我是他侄女。」
保安大叔打電話確認之後,便放了她進去。
今天是周六,校園裡很安靜。
走近教師居住樓,這才逐漸熱鬧起來。
有不少教師家屬帶著小孩在樓下散步、玩耍,那扎堆的幾個小孩當中,毫無意外的看到了,她的那兩個妹妹。
他們正在和比別的小朋友,一起玩著跳房子。
當她一走近,眼尖的林鳳諭房子也不跳了,直直向她撲了過來,伴隨著一聲驚喜的叫聲撲進了她的懷裡。
「姐姐——你怎麼來了。」
林聽梅摸摸她的頭,「來看看你們。」
林成鳳站在林鳳諭的身後,怯怯地看著她,小聲地叫了一聲,「姐姐。」
林聽梅笑道:「一眨眼不見成鳳更高了。」
林成鳳不好意思地低頭,林鳳諭聽了不滿地嘰嘰喳喳的道:「我也高了,姐姐怎麼不誇誇我。不信你再摸摸看,我是不是高了。」
林聽梅拍了拍她的頭,笑道:「嗯,高了,又更好看了。」
林鳳諭這才開心地笑了起來。
真是個小孩子。
看著他們比上一個時空更小,她其實很是恍惚,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種倒退式的穿越,一次比一次年輕,自己是沒有什麼感覺,但每次一看到一次比一次年紀小的弟弟妹妹,她才驚覺時光在倒流。
這是什麼原理,她尚且還沒有搞清楚。但對於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這其中原因已經不重要了。
倒退好,這樣下一次,她應該能見到他了。
林聽梅斂去眼中的情緒,低頭對兩個妹妹溫柔的道:「你們自己玩,我先拿東西上去放好。」
林鳳諭抱著她的大腿撒嬌:「不嘛,姐姐好不容易來一趟,我要跟著你。」
林聽梅無奈:「好好好,我們一起上去。」
「成鳳,你也上去吧,給你們買了零食跟禮物,一起上去看看喜不喜歡。」
「好耶。」林鳳諭高興得跑到前面帶路。
林修文是她的四叔,目前在實驗中學當數學老師。
學校給他分了一套房,就在七樓,沒有電梯,他們得爬樓梯上去。
由於林修兩夫婦常年在外面打工,林聽梅的弟弟妹妹們都寄宿在林修文家,方便他們在市里上初中和小學。
林文龍在實驗中學上初一,兩個妹妹在附近的小學裡上課。
上到四叔的家時,只有四叔跟小堂弟在,四嬸還在上班不在家。
看到她的到來,六歲的小堂弟在沙發上玩著遊戲機,瞥了她一眼後再次專心地玩起遊戲。
林聽梅站在書房門口叫了一聲,「四叔。」
四叔在備課,在書房裡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聽梅來了,那你快坐,我這還要再忙一會。」
「嗯好,我自己會招呼自己。」
四叔點點頭,然後喊道:「成鳳,給你姐姐倒杯水。」
林成鳳小聲地應了一聲 「好。」
林聽梅攔住了她,把她拉到沙發上坐好,「快看看喜不喜歡。」
林成鳳看到錄音機那一刻眼睛都亮了,這個錄音機她想了好久的,因為太貴了,爸爸媽媽一直捨不得給她買,上面有好多功能對她學習有很多幫助,特別是英語聽寫。
「謝謝姐姐。」林成鳳終於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燦爛的笑容。
「姐姐我呢我呢。」林鳳諭迫不及待的上前搖著她的手。
「有,都有。」
「這個是你的,喜不喜歡?」
林鳳諭抱著一個大大的芭比娃娃,不停地摸著上面的衣服、頭髮,眼睛發亮,看得目不轉睛,「喜歡、喜歡,謝謝姐姐。」
小堂弟被他們的禮物吸引,終於放下遊戲機,靠了過來,「姐姐,我有沒有?」
林聽梅笑道:「有。」
隨後,小堂弟如願獲得了一輛,有手柄可以操控的玩具車。
之後不再盯著電子屏幕,滿客廳跑了起來溜車。
半個小時後,四叔終於忙完。
林聽梅見他起身準備出來,她先一步走了進去,「四叔,我有事情要跟你談談。」
林修文雖然有點疑惑,但還是點點頭,隨後便關上了書房的門。
等林聽梅再次出來後已經是十幾分鐘後的事情,妹妹們都乖乖地坐在沙發上等她。
之後陪妹妹們玩了一個下午,趁天黑前,回學校拿好東西,坐車回了涼茶村。
等她回到時,天已經黑透。
林聽梅站在爺爺奶奶家門前,看著陌生又熟悉的古樸房屋。
青磚牆灰瓦,有一種歲月的味道很好看,可惜存在不了多久了。
因小叔叔林淮已經出去上班工作,接下來在老人的眼裡,下一步就是娶妻生子了。
為了小叔叔的幸福,老人決定把這裡推了重建,蓋一棟小洋樓,認為這樣能讓林淮有底氣娶媳婦,不會別人嫌棄家裡窮不嫁給他。
「爺爺奶奶,我回來了。」
她一進去,爺爺在客廳吃著晚飯,見她回頭,點點頭道:「快去洗手吃飯吧。」
林聽梅把行李放到一旁,這時奶奶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小梅過來,正好你媽媽打電話回來找你。」
「你幹什麼去了,回來得也太晚了,這一天你媽媽電話打個不停都是找你的,煩死了。」奶奶絮絮叨叨地把電話遞給她。
林聽梅沉默地接過,「餵。」
電話那頭出來王英的聲音:「今天怎麼回來得那麼晚,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每打一次電話都是錢。」
林聽梅的表情毫無波動,語氣淡淡:「就這事嗎?沒別的事情我掛了。」
「誒,別。」
「你這不是初中畢業了嘛,之前不是跟你說好了,你畢業之後就跟村尾的林倩雲一起出去打工。」
林聽梅靜默不語,王英由開始的不耐煩語氣逐漸變得開心的道:「你現在進廠年齡還沒有到,沒關係,你這兩天收拾好東西,後天跟林倩雲一起去G市當服務員,那餐廳他們有熟人,你們才15歲沒關係,他們也招,一個月能有1200塊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