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沒想到越千禾一眼就看穿了他,在他還沒來得及說第二句話的時候,也許是考上了第一軍校讓他也開始自大起來。
是什麼給了他自信試圖去拿捏一個S級Alpha?
越千禾平時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態度給了他妄想的錯覺,他應該坦誠一點的,或許現在還不晚。
「余文的視頻是我給的。」
陳玄觀察越千禾的反應,在那不為所動的目光下敗退,補充完下一句。
「只截取了他進入你房間和最後從裡面出來的畫面,不過這不妨礙他會在這上面做文章。」
陳玄雙手交叉,鐵質的水杯映出他的神情,從胸有成竹到主動權轉換時的落寞,都如實記錄著。
「我幫他做了不少事,也有不少他作惡的證據,這些我都可以給你,我要的只有一個。」
壓抑的恨傾瀉。
「放逐他。」
「不可能。」越千禾搖頭。
陳玄低吼,眼中蔓延著血痕,「為什麼!?」
越千禾道出事實。
「他是Omega。」
「近百年中,Omega人口在緩慢下降,而Alpha想要徹底解除精神力暴動的隱患,少不了要標記一個Omega。」
「只是一個,沒人會在乎的!」
越千禾從始至終都無比冷靜。
「不,這足夠令他們重視。」
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陳玄呵了一聲,「……該死的保護法!」
是啊,該死的保護法,越千禾心下嘆息,「你知道的,六位星官中有四個是Omega。」
剩下兩個才是Alpha和Beta。
陳玄不記得這是自己的第幾次冷笑,「誰都知道Beta們才是最為穩定的那個。」
Beta們的精神力整體來看沒有Alpha和Omega高,不存在精神力暴動的他們才是星際的中流砥柱,各行各業都可以看到他們的身影。
穩定、平和,不突出,卻也絕不弱小。
同時也是最公平的裁決者,他們不會對Alpha過於崇拜,也不會對Omega極度狂熱。
普通,卻也不普通。
陳玄無力又絕望,不知道還有誰能幫他,連越千禾都沒辦法,想要讓余文付出代價似乎成為了一件不可能的事。
「我是一個利己主義者。」
「……啊。」
陳玄低垂著頭,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所以我答應了。」
走到門口的人微微側頭。
「準備好東西,我會隨時聯繫你。」
陳玄呆呆地望著那道背影,不知道怎麼想的,問出了一句白痴的話,「你、你不送我去法庭了嗎?」
「……」
「法庭很閒?」
這點小事也要管一下?
他不過是騙騙這個家鄉法律不完善的傻孩子。
是的,越千禾早就將陳玄的底細調查了個遍,說到這還要感謝在013的經歷,讓他時時刻刻都在保持警惕,在進入新環境的那一刻,就用精神力將周圍探查了一遍。
藏在窗戶縫中的小東西理所應當的被發現了。
難為余文捨得下血本,居然搞來了軍用的最新款隱形監控器,不僅體型小,甚至能抵擋住高強度的精神力搜查。
可惜了,遇到了一個謹慎的。
他可是里里外外用精神力掃蕩了一個小時。
余文不好搞,這傢伙可是跟那幾位Omega星官中的其中一個有點關係,如果他沒記錯的話……
獨自一人走在無人的走廊上,身側的一排窗戶將月輝切割成一個個不規則形狀,一絲月光在他的眼眸中明滅。
這位Omega星官的伴侶,似乎是父親的死對頭。
想到這裡,越千禾試圖回憶起父親這個死對頭的名字,最後選擇放棄。
啊,忘記了。
等有空問一下父親吧。
……對了,父親新換的通訊號是多少來著?
算了,一會兒管父親的副官要吧。
正在一邊喝營養液一邊批改文件的越珩打了個噴嚏,這位鐵血硬漢皺眉,覺得是時候給自己來個體檢了。
「報告!」
「進。」
副官臉色不太好地走進來,「上將,前線125星球發來求助,一種新型虛空蟲族衝破防線,按照侵略軌跡分析,他們是奔著主星來的!」
「星官們已經封鎖了消息,召開緊急會議。」
越珩眉頭緊鎖,隨手拽下外套,大步向外走,同時下達了一個個指令,確保他不在的情況下基地各個部門也能順利運轉。
如果要作戰,第一軍團很有可能被分配到125星球前線,他要做好準備。
……
「心兒,我為什麼要爬Omega宿舍的窗戶啊?」
【容我提醒,某人是不是忘了約定?】
「啊……」
【你難道想做一個不守信用的人嗎!】
「原來我在你眼裡居然是個守信寶寶,嗚嗚嗚我太開心了——」
【閉嘴。】
「哦。」
小黑心雙手叉腰。
【做錯了事就要彌補!原不原諒你是楚炎的事,但你的態度不能不到位!】
【所以!現在!趕緊履行你那天晚上的承諾!】
它嚴肅認真的樣子讓白以塵肅然起敬。
「我知道了!」
【所以——】
「所以,能讓我先爬上去再說嗎?」
Omega的宿舍區就是一個巨大的精緻別墅,此時,某個房間的陽台上,穿著一身黑的白以塵雙手扒著邊緣,下半身在空中搖搖晃晃,遠遠望去最顯眼的就是那頭金髮。
「咚咚」
拿著抑制貼的楚炎耳朵動了動。
「咚咚咚」
不是錯覺,真的有聲音。
呵,那些該死的Alpha!平時在上課下課的時候堵他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都敢爬陽台了!尤其還是他楚炎的陽台!
真當他沒脾氣嗎!?
通訊器被一把甩在床上,楚炎怒氣沖沖拽開陽台拉門,正要破口大罵時愣在了原地。
白以塵蹲在護欄上,金髮隨著夜風起伏,月輝作了他的披風,彎起的眼眸中似有碎星流淌,嘴裡叼著的匕首閃著銳利的寒光,聲音含糊不清。
「炎炎~給你摸摸~」
一時間,楚炎竟分不清自己想要摸的是匕首,還是那個傻乎乎咬著匕首的金髮少年。
一種辛辣又清冽的味道緩緩浮現,其中又含著一縷融入骨子裡的甜。
楚炎狼狽地用手背掩住嘴,上半張臉被熏紅。
該死的,他發情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