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那個男扮女裝的小啞巴替身(36)

  沒人知道林輕語和王平說了什麼,只看見她失魂落魄地回來,蹲在角落一言不發。

  白以塵倒是可以讓123去聽聽,然後給他轉播,可他沒那麼做,探聽別人的秘密不是一個好行為,哪怕有了系統,他也不覺得自己就高人一等。

  系統是保命的手段,不是窺探別人的工具。

  他可以利用系統讓自己過得好一些,順利完成任務,但不能因此肆無忌憚。

  其實很容易就能發現,就算在此前他也很少叫小黑心做什麼,最多的不過是看看劇本,換點小玩意而已。

  但架不住有人好奇心旺盛。

  丁榮沒眼色地竄出來,「林輕語,你問沒問王平什麼時候送吃的過來啊?老子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程星文扶額,這人好像沒看見馮柔刮他的眼神一樣,實在是讀不懂空氣。

  章羽揉了揉太陽穴,也有夠心累的,「丁哥,說話也費力氣,說的越多越餓。」

  言下之意就是:你快閉嘴吧。

  丁榮閉嘴了嗎?

  沒有,有人搭理他說的更來勁了。

  一看林輕語沒抬頭也沒吱聲,他理所當然的認為她沒問,不滿道,「這麼重要的事兒都不問,你都聊了點啥啊?小姑娘家家的就是不周全,不——」

  「丁哥!」

  白以塵大聲打斷,兩三步過去勒住丁榮的脖子,「我有事要問,你跟我過來一下成嗎?」

  「……」

  丁榮根本說不出話,一張臉憋得通紅。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哈。」

  丁榮被拖出去了,其他人習慣性地面面相覷,然後又開始做自己的事情。

  眼中是明晃晃一句話。

  『你說這丁榮,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你、你要幹什麼?」

  丁榮背靠著樹幹,努力讓自己不露怯,誰都知道白以塵脾氣好,說話時總是帶笑,有什麼事找他幫忙一般都不會拒絕,但……

  丁榮怕他。

  只要白以塵臉上一沒了笑,他就怕,就像現在這樣。

  笑起來時是陽光狗狗,不笑的時候壓低眉骨,野性十足,看一眼就會灼傷的錯覺。

  青年略微苦惱,「丁哥,你這樣我很難辦啊,總是看不清氣氛說一些莫名其妙話語之類的……」

  拇指與食指比劃出了一個小小的距離,「可以請你安分一點嗎?」

  「本來就沒有什麼腦子,一直在拖大家的後腿,偏偏在喘口氣的時候跳出來指指點點,我說啊……」

  白以塵眉眼倦怠,「你真的很煩。」

  早就知道青年說話直白,但這種毫不留情的姿態還是頭一次,面無表情的樣子就像是在看什麼無關緊要的東西。

  給人一種在判斷出沒有任何價值後就會幹脆拋棄的感覺。

  像是被紙糊住了喉嚨,將丁榮的憋屈、憤怒、不甘等負面情緒都擋在了體內,被一個比自己年齡小的人教訓讓他感到沒臉,內里的欺軟怕硬又讓他不敢反駁,最後憋出了一句。

  「……我、我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白以塵的對手,這點從自己反抗不能被拎出來就能知道。

  可是他也做不到道歉,於是就有了上面這句話。

  「呀。」

  青年彎了彎眼睛。

  「這不是會好好說話嗎。」

  臉色不好的丁榮沒說什麼,直到肩膀被拍了拍,走到面前的人鼓勵似的道。

  「很好,保持住。」

  白以塵就不理解了,能好好說人話為什麼非要說獸語?聽著就讓人手痒痒。

  幾人不知道他們兩個聊了點什麼,反正回來後丁榮就一聲不吭變啞巴了,也不再說一些讓人恨不得踹兩腳的話。

  程星文好奇湊過去問,得到了丁榮的白眼,他也不氣餒,又轉頭找到了白以塵。

  「我忘了哎。」

  「……」

  程星文死魚眼,半點不相信他的鬼話,不想說就不想說,裝傻也不知道裝得像一點,真當他好糊弄嗎?

  又問了兩遍得到的依舊是一樣答案的程星文點頭。

  問了三遍了,看來是真的忘了。

  很快就忘了這茬開始忙活了。

  山洞還是要打掃一下的,柴火根本不夠用,所以還得去撿樹枝,省得半夜要用,這裡沒有充電的地方,手機的手電筒能不用就不用。

  幾人忙活了半天,才終於能坐下喘口氣,長時間的精神緊繃導致一放鬆就困意席捲,一個兩個的,聊著聊著就沒聲了。

  白以塵倒是還挺精神,看著睡得四仰八叉的人搖搖頭,自覺去了洞口外面守著,雖然王平說過外圍沒野獸,但以防萬一不是?

  吹著小風的白以塵拍著胸口,誇了句自己。

  塵寶,好可靠。

  腳步聲漸近,有人在身邊坐下,半晌輕輕出聲。

  「村子裡的人重男輕女,不把女兒的命當命,可我偏活下來了,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白以塵拿著小樹枝在地上劃拉著,安靜地做個傾聽者。

  林輕語抱著腿,下巴放在膝蓋上,直直盯著地上一點,目無焦距。

  「他們都不告訴我,說活下來就好,可比起這個,我想要知道的是為什麼活下來。」

  「你懂這種感覺嗎?」她收緊雙臂,抱緊了自己,「明知道有問題,卻始終隔著一層,弄不清的感覺日夜折磨你,就好像在提醒你不要忘記一樣。」

  「有時候我甚至覺得自己這條命是欠了別人的。」

  林輕語被自己這句話逗笑,動了動嘴角後又發現自己實在笑不出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跟白以塵說這麼多。

  不可否認,白以塵平時看著傻了點,但真的很讓人安心。

  「我不怎麼會安慰人,也不會說他們是為了你好之類的話。」

  白以塵垂眸思考,「沒經歷過的人無法信誓旦旦代表你說出感受,其實也不用迷茫。」

  他語氣放鬆,聳了聳肩,「就像你說的,你想回到這裡,現在你回來了,你想找到弟弟,也已經見到了,現在你想知道記憶空白的真相,阿輕說六天後告訴你。」

  「那就安心等到那天不就好了?」

  林輕語看著他掰手指。

  「你看,你想做的都做到了,剩下的已經在做的路上了,既然如此就不必過多糾結內耗。」

  「而且……」

  小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笑臉。

  「善良的人運氣都不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