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忘記了約定,如今看起來不僅毫無愧疚感,反而還有心思在這裡發呆?」
楚炎甩了下火紅的高馬尾,微抬的下巴讓他看上去明媚又傲氣,一想起昨天的自己傻乎乎給這人發了不少信息就生氣。
期待了半天,結果被放了鴿子。
白以塵抱住機甲的大腿,似乎在思考人生,這副模樣給楚炎氣笑了,抬手敲了過去,「給我回神!」
結果被敲了下腦袋的人只是胡亂搖搖頭,情緒依舊低迷,這回就連楚炎都知道不對勁了,他彆扭道。
「你怎麼了?缺錢了?」
剛要說自己沒事的白以塵閉緊了嘴,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的小眼神讓楚炎完全沒有抵抗力。
什、什麼落湯大狗狗啊!
財大氣粗的他偏過頭,直接轉了兩百萬過去,剛才還抑鬱的人瞬間變成了快樂小狗,一個飛撲,抱著楚炎的肩膀不撒手。
楚炎!好人!
臉被熱情的懷抱蒸成粉紅,楚炎輕輕推了兩下就放下了手,眼裡滿是笑意,嘴上卻不饒人。
「我看你就是為了騙我錢。」
「對了,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剛才好像看到余文那傢伙了。」
想起慣愛裝模作樣的某人,楚炎提醒了一句,「那人有病,腦子不好,他要是跟你說了什麼千萬別信。」
不要信……嗎?
但這次的直覺告訴他,余文說的是真的。
不知真假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炎炎,綁架Omega犯法嗎?」
?
別說綁架了,Alpha劃傷Omega的手指都算犯罪!這一切都因為那該死的Omega保護法!
誰讓現如今的ABO比例有些失調呢。
楚炎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皺著眉,「余文惹你了?」
「也不是惹我啦……」
「有什麼事跟我說,我幫你把他打一頓,」補充了一句。
「我是Omega,打他不犯法。」
楚炎頭一次感覺Omega的名頭還算有點用,至少能幫他出氣。
「哈哈哈——你還沒有我厲害呢,能打得過誰啊?」
白以塵突然拍著楚炎的肩膀大笑,伸手不斷在兩人腦袋之間比劃,什麼都沒說,但什麼都說了。
楚炎只覺得自己剛才的好心都餵了狗!
「混蛋!戰鬥力跟身高可沒關係啊喂!!!」
「可是你真的沒我高哎~」
「你這傢伙不要避重就輕啊!!!」
「沒事噠、沒事噠、沒事噠~就算炎炎比我矮我也不會嫌棄你噠~」
「啊啊啊!!你給我站住!!!」
周圍認真調試機甲的人只覺得一陣風從他們中間刮過,一金一紅兩道身影你追我趕,還伴隨著楚炎的怒吼。
有人理了理被帶過的風吹亂的頭髮,格外淡定,「啊,這是白以塵第幾次惹楚炎生氣了?」
隔壁的人搖搖頭。
「不知道,記不清了。」
「唉,上天給了他無與倫比的天賦,卻收回了他的穩重,難道這就是有舍有得嗎?」
「你穩重,你想好一會兒對戰時用什麼姿勢求饒了嗎?」
「……」
「你過分了。」
「啊啊啊!忍不了了!跟我決一死戰吧!!!」
那人冷哼一聲,「來就來!誰怕誰啊!」
兩人直接打成一團,期間不可避免地波及到了旁人,被誤傷的人中Beta們還好,情緒平穩,但精力旺盛的Alpha可就蠢蠢欲動了。
於是平時有小摩擦的,開始你拌我一下,我踹你一腳,最後,戰爭升級,Beta和Omega也參與了進來。
等章秋過來時看到的就是亂作一團的學生,他甚至閉上了眼睛重新睜開,懷疑自己在做夢。
哪怕脾氣再好,也被這場面氣的夠嗆,等看到唯二沒參與進去的兩人時欣慰點頭,走過去問了一句,「他們怎麼打起來了?」
楚炎低頭不說話。
白以塵一臉茫然,「不知道哎。」
他和楚炎一停下,就發現同學們都打起來了。
章秋摸著心臟安慰自己。
還好,還有兩個聽話的。
氣沉丹田,聲如驚雷炸響。
「所有人!自由組隊,機甲對抗!」
「除了白以塵和楚炎,其他人在訓練完畢後都給我滾去掃三周廁所!」
一瞬間,哀嚎遍野。
有人抗議,指著白以塵和楚炎,「老師,你怎麼不罰他們?」
章秋回頭。
被點名的兩人歪頭眨眼,乖巧得不行。
章秋轉過身,沉聲道,「你!掃一個月!」
出頭鳥已經夭折了,其他人吹著口哨,裝作沒看見出頭鳥那憤怒的眼神。
「炎炎,我們兩個班第一次一起上課,你要不要跟我們一隊?」
「你們?」
「嗯!還有千禾和谷安。」
「既然你都求我了,那也不是不可以一隊。」
隊伍里兄弟+1
白以塵開心地彎起眼睛,這時,身旁的手被人握住,回頭一看,果然是越千禾。
他已經熟悉了對方的氣息,哪怕越千禾從背後拍他的肩膀也不會做出任何應激反應。
不知看了多久的越千禾沖看過來的白以塵笑了下,弧度很淺,但很溫柔,不過這只是白以塵的特殊待遇。
「走吧,我們去集合。」
他自然地站在了白以塵和楚炎中間,全程沒分給楚炎一個眼神,在外人面前時,他總是冷的,不是睥睨一切,而是不在乎。
所有遇見過越千禾的人都會覺得這是一朵雪域上的冰凝花,亦或是古老文明中城堡夜庭的玫瑰,相比於這些評價,星網上有一條是認可度最高的。
——戰場上轉瞬即逝的利刃寒芒。
就如同他駕駛機甲的風格一樣。
果斷、乾脆、一擊即中、毫不留情。
這是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戰鬥,沒人是他的對手,不,應該說,能與之一戰的都跟越千禾在同一個隊伍。
哦,谷安除外。
在機甲握著的光炮又一次轟碎對手的駕駛艙時,它沒有再多看一眼,而是轉身面向另一個場地上懸浮的機甲。
右掌向上,發出邀請。
周圍的人無論是已經結束了戰鬥還是在戰鬥中,都不約而同停下了動作,讓出了中心的擂台。
遠遠的,他們看到那兩架機甲對視了,推進器同一時間啟動,巨大的轟鳴驟響,無形波紋炸開!
金與銀的流光從擂台兩端飛速靠近,最終撞在了一起!
光劍相抵,極近的距離,透過機甲眼睛處明滅不定的微光,仿佛有兩張面容浮現。
戰意和興奮。
溫柔與喜悅。
越千禾喜歡白以塵。
但這不代表他失去了自己的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