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繹被她的稱呼肉麻到了,但還是禮貌地接過了她的香檳,沖她點了點頭:「賀小姐。」
他把酒杯拿在手裡,並沒有喝。
賀南梔也不在意他的冷淡,而是笑道:「上次的事還要謝謝你,你不讓我請你吃飯,我還真是不好意思。」
「我真的沒做什麼,只是帶個路而已,賀小姐客氣了。」
賀南梔搖頭笑了笑,換了個話題:「今天我是和我哥一起來的,他就在那邊,你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謝繹順著她的目光,看見了正在和人聊天的賀北郗。
正猶豫著,傅則深已經擺脫了圍著他的人們走了過來。
他替謝繹道:「不必了,我們還有事,失陪一下,賀小姐。」
「哎——」
他攬住謝繹的肩膀就走了,賀南梔看著兩人的背影,懊惱地抿了抿唇。
傅則深帶著謝繹走到了一處偏僻的角落,桌子上有舉辦方準備的酒水和糕點。
謝繹順手把賀南梔給他的那杯酒放在了桌子上。
「你跟她聊什麼聊得這麼開心?」
男人委屈巴巴。
「隨便聊聊而已,你怎麼不去跟他們談生意了?」
「本來也沒什麼好談的,都是他們來巴結我。」男人眉眼間帶著一抹不討人嫌的得意,他湊近謝繹:「你要是覺得無聊,我們就先回去。」
「我都行,你還是把你要辦的事辦完吧,我去休息室躲個清淨。」
謝繹不希望因為他白來一趟。
傅則深看著他的背影,輕笑一聲,隨手拿起桌子上的香檳喝了一口,而後拿著酒杯,重新步入會場中。
……
宴會給嘉賓提供休息場所,宴會廳旁邊就是長長的走廊,走廊旁邊有休息室。
謝繹隨便推開一扇門走了進去,裡面沒人,他自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玩手機,樂得自在。
期間賀家兄妹找了過來,神色頗為奇怪,賀北郗跟謝繹打了聲招呼,說了一句「走錯了」,就拉著賀南梔出去了。
謝繹感覺他們莫名其妙的。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賀南梔的臉上還有一抹……失望的情緒?
謝繹又等了一會兒,聽到外面漸漸響起喧譁聲和腳步聲。
好像陸陸續續有人離開宴會廳了。
他想著傅則深應該也談得差不多了,就收起手機,走出休息室,想要去找傅則深。
路過一個拐角時,他突然被人拽進了陰影里。
謝繹嚇了一跳,還是聽到熟悉的聲音才放鬆下來:「傅則深?」
男人死死地拽著他的手,呼吸急促,好像終於找到了依靠般,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放在了謝繹身上。
謝繹接觸到他裸露在外的皮膚,被那滾燙的溫度嚇了一跳。
男人的臉和脖子都紅了,眼皮泛著淡淡的粉色,他意識不清地叫著謝繹的名字,往他身上亂蹭。
謝繹皺著眉頭,把傅則深扶了起來。
外面人來人往,媒體記者就在會場外蹲守著,傅則深這樣他們肯定不能出去。
樓上就是供人休息的酒店房間,謝繹扶起傅則深,裝成他醉酒的樣子,扶著人上了電梯,訂了一間房。
把男人扔到床上後,謝繹才覺得現在情況棘手。
這副樣子……好像是被下藥了?
原劇情中並沒有這一出啊……
謝繹拍了拍傅則深的臉,喊他:「傅總?你有沒有什麼家庭醫生,我把醫生喊過來!」
傅則深睜開眼睛,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但他還有意識:「不行……」
他只有宋輝一個信得過的,其他家庭醫生他信不過,而且……
男人輕輕推開謝繹的手,蜷起身體,努力讓聲音保持平穩:「沒事的,這種程度……我忍一忍就過去了,你出去吧。」
房間中的溫度好像都升高了。
謝繹站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幫不上忙之後,真的打算出去想想辦法。
他可不打算獻身救人。
手剛搭上門把手,整個人就落入了一個滾燙的懷抱。
男人從身後緊緊抱著他,聲音中帶了一絲脆弱和乞求:「不,阿繹,別走……」
胡亂的吻落在他的脖頸上,西裝被揉皺,謝繹感覺肩上一涼,身上不受控制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用力掙了掙:「放開我!傅則深你清醒點!」
「好難受……」
身後的人已經有點意識不清了,謝繹想推開他,但男人的力氣非常大,掙扎間,謝繹明顯感受到了他的變化。
兩個人一同摔倒在地上時,謝繹總算是看到了傅則深的正臉。
男人兩頰緋紅,嘴唇也紅艷艷的,眼中水霧朦朧,竟然在不停地掉著淚。
他哭了?
所以剛才……是他的眼淚。
被謝繹冷靜而平淡的眸子看著,男人似乎恢復了些神智,他偏開頭,死死咬著嘴唇,淚水流了滿臉。
好一會兒,才艱難開口:「對、對不起,我不想勉強你,你走吧!」
雖然這麼說著,但他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放鬆。
傅則深是冷淡的、克制的、禁慾的。
則則熱情、開朗、有點瘋,把一顆熱烈的心都捧給了他。
無論是誰,都不該像現在這樣,失態地躺在地上,狼狽地求歡。
他喜歡自己,所以想讓自己幫他,謝繹明白。
他克制著,言語中道著歉,說不想勉強他,想放他離開,也是因為喜歡嗎?
男人的額上已經沁出了汗珠,額頭青筋暴起,謝繹想起對這類藥物的了解,明白最好的方法就是疏解。
堵不如疏,不把藥效發揮出來,對身體傷害極大。
謝繹看著傅則深俊美但隱忍的臉,突然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很久以前。
他關於那個世界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卻記得自己中了招後,有一個人,曾經幫過他。
糾纏不清的人、總是偏離的劇情、崩壞的人設、朦朧的淚眼、乞求的目光、充滿愛意的眼神、達到瓶頸期的評級……
青年眸中情緒深深,無數思緒從腦中划過,其實只用了一瞬。
他突然反身壓在了傅則深身上。
男人被這動作刺激到,抖了抖,眼睛忍不住睜大。
謝繹坐在他身上,俯身,伸手摸了摸他額上被汗濕的黑髮,嘴唇貼在男人耳邊。
「忍一忍,我只能這樣幫你了。」
氣流划過皮膚,他差點當場繳械。
視野中只剩下青年平靜的目光和……微紅的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