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底金邊的請帖被修長的指把玩,咔嚓咔嚓的聲音不絕於耳,白以塵嫌棄道,「吃吃吃,就知道吃。」
安喬珍惜地舔舔手上的渣渣,滿足打了個飽嗝,「脆片太好吃啦,利蘭恩我還想吃。」
「怎麼不撐死你呢!」沒好氣的金髮雄蟲招招手,讓99抱了一堆不同口味的脆片過來。
他也嘗了一口,味道極淡,脆是脆,但碎屑非常容易弄髒衣服,總結來說就是不怎麼好吃,看著安喬一口一個的模樣,白以塵懷疑起自己的味覺。
「給我嘗一口。」
安喬茫然,「啊?」
手上的脆片還沒捂熱,就被金髮雄蟲一把搶走,他癟了癟嘴,「那是我的……」
白以塵瞪了一眼,「我給你的。」
他咬了一口,要吐不吐,安喬手裡的也不好吃啊,那為什麼這蟲吃的這麼香?
「利蘭恩哥哥,你吃不慣的。」安喬不好意思撓頭,「我之前被星盜綁架過,他們每天只給我一袋脆片,時間長了我就覺得它們特別美味。」
「現在也改不掉吃脆片的習慣。」
說完,他小心翼翼撿起掉在桌上的一個脆片,放進嘴裡,「不能浪費的。」
想像一下,弱小可憐無助的雄蟲被關在黑漆漆的屋子裡,每天只能吃一袋脆片充飢,連碎渣都得撿起來吃掉,能飽一點是一點……
白以塵瞬間愧疚,他可真該死啊,居然搶安喬的食物!
金髮雄蟲面色變換,眼神複雜地將手裡的脆片扔進安喬懷裡,擺出不屑的姿態,「也就你願意吃這種廉價的食物,99,再給他拿二十袋。」
小管家應聲而去,突然,白以塵向後一仰,眼前是安喬放大的可愛臉龐,「你、你幹什麼?嚇我一跳!」
「下去!」
「利蘭恩哥哥,你真好!」安喬眼淚汪汪,抱著白以塵的脖子不撒手。
「咳咳咳——」
白以塵想躲開,誰知道安喬看著一小隻,力氣大的驚人,任憑自己怎麼掙扎脖子上的胳膊都紋絲不動,他眼角抽了抽。
其實吧,他不討厭安喬,但他現在的人設不允許。
眼看安喬的眼淚就要掉在他衣服上,金髮雄蟲伸出食指,抵住安喬的額頭推遠,惡聲惡氣,「離我遠點,弄髒了衣服你賠的起嗎!」
安喬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後退,不過還是沒走遠,抱住了白以塵的胳膊悄悄抬頭,對上雄蟲狀似不耐煩的挑眉後甜甜一笑。
利蘭恩很特別,各種意義上的。
雄蟲除了小時候會和雄父親密一些,但隨著年齡漸長,這種關係也就越來越淡,最後只由血脈的名頭和利益勾連起來,更別說與朋友間。
雄蟲自詡高高在上,連娛樂活動和聚會都以炫耀自己的雌君或者雌侍雌奴為準,這種情況談什麼友誼。
所以類似於安喬現在抱著利蘭恩胳膊,卻不被排斥和遠離的舉動,堪稱稀有。
別蟲口中傲慢無禮的評價,似乎並不準確,利蘭恩和那些雄蟲不一樣。
安喬無聲彎了彎嘴角,笑得更加可愛了,他提起聚會的事,「明天的聚會我們一起去吧,利蘭恩哥哥很少和其他雄蟲打交道,正好由我介紹一番。」
白以塵挑眉,「你介紹的過來?」
覺得白以塵似乎誤會了什麼,安喬解釋道,「只有B級和A級的雄蟲會來啦,而且來的也只是代表蟲,其他的還沒資格收到請帖。」
「哦?那葉希白……」
「放心,他的請帖是我單獨找蟲送過去的。」安喬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那種沒等級的雄蟲,到時候估計會渾身不自在吧?」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敢跟利蘭恩哥哥你叫板,我們會好好教訓他一頓的。」
「教訓歸教訓,可別鬧大了被抓住把柄。」白以塵不經意提醒。
安喬毫無防備,「怎麼會?我們可是雄蟲,再過分也不過是罰一點錢,而且莫里蘭會長和哥哥你的關係不是很好嗎?我們可不怕。」
「你聽誰說的?」白以塵抓住重點,「我和莫里蘭關係好這件事。」
「咦?」
安喬頓了下,有些不解,「星網上的視頻,有蟲拍到了你和一隻中年雄蟲在服裝店發生矛盾,莫里蘭會長趕過去後幫了你呀。」
他笑笑,「如果不是朋友,怎麼可能幫忙呢?莫里蘭會長可是出了名的公正。」
「是嗎。」
白以塵摸了下耳釘,不置可否。
「你知道的還挺清楚。」
安喬沒心沒肺,驕傲挺起胸脯,「那是,我認識的蟲多嘛,消息自然靈通。」
白以塵哼了一聲,沒說什麼,「行了,明晚八點,來門口等我。」
「太好啦,期待明天!」
安喬握起拳頭歡呼,看起來就像個沒長大的小蟲崽,天真可愛,說起來……
「安喬,你沒有雌君嗎?」
安喬臉色一白,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嗯?
雄蟲苦澀一笑,「當初被劫走時,我的精神力受到了創傷,不能再輕易動用,否則會精神崩潰而死,無法為雌蟲提供精神力安撫的雄蟲,沒蟲會做我的雌君。」
白以塵的愧疚心又在隱隱作痛。
「治不好?」
安喬搖搖頭,情緒低落。
白以塵不會安慰蟲,只能咬咬牙道,「沒事,不是還有亞雌嗎?他們——」不需要精神力安撫。
「利蘭恩哥哥!」
安喬的聲音大了些,眼眶含淚,「沒人會找亞雌做雌君,會被取笑的,與其這樣,我寧願自己一隻蟲。」
雄蟲不喜歡粗魯僵硬的軍雌,但又不得不拿他們作為雌君炫耀。
白以塵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可安喬又不像是在說謊,無形雷達轉了轉,最終只亮起了黃色警惕信號。
「沒事的。」安喬反過來握住白以塵的手,安慰道,「我早就不在乎了,反倒是利蘭恩哥哥,恭喜你有了伊洛安這麼優秀的雌君。」
白以塵將那點疑慮放在腦後,捕捉到伊洛安這三個字,雙手環胸。
「哼,那是他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