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的火光逐漸收斂熄滅。
祁司墨用一簇小小的玄色火苗在自己身上燒，那些捆著他的妖藤發出滋滋聲響，變成了烏黑的焦色。
妖藤脫落成灰燼，祁司墨衣衫破裂，一處處小洞，凝著血漬。
「師弟，你中了妖毒，要不要緊？」曲嫣上前關切地問。
「要緊。」祁司墨一手扶著牆，表示很虛弱，「師姐扶我一下。」
「我們到外面找個地方療傷，這間竹屋燒成這樣也不能待了。」曲嫣沒扶他，率先往外走。
剛才還那麼驍勇善戰，現在就裝虛弱了？
她才不上當。
祁司墨跟在她身後，薄唇無聲一勾。
方才她與那個上官玄幽的對話，他已經用懷中的法器保留下來。
倘若他這次又忘記了一切，就有證據可以回溯。
「師弟，你坐這裡。我看能不能幫你驅毒。」曲嫣指了指湖畔的一株大樹下。
「師姐，你守著我就行，我自己運功驅毒。」祁司墨盤腿坐下，衣袖微動，那條如意綾又飛了出來。
它像有意識般的，纏上了曲嫣的手腕。
不僅纏牢了，還一寸寸收緊。
「哎哎……」曲嫣被拉得越來越靠近祁司墨，最後趔趄著跌坐在他身邊，「師弟，需不需要收這麼緊？」
「需要。→」祁司墨挑眸看了她一眼，「等會兒我運氣驅毒之時，萬一有壞人出現，又把你抓走了怎麼辦？你這麼容易招人擄劫。」
「好吧。」曲嫣無奈。
祁司墨見她乖乖坐在他身邊，才開始閉目調息。
曲嫣安靜地等著，心中悄悄期盼，等他運氣驅毒完之後，或許他就恢復清醒了？那麼，這次就不會有絲毫的偏離度。
可惜，她失望了。
祁司墨再次睜眼的時候，瞳色如夜，光芒詭譎耀眼，分明仍是入魔後的樣子。
「師姐，你在盼著什麼？」祁司墨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眼睛，「你怕我如今的樣子？」
曲嫣搖搖頭。
「不怕就好。」祁司墨站起身，暫時放長了如意綾，走向湖邊掬水。
曲嫣看到他的動作，頓時就無語了。
怎麼又來了！
他又要給她擦脖子了！
「師姐，你脖子上有血跡，我替你擦乾淨。」祁司墨說得斯文有禮，動作卻毫不客氣。
他用樹葉盛水，沾濕她的脖頸，開始慢慢擦拭。→
曲嫣感覺有點疼，輕輕噝了一聲：「師弟，你能不能輕點？」
祁司墨語氣溫柔地道：「不能。不讓你受點疼，你記不住是誰一次次害你受傷，一次次吸你的血。」
曲嫣：「……」
祁司墨幫她癒合了傷口，又接著換了幾次水，反覆擦拭：「師姐，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不能。」曲嫣以牙還牙，回他一模一樣的兩個字。
祁司墨喉間發出低沉一笑，抬手揉了揉她腦袋：「調皮。」
他接著再道，「不管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如果你下次再被誰咬了，我一定將那人碎屍萬段。就算你求情也不管用。」
曲嫣眨眼看他：「如果是你咬的？」
祁司墨理所當然地回答道：「那是應該的。我畢竟是要……」
娶你的人。
他沒有說出來。
他還記得上次她不讓他表白。
「師姐，你這次有沒有什麼事，需要我幫你做？」祁司墨問。
「嗯？」曲嫣一時沒聽懂。
「就像上次你需要被拋下山坡那樣。」祁司墨提示她。
「……沒有。」
她回玄天宗，自己去污衊陸師妹就行。
「那這次我可以親你嗎？」祁司墨又問。
曲嫣瞬間睜大了杏眸。
【宿主請注意！宿主請注意！劇情偏離中……偏離度10%！】
【目前偏離度：10%！】
「師弟，你不要亂說話！」曲嫣急得大喊。
「好，那我懂了。」祁司墨微微一笑，手掌兜住她的後腦勺，俯頭就吻了上去。
「唔——」
你懂個P！
曲嫣聽到系統又開始瘋狂提醒——
【宿主請注意！宿主請注意！劇情偏離中……偏離度10%、20%、30%、40%……80%、90%！】
【目前偏離度：90%！】
祁司墨帶著試探的意味吻著她，他記憶里的甜美滋味再一次被品嘗到，仍然令他心神震顫。
真想用如意綾永遠把她綁在身邊。
「師姐，你再掙扎亂動，我不保證我能停得住。」祁司墨慢慢抽離開來，注視著她慌亂的眼睛，問道，「我還可以再親下去嗎？」
「不可以！」曲嫣迅速回道。
「如果再親下去，會如何？」祁司墨好奇地問。
「會……」曲嫣頓了一下。
根據上一次系統給的反饋，他表白的話威力更大。
「哦，我明白了。」祁司墨看透了她遲疑背後的意思——
也就是說，親一下不至於有什麼性命之危。
她藏著什麼秘密，他雖不知道，但只要不危及她的性命安全，其他無所謂。
「師姐，有些話，我能說嗎？上次你不讓我說的話。」祁司墨避開一些關鍵的話，聰明地問。
「不能！絕對不能！」曲嫣被他嚇得一激靈，「你千萬、千萬、千萬不要說！」
「好，師姐的命令，我一定遵從。」祁司墨唇角微勾，傾身逼近，嗓音低啞地道，「我不說，就做。」
他倏地封住了她的口。
如意綾越收越緊，迫使兩人緊緊貼在一起。
祁司墨聽從著自己內心的渴望，猛烈汲取，吻得她氣息混亂，自己也有些氣息不穩，才暫時停下來，「師姐，我不能說的話，都在我的行為里。我希望你能夠感受得到，能夠明白。」
曲嫣心亂如麻，望著他幽深如海的墨眸，不自知地揪緊了他的衣角。
他說得隱晦，可是她聽懂了。
不久之後他又會忘記，但她卻依然會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