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青山村，江辭找地方停車，謝司燃和曲嫣先下車。
兩人站在路邊，莫名的安靜。
謝司燃低頭，腳尖踢著石子，目光執著的停留在地上，就是沒看她。
曲嫣心中有點好笑。 ❉
純情的崽崽。
思想鬥爭了一路，還沒有自我原諒呢。
「咳。」她清了清嗓子，主動開口道，「路上發生的事，是一個小意外，我沒放在心上，你也不用介意。」
「你們發生什麼意外了？」
不遠處，沈書妍快步走過來，急問道。
曲嫣睨她一眼，懶得出聲了。→
海王住在海里，管得真寬啊。
「沒事。」謝司燃這會兒倒是恢復正常了，淡淡道，「去找婆婆吧。」
沈書妍懷疑的眼光在他臉上和曲嫣之間來回審視。
以她縱橫多個男人之間的豐富經驗，他們倆擺明著有點曖昧的氣氛。
但他們這一路車程，還有一個姓江的同學在場，不可能發生什麼曖昧才對。
難道，曲嫣撩男人的手段真有這麼高超？
以前她怎麼從來沒有發現？
是曲嫣藏得深，還是她看走眼了？
曲嫣不管沈書妍在想什麼，只對謝司燃說道：「季婆婆現在就住在村長家的隔壁。她跟我說過，以前你們住的老屋子已經塌了。」
謝司燃點頭，大步往前走去。
他們在上山之前就給季婆婆打過電話，季婆婆一早便站在門口張望著等待。
謝司燃遠遠看到一個滿頭白髮、瘦小又黝黑的老婦人，腳步一頓，眼底不自禁地泛起一陣酸澀。
婆婆老了很多。
這九年來，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小燃，小燃……」季婆婆揮著手，喊聲裡帶著一絲不敢確認，「你是小燃吧？你是小燃嗎？」
「婆婆！」謝司燃拔腿跑過去，一把抱住了老人。
他身形很高，老人在他擁抱里顯得更加瘦小。
「好，好……」季婆婆拍著謝司燃的背，語氣有點哽咽，「長這麼大了，是個大孩子了，真好。」
謝司燃用力泯去眼底的淚意，鬆開老人，揚起一個笑容：「婆婆，我都十九了，不是孩子了。」
季婆婆也笑：「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孩子。」
曲嫣看著他們婆孫重逢，並沒有上前打擾。
如果不是季婆婆的善良，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謝司燃的存在。
當年季婆婆自己就很窮，卻還是願意收養一個棄嬰，辛辛苦苦養大。
但曲嫣不打擾，不代表別人也肯這麼安靜。
「婆婆，你還認得我嗎？」沈書妍湊上前去，拉下自己的口罩，溫婉地笑了笑，隨即又露出歉意的表情，「我們九年前見過，那時候我年紀還小，做事不周全。對不起，婆婆，我當時一心想讓小燃早點認祖歸宗，讓他能夠有好的教育，忽略了你的心情。」
季婆婆抬起頭看她，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沒認出來她是誰：「你是……？」
沈書妍不由地尷尬了一下，自我介紹道：「我叫沈書妍，當年是我找到了小燃，帶他去和謝伯父驗親子關係。」
「哦，是你啊……」
真認不出來。
這姑娘現在和當年的差別太大了。
季婆婆年紀雖大，但記性仍很好，她還記得九年前，那個十五歲的小姑娘眼睛微凸，鼻頭很大，臉上長了很多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