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瑤說完後,周夏蓮已經眼眶濕潤,有幾滴淚珠滴落在《穿回現世生存指南》的封頁上,瞬間消失不見。
周夏蓮望著這神奇的一幕,抬頭溫柔凝視著卿瑤,「孩子,我還要感謝你。」
「謝謝你孤身跨越時光背井離鄉,將笑笑的禮物帶給我。」
「孩子,別怕孤單,這裡是笑笑的家,自然也是你的家。」
她說著,慎重而又珍視將卿瑤擁入懷中。
仿佛通過這個擁抱,同樣抱住她的笑笑。
這個擁抱很緊卻很溫暖,令卿瑤有些不知所措:「伯母?」
周夏蓮糾正道:「喊我乾媽!以後你就是乾媽的好女兒!」
有了念想,周夏蓮整個人都一改之前的死氣沉沉,眉間舒展開來,已有細紋的眼角也滿是笑意。
孟青峰結束通話後,不放心闖入病房,卻發現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他仍舊不喜卿瑤,但卿瑤令妻子展顏,他也願意保持表面的和善。
他目光複雜,對卿瑤道謝,只是之前的態度一時半會無法轉變,語氣有些生硬:
「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
但他的態度,周夏蓮不滿意,她指著自己丈夫懟了起來:「你那什麼態度,臭著張臉的,怎麼跟我干閨女說話的?」
孟青峰嚴肅的老臉一紅,在自家老婆的強壓下,扯出了友好和善的笑。
只是那笑容並非他的本意,顯得尷尬又怪異。
臨近飯點,周夏蓮踢了踢自家丈夫,使喚他去做飯,並留了卿瑤和周一一吃飯。
vip病房配備有完善的廚房,能讓孟青峰大顯身手。
他做了一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看著令人食慾大動。
還有周嘉笑愛吃的話梅排骨,周夏蓮用公筷夾一塊放她碗中,「你嘗嘗看,是不是你熟悉的味道!」
卿瑤順從嘗一口,排骨軟爛脫骨味道酸甜適中。
她眸底閃過一絲的懷念,有數萬年沒有嘗過這個味道了吧。
「謝謝乾媽,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看你瘦的。」周夏蓮說著,手中筷子都舞出了殘影。
沒一會兒,卿瑤面前碗中的菜已經堆滿到冒尖,她還在夾菜。
卿瑤:「……」
那熱情勁,連周一一都看的有些咂舌,「姑姑,你是想把你剛認乾女兒吃撐死嗎?」
周夏蓮一愣,餘光瞥過周一一碗裡空空,夾菜的攻勢頓時轉移,「對了,還有你,多吃點。」
「一一啊,你前幾天還在嚷嚷著減肥,這可不行。你沒聽短視頻上說嗎?」
「減肥就是在減壽命,還容易的胃病,你現在年輕,還體會不到。」
「等你老了,這裡不對,那不行的。後悔也是來不及了……」
周夏蓮女士說的頭頭是道,手中的夾菜攻勢卻也沒停,沒一會兒,周一一的飯碗裡的菜也滿到冒尖。
周一一:「……」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嗚嗚嗚,早知道不插嘴了。
對於周夏蓮女士的火熱的心意,卿瑤跟周一一都沒好意思拒絕。
一頓飯後,兩人都吃到撐,差點走不動道。
再反觀孟青峰,坐在角落默默吃著,極力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本以為這就結束,可周夏蓮一個眼神,孟青峰無奈放下碗,從廚房裡又端來出飯後甜點……
周一一見狀面露驚恐,藉口溜達消食帶上著卿瑤拔腿就跑。
兩人跑出住院部,來到一處人工湖邊。
周一一終於鬆開卿瑤,口中念叨:「難怪,笑笑表姐上小學以後總是忽胖忽瘦,她以前可真不容易。」
卿瑤:「……」難以想像。
兩人繞著湖邊溜達消食,走到第三圈時,周一一感覺脹腹感消下去不少。
驀地,眼前的人影一閃,周一一就感覺眼前卿瑤如風似的竄了出去。
她剛想喊住她,卻見卿瑤飛奔至湖邊,取下身上的挎包,縱身跳入人工湖。
周一一這才注意到,距離人工湖邊大約十多米的位置,有一圈又一圈漣漪波動。
再仔細看,是個人在撲騰!
周一一是個旱鴨子,只能在岸邊看著干著急。
等到卿瑤奮力游著不斷靠近那圈漣漪,終於薅住那人頭髮往回遊,周一一才想起來要喊其他人幫忙。
五分鐘後,湖邊聚集不少醫生護士,圍著那個落水的十五歲男孩施救。
還有認識傷者的人,跑去喊他的家屬過來。
由於搶救及時,男孩很快就嘔了一地的湖水,甦醒過來。
人群中,竄出一個身著米白色家居服的溫柔女人,抱著男孩就放聲痛哭。
男孩被女人圈著,倖存下來也沒多開心,反而一臉平靜:「為什麼救我呢,我這樣活著不過是在浪費空氣而已。」
「你說的什麼話啊,你這話是在剜媽媽的心啊。」
「松松,媽媽會跑遍全國去醫治你的眼睛,求求你堅強一點好不好。」
聽到這卿瑤聞才發現男孩睜著的黑色雙眸毫無亮光,那是義眼所特有的虛假感。
男孩雙目失明,那雙好看的眼不過是種裝飾而已。
「是你救了我弟弟嗎?」
一道問詢的聲音傳來,卿瑤循聲看去,卻見到個眼熟的人。
可那人很快就認出了卿瑤,「秦小姐,怎麼是你?」
卿瑤:這人誰?
7414提醒:宿主,這是傅旭銘啊。
卿瑤:……
抱歉,太久沒見,忘了。
傅旭銘幾步走到她近前,詫異問道:「好巧,是你救了我弟弟嗎?」
從傅許銘口述中,卿瑤知道那男孩是曾經資助過他的鄰居家的孩子。
男孩名叫毛奕松,她母親辦了個繪畫培訓班。
毛奕松從小耳濡目染,展現出絕佳的繪畫天賦,參加過各類國際性比賽拿獎無數,還開辦過屬於自己的個人畫展。
只可惜,他在正事盛名之時,遭小人暗算,偷偷在他的眼藥水下了藥,一雙眼睛就這麼被毀了。
就算最終那人得到法律的制裁,可他終其一生只能身處黑暗。
視力於常人來說都是不可或缺的,更何況是一個天賦卓絕的畫家。
毛奕松失去健康的視力,也失去了他所熱愛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