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以塵特意提前了半個小時去約定的地方,一路上憑藉著精神力躲過了暗處大大小小的窺伺。
嘴上叼著一袋營養液,老遠就看了不遠處四處張望的黃蜂,三兩口喝完,將袋子扔到了一堆垃圾上,熱情地揮手。
「黃蜂哥!」
「這邊!」黃蜂也是心急,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給跑了,等到人離得近了,看著對方臉上燦爛的笑容,急切的心情不禁好了許多。
白以塵:「嘿嘿,我還以為自己來的已經夠早了呢。」
黃蜂一點也不見外,踮起腳跟人勾肩搭背,「這有什麼,是我怕有不長眼的傢伙打你的主意,這才提前到了。」
「昨天的事我已經跟鼠哥說了,鼠哥很感激你,特意騰出時間準備親自歡迎你的加入。」
白以塵靦腆地笑了下,「我也沒做什麼……」
一路上閒聊著,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處寬敞乾淨的房子內,當然,這裡的寬敞乾淨是相對來說的。
剛邁了一步,白以塵腳步一頓,面上笑容不變,眼底划過一抹流光。
「呦,黃蜂你回來了,這就是昨晚你拉進來的人?」
迎面一個人走了過來,臉上笑嘻嘻的,打量了白以塵兩眼,態度說不上禮貌,但也談不上輕視,就是隨口一問。
黃蜂看起來跟對方很熟,「滾滾滾,忙你的去,這可是老子的救命恩人,厲害著呢。」
「刀疤知道吧?我旁邊這位兄弟只是略微出手,對方瞬間就沒了氣兒。」
黃蜂得意洋洋,好像刀疤是他殺了的一樣。
笑嘻嘻的人神色一動,詫異了下,微微點頭,「沒看出來啊,刀疤都不是你的對手?」
白以塵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只是我運氣好,大家都很厲害。」
那人要再說些什麼,黃蜂打斷了他,「行了行了,蚊子你要幹什麼就趕緊去,鼠哥可是等著我把人帶過去呢。」
蚊子一聽,也不笑了,「成,那我去忙了,回頭有空一起喝一杯。」
「好說。」
寒暄了兩句後,黃蜂鬆了口氣,「剛才那傢伙你叫他蚊子就行,別看他天天笑嘻嘻的,論消息靈通我們這沒幾個比得過他。」
白以塵點頭,似是不經意問了一句,「這裡看起來沒多少人,他們都不在嗎?」
黃蜂打了個哈哈,「這不是為了歡迎你加入,他們都去裡面等著了嘛……」
假話。
白以塵眼睛微動,餘光在幾個地方稍稍停頓,語氣疑惑,「可是,好像還有六個人在看著我們哎。」
他掰了掰手指,眨了眨眼,「從我剛才踏進這裡,已經盯了我們好一會兒了。」
黃蜂笑容一僵,眼看著白以塵說著說著,就要從袖子裡掏出匕首躍躍欲試了,他哭笑不得。
「這、這……」
這時,鼓掌的聲音響起。
拐角處走出了一行人,為首的人眼神讚賞,聲音不緊不慢。
「好敏銳的感知。」
「鼠哥。」黃蜂彎腰躬身,語氣恭敬。
白以塵看了眼這個鼠哥,身為一名Alpha,對方屬實不算高,比黃蜂還矮了半頭,身上的氣息平穩,但不弱。
在他觀察的時候,其他人也在光明正大打量他,那一頭金色蓬鬆的發與周圍格格不入,細皮嫩肉的,長得還挺帥,再一細看,就對上了那雙含笑的眼睛。
真摯又熱情,讓經常浴血廝殺的他們有些不適應。
一時間,眾人腦海里的想法只剩下了一個——哪來的傻小子,這要是放在外面,怕不是被賣了還要替人數錢。
沒等黃蜂介紹,白以塵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來,一陣風吹過,瞬間衝到了鼠哥面前,將胳膊搭在了鼠哥的肩膀上,好似沒察覺到這人眼底的殺意和僵硬的身體。
「哇!你就是黃蜂哥一直掛在嘴邊的鼠哥嗎?他昨天一直跟我說起你的光榮事跡,說你是獨龍老大的得力助手,輕飄飄兩句話就讓笑面虎手底下的一把手讓出了一條街,而且為人特別講義氣,對手底下的兄弟們出手還很大方,自己能吃肉也絕不忘讓大家喝上一口湯,能跟在你手底下做事我真的太幸運了!」
說到興奮之處甚至還用力拍了拍鼠哥的肩膀,整個人眼裡像是冒著無數崇拜小星星,遲鈍到沒發覺抵在背後的雷射槍,最後總結出一句。
「百聞不如一見,沒想到你不光厲害,長得也……嗯,人模人樣的!」
鼠哥的眼神從冰冷到麻木,金髮少年喋喋不休的樣子讓他感覺自己被噪音蟲包圍了。
還別說,對方誇得他挺舒服,他手底下什麼人都有,但還就沒有這種說話好聽、長的養眼、實力還不錯的。
就是這自來熟的性子要改一改。
好不容易等人停下,鼠哥禮貌一笑,不著痕跡拉遠了距離,Alpha與Alpha之間的本能排斥讓他極其不習慣。
「別聽黃蜂胡說八道,我也就是一個普通人,獨龍老大對手底下的兄弟們一向大方,你加入我們算是選對了。」
他冷笑一下,「其他兩個可沒我們這麼好說話。」
白以塵懵懵懂懂,「為什麼呀?」
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鼠哥帶著人邊往回走邊道,「笑面虎那老東西左右逢迎,如果不是和軍隊駐守在這裡的人搭上了關係,武器這塊輪得到他?」
「至於那金袋子。」提到這個人,鼠哥的眼裡不光是冰冷,還有厭惡。
「一個瘋子,早晚把自己玩死。」
鼠哥說完,側頭看了眼還迷茫的白以塵,犄角旮旯里為數不多的良心冒出來了一點,「這些你不用管。」
「只要記住你現在是獨龍老大的人就行了,只要好好辦事,老大不會虧待了你。」
「以後有什麼事就去找黃蜂,黃蜂不行就來找我。」
白以塵呲牙一笑,「謝謝鼠哥,你對我真好,我一定好好做事,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鼠哥哼了一聲,也不知道信沒信,只是擺手讓黃蜂帶人去逛逛,認認地方,順便講一下要注意的事項。
等人走後,有人不解道。
「鼠哥,一個傻小子,用得著跟他說這麼多嗎?」
鼠哥臉上的笑慢慢平緩,聲音漫不經心,「你懂什麼。」
「有些人,註定跟我們不一樣。」
說完,轉身就走,留下了原地幾個摸不著頭腦的人。
回到房間,鼠哥坐在沙發上半晌沒動,肩膀上的重量仿佛還存在著,眼底晦暗不明。
他沒說的是,在那一瞬間,他是真的沒反應過來。
要知道,他可是C級的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