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古代團寵文中的男花魁(30)

  謝繹想到不久前對蕭璟言提出的第三個要求,這個要求既是為了防止這個握有重兵的異姓王謀反,保證他一直為己所用,也是為了拖延時間。

  只要他的生命沒有走到盡頭,那就不算徹底完成了這第三個要求。

  謝繹是想用緩兵之計,他就是想賴帳。

  當初提這個要求時蕭璟言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當時男人雖然如受了委屈的小狗一般生氣又無奈地望著他,但也是答應了的。

  這段時間也一直本本分分不作妖。

  怎麼今天突然又提起了這件事?

  謝繹嘴硬道:「愛卿說什麼呢?如今你並未完成這第三個要求,朕自然也不能允你什麼。」

  蕭璟言顯然料到了他會這麼說,氣極之下反倒笑出聲來了。

  男人這勾唇一笑,放浪邪肆,風流盡顯。

  他也不保持君臣距離了,而是一步步走上前,最終隔著整個書案跟謝繹對視。

  謝繹不怕蕭璟言對自己做什麼,他雖然根基未穩,還要依靠蕭璟言的北辰軍,但是他知道,蕭璟言最重要的東西已經被自己捏在了手裡。

  這是他這半年來的縱容給他的底氣。

  蕭璟言的目光落在書案中央剛剛被謝繹合上的奏摺上。

  就算他不看,他也知道奏摺的內容是什麼。

  ——無非是那些勸謝繹選秀立後的陳詞濫調。

  那些老古板們在朝堂上就已經勸過好幾次了。

  可笑他自己還以為謝繹或多或少會對他有些感情,不會那麼輕易地娶妻立後。

  現在看來,這人分明是耍著他玩,半點沒把他放在心上。

  想到今天碰到沈逸卿時沈逸卿對他說的話,男人深邃的眼眸中更多了一抹幽暗。

  「阿繹,我曾經就想過,如果你這小騙子騙著我完成了你的要求,最後卻不履行承諾,我該怎麼辦。」

  「當初你無權無勢,我有信心有底氣讓你履行承諾,因此我由著你。」

  「如今你已登上最高的位置,我依舊可以以下犯上,心裡卻有了顧忌,因此小心翼翼,不敢往前多走一步。」

  說到這裡,男人眼中真真切切地划過了一絲受傷,語氣也弱了下來,充滿頹勢和乞求:「可是,我不求別的,只求你公平一點,好不好?」

  他繞過明黃色的書案,來到謝繹身邊,在謝繹平靜的目光中單膝跪地,仰頭望著他。

  姿勢虔誠,脫口而出的卻是質問。

  「憑什麼我比他付出得更多,比他更愛你,你卻不願意和我……反而和他……」

  這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謝繹忍不住屏住呼吸。

  他知道了?

  是沈逸卿說的?

  不對,以沈逸卿的性子這種事不可能直接說出來,應該是他說了什麼被蕭璟言敏銳地猜到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這下真的難辦了。

  對上男人受傷的眼神,謝繹仍舊僵直地穩穩地坐在座椅上,神色依舊淡定,主打一個死鴨子嘴硬,不撞南牆不回頭。

  「朕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天子一言九鼎,你若真做到了,朕自然會兌現承諾。」

  他的小腿被人握住了。

  謝繹一驚,低頭看去,明明他在上,蕭璟言在下。

  明明他是俯視,蕭璟言是仰視。

  但當他感受到男人的手的冰涼觸感時,他卻仍有一種被蛇纏上的驚悚感。

  所以說古人的衣服不安全啊……

  蕭璟言看到謝繹這個時候仍在走神,唇邊的笑意更加明顯,眼中卻幽深一片,斂下了所有情緒。

  他喃喃道:「既然陛下不願聽不願看不願承認不願主動,那就只有讓臣主動了。」

  「陛下承諾的,臣自己來取。」

  他算是看明白了,對付謝繹這樣被動的人,一貫的退讓和妥協只會讓他們的關係裹足不前,甚至愈行愈遠。

  「你放肆!」

  「陛下想讓宮人們都過來看嗎?」

  「……」

  「就算陛下想,臣也捨不得啊。」

  溫熱的唇吻上來,當真如被蛇纏上一般,越掙扎,糾纏得越緊。

  案上的奏摺灑了一地,剛剛批的那本奏摺不小心攤開在地上,「選秀」「立後」的字眼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氣中。

  然後。

  被白皙透粉的皮膚壓住。

  紙張被磨爛,字跡模糊不清。

  ……

  任憑謝繹如何罵他打他咬他,男人都默不作聲地全然承受了。

  什麼亂臣賊子、狂徒反賊、以下犯上、奸佞小人……蕭璟言都一一地應了。

  他只想抱著他的君主、他的愛人、他的神明……一起糾纏至死。

  「明日,明日你就帶著你的北辰軍去給朕守邊關!」

  「臣遵旨。」

  男人沙啞的聲音中帶著寵溺。

  「這輩子都別回來了!」

  青年說一個字,喘一下。

  「那可不行……萬一陛下想臣了呢?」

  「……無詔!不得入京!」

  「遵命!」

  ……

  明日究竟太過倉促,床笫之間的話當不得真,卻也不是全然的假。

  新皇登基,朝堂內外局勢不穩,蠻夷賊寇都虎視眈眈地盯著大晟的邊境呢,需要一個可靠的人去鎮守。

  謝繹第三天就下旨,封辰王為鎮疆大將軍,於月末率領北辰軍抵達邊關前線。

  男人恭恭敬敬地接了旨,心甘情願地領兵出發,去迎接漠北的風沙了。

  謝繹於城牆之上遙望蕭璟言馬背上挺直的背影,心中默默道——

  下次你再回來,我可就不是毫無反抗之力的小羊羔了。

  也希望你能……

  活著回來。

  ……

  蕭璟言走後,剩下的便是楚堯和楚容了。

  謝繹不是不念舊情的人,雖然他和楚堯楚容本來也沒什麼舊情,但一是三人畢竟是明面上的骨肉至親,二是楚堯和楚容都很識時務。

  為了堵住悠悠眾口,為了保全兄弟之情,也為了不讓功臣寒心,謝繹必不可能對他們兩個做什麼。

  即便是昔日太子,謝繹也將他按遺詔封為禮王,給了他一塊封地,讓他尊享食邑,做個逍遙王爺。

  只不過,給楚堯的封地地處南疆,民風淳樸彪悍,多未開化,謝繹派他過去,也是希望這位兄長可以安分守己,為大晟教化百姓,將這蠻荒之地變作富饒之鄉。

  楚堯啟程之前來到宮中謝恩,面見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