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雲沉默不語，抓著被子的手愈發用力。
「咔嚓。」
門從外面打開了。
臉色漆黑如墨的程子墨，一個箭步衝上，伸手去拽窩在鳳鸞懷裡的程星雲。
鳳鸞將程星雲死死的抱住，護著程星雲，狠狠的瞪著程子墨，「你太過分了！」
程子墨不屑一笑，沒了往日的溫和儒雅，「程光曦，別以為你是我親妹妹，我就不會對你動手，滾開！」
鳳鸞冷笑，「有本事你就試試看。」
對於送上門來的傢伙，她來者不拒。
程子墨拿起桌上的平板，突然砸向鳳鸞！
鳳鸞懷中抱著程星雲不好躲閃，抬起手阻擋著砸來的平板。
平板邊角打中鳳鸞額頭，一抹鮮紅流淌而下，染紅了鳳鸞眼前的畫面。
看見鳳鸞額頭流淌出鮮血，程星雲肉眼可見的驚慌起來，「光曦，你額頭流血了，快快快打120！」
程子墨看著程星雲焦模樣，心中極度不爽，威脅道：「云云，你再不聽話，她可就不是額頭流血這麼簡單了。」
程星雲愧疚不已，「光曦對不起，我連累到你了。」
都怪她，都是她的錯。
如果不是她，光曦不會因此受傷。
鳳鸞沒有責怪程星雲，將程星雲攙扶好坐著，把程星雲身上的被子裹緊了些。
看見鳳鸞起身，程子墨滿意的笑了，「妹妹，要是早點聽話，也不至於受傷了。」
程光曦別以為回到了程家，她就能隨心所欲，肆意妄為。
程光曦想在程家過的好，是由他們說的算。
鳳鸞轉身往門口走去。
程子墨甚是滿意，收回眼神看向無比內疚的程星雲，「云云，看到沒有，這就是有人試圖幫你的下——」
「嘶！」
程子墨未說完的話，變成痛呼聲。
假裝離開的鳳鸞，出現在程子墨的身後，手一把抓住程子墨頭髮，直接拖到桌前，摁著他的頭，狠狠往桌上砸去！
「砰！」
劇烈的撞擊讓程子墨頭暈眼花！
程子墨來不及反應，下一秒頭被人抓起，又再次砸了下去！
「砰！」
「砰！」
「砰！」
……
強烈的碰撞聲如同有節奏的鼓點般，響個不停！
鳳鸞嘴角微微上揚，冰冷的笑意和臉上流淌而下的鮮血，將她襯托的如同地獄裡爬出來的撒旦。
程子墨像個球，一會砸在桌上，一會又被提起，再次砸下去，仿佛在拍籃球似的。
程星雲黯淡的眼眸中，倒映著鳳鸞兇狠的動作，以及臉上那抹詭笑。
鳳鸞在程星雲眼中，仿佛鍍上了一層血色的光輝。
這抹血色光輝，在她如同深淵至暗的人生中，格外的耀眼。
這血色光輝不像是白月光柔和，讓人心生希望，更像是能帶領她衝出深淵，斬斷荊棘，向死而生的重生之光！
這一刻，鳳鸞一顰一笑，深深的印刻在她腦海中，永遠無法遺忘。
程星雲穿上衣服，滿眼都是鳳鸞，身體不受控制的從床上走下，來到鳳鸞身邊。
鳳鸞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沒有鬆開程子墨的秀髮，看著眼中跳躍著熊熊之火的程星雲，詢問道：「怎麼了？」
程星雲垂下眼眸，看著滿臉是血，慘不忍睹的程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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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一顆埋藏在她心中極久的種子破土而出，生出血紅色的嫩芽，直衝天際！
「我第一次看見他流那麼多血。」程星雲語氣平淡，卻夾雜著一抹讓人難以察覺的興奮。
鳳鸞挑了挑眉，「還是顧念往日的情誼，心疼了？」
程星雲沒有回答，「光曦，你鬆開他好不好？」
鳳鸞爽快鬆開。
程子墨像一攤爛泥似的，雙腳發軟，往下倒去。
程星雲一把攙扶住程子墨。
程子墨緩緩抬起頭，額頭血肉模糊，恐怖至極。
「云云，我就知道你最愛的人是我。」程子墨語中難掩興奮。
程星雲衝著程子墨柔柔一笑，「二哥跟我走吧。」
再磕下去，桌子會有痕跡的。
程子墨全心全意的信任著程星雲，由程星雲帶領著自己離開桌邊。
走了沒幾步，程星雲毫無徵兆的抓住了程子墨的秀髮，將他的頭狠狠的往牆上砸去！
「嘭！」
那力度比鳳鸞不知大了多少倍！
聽到程子墨腦袋砸向牆面發出來的巨響時，程星雲臉上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加快著手上的動作。
「程子墨你給我去死！去死！去死！」
多年來，壓抑在程星雲心中的憤恨，無助，痛苦，在此刻徹底爆發！
程星雲下手又快又狠，似乎要將這些年受到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
程子墨本來就被砸的頭昏眼花，現在又被程星雲折磨，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看著程子墨頭軟趴趴的垂下，鳳鸞抬手制止程星雲，「他暈過去了。」
程星雲聽聞鬆開了手。
程子墨如同一灘爛泥，倒在地上。
程星雲低頭看著沾染了些血跡的雙手，「這是我多年來第一次反抗，原來反抗的滋味是這樣的。」
「你現在可沒有後悔的道路了，你可有想好以後怎麼辦？」鳳鸞適當提醒著。
程星雲折磨了那麼多年，一直沒瘋，心理素質極其強大。
要是換作他人，別說多年了，恐怕幾月都撐不住。
埋藏在程星雲心中的怨念在此刻爆發。
程星雲內心扭曲，陰暗的那一面已經被她成功的激發出來了，不可能再變回以前的模樣了。
程星雲閉上雙眸，深呼吸。
再次睜開雙眼時，眼神明亮了許多，雙眼看起來不再像是傀儡般無神。
「光曦，你說得對，一味的忍讓，只會讓我遭受痛苦，我不要忍了，我不要！」程星雲看著程子墨咬牙切齒道。
看向鳳鸞時，程星雲神色瞬間柔和下來，眼中充斥著濃濃的擔憂，「光曦，你傷的好重，需要快點包紮！」
鳳鸞摸了摸額頭的輕傷，又看了看昏死過去，額頭血肉模糊的程子墨，「一點小傷而已。」
這點小傷隨便消消毒，上個藥過幾個星期就會好。
程子墨傷的比她嚴重多了，最少都需要幾個月才能恢復好。
「怎麼會是一點小傷呢，你也流了好多血。」程星雲咬著唇，朝著樓下喊道，「管家快上來！」
早有準備的管家提著急救箱，出現在程星雲房間門口時，瞬間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