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泡麵桶被放在玄關處,垃圾桶已經滿了,門口也堆了好幾個垃圾袋。
窗外傳來了喪屍的吼叫聲,樓衍州動作小心地掀開窗簾往下看,沒再聽到異動後才又拉緊窗簾。
他把餐桌挪到門口,抵住了門。
因為停電了,天一黑,室內就變得漆黑一片,有喪屍在周圍徘徊,他們也不敢點蠟燭。
這棟樓都是小戶型的房子,謝繹家只有一個屋子,樓衍州家也就多了一個客廳,是一室一廳。
一個人睡的話不覺得有什麼,可這多了一個人,就顯得有些擁擠起來了。
樓衍州主動道:「現在外面不安全,你還是不要出門了,晚上我睡沙發,你睡床吧。」
「這怎麼可以呢?這是你的家,我怎麼能占了你的床?」謝繹有點著急。
「而且沙發那么小,還是我睡沙發吧。」
樓衍州冷靜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那就誰也不要睡沙發了,客廳里有泡麵桶等垃圾,會有味道,而且萬一有喪屍想要闖進來,也不安全。」
「只能委屈你跟我擠一擠了。」
他這樣的態度,謝繹反而不會起疑。
樓衍州簡直是他見過的最正常的主角了,會主動讓床鋪,還會有理有據地思考分析。
因此謝繹也沒有再扭捏:「好。」
眼睛適應了黑暗,就能看清東西了,樓衍州躺在謝繹身旁,心情也有些複雜。
從小到大,他還從未跟旁人一起睡過呢。
他聽到身邊的人小心翼翼地摘了眼鏡,把眼鏡折好,放在了旁邊的床頭柜上。
床足夠大,兩個人睡也不會覺得擁擠,他們背對著背,也不會打擾到對方。
聽著旁邊傳來的均勻呼吸聲,樓衍州也逐漸墜入了夢鄉。
竟是難得的安眠。
……
第二天早上。
謝繹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陽光穿過厚重的窗簾,在室內灑下了一點微光。
他已經從側睡變成了平躺,旁邊的人正對著他,閉著眼睛,呼吸聲微重,好像還在沉睡。
謝繹起身去衛生間,給自己施了個清潔術,感覺自己徹底清醒了後,才又走回房間。
奇怪的是,樓衍州竟然還在睡覺。
謝繹覺得不對勁,走到床邊拍了拍他。
沒有反應。
男人雙眼緊閉,濃眉微皺,高挺的鼻樑側面宛如一把出鞘的寶劍,兩頰泛著一抹不正常的紅暈。
沒想太多,謝繹直接將手放在他的額頭上,又摸了摸他的臉。
好燙!
發燒嗎?
不對啊……
謝繹皺眉思索了一會兒,突然想到,樓衍州還沒有覺醒異能呢!
按照網上的說法,第一位覺醒異能的人也是發燒,昏厥,足足睡了三天三夜,醒來才發現自己覺醒了異能。
看來他們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
謝繹的手還放在樓衍州的臉上,男人貪涼,哼唧一聲蹭了蹭他的手,在謝繹即將收回手的時候,突然長臂一伸,攬著謝繹的腰把他帶到了床上。
「!!!」
唇瓣堪堪擦過臉頰,謝繹臉一黑,卻無法對意識不清的樓衍州生氣。
在原劇情中,樓衍州成為方舟基地的首領後,無數男男女女投懷送抱,他都沒有半點心動,自己不堪的身世讓他對愛情沒有半分期待,謝繹有理由懷疑他是個無性戀。
也因此,他只是掙開樓衍州的手站起身,在聽到他意識不清地喊「渴」時,還認命地去給他倒了水。
扶起他的頭,把水杯小心翼翼地遞到他唇邊。
男人長了一張俊美帥氣的臉,雖然表情常常有些陰鬱,但高鼻薄唇,劍眉星目,一看就是一個大帥哥。
謝繹餵完水後,端著水杯走到客廳,沒注意到樓衍州勉強睜開的眼睛。
他找到了一支還沒有過期的退燒沖劑,雖然不知道管不管事,但他還是餵樓衍州喝了下去。
然後就靠坐在床邊,盯著虛空中的某一點發呆。
樓衍州這一昏迷就昏迷了五天,謝繹從一開始的淡定到後來微微的慌亂,還是找系統求證過他確實沒有事,才放下心來。
真怕男主劇情還沒開始走就嘎掉,那他真是哭都沒處哭去。
不過這些天樓衍州病著,只能喝些水,物資倒是便宜了他。
謝繹偶爾在客廳吃些獨食,也沒人會發現。
第五天的半夜,已經被謝繹當成病患的樓衍州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只覺得身體格外輕快,好像擁有使不完的力氣。
腦海中多了一棵冰藍色的小芽,那種玄而又玄的感覺,讓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覺醒了異能。
眼睛適應了一會兒黑暗後,他側頭去看身邊的人。
這幾天他並非完全沒有知覺,他的身體動不了,沒有力氣,但是精神是清醒的,他知道是誰照顧了自己這麼多天。
雖然這人膽小又軟弱,但到底沒有丟下自己一個人卷了物資跑路,還挺有良心。
樓衍州不想承認自己確實有點被感動到,心裡酸酸麻麻的,有種奇怪的腫脹感。
因為這麼多天他都沒有醒,所以謝繹十分放鬆地躺到了床上,也沒有刻意背對著他。
此時正值深夜,謝繹平躺著,把雙手乖巧地放在了小腹上,睡得正熟。
樓衍州手臂抵著床鋪,支起身瞧他。
謝繹摘了眼鏡,昳麗漂亮的五官露出來,在黑暗中有些模糊。
樓衍州忍不住伸出手,撩起他過長的、快要遮住眼睛的劉海。
明明是很漂亮的五官,他卻非要留著這老土的髮型,戴著這副厚厚的眼鏡。
不過也好,不過分張揚。
看在他這麼用心地照顧自己的份上,樓衍州決定不拿他擋喪屍了。
他現在覺醒了異能,他一定會慢慢變強,然後護著謝繹,平安到達曙光基地。
男人垂著眼,目光划過床上人的眉眼和鼻樑,最後落在飽滿的唇上。
喉結上下動了動,似乎忍受不了誘惑般,他俯身吻了下去。
該想明白的,他從來不是多管閒事的人,亦不會在危險末世,主動將外人帶進家裡。
從他敲響鄰居房門的那一刻起,他心裡就存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陰暗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