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闊少他真香追妻15

  從影院回家的路上,冬棋坐在副駕駛,青黛倚靠車窗邊,拿出原先那張電話卡重新插回手機。

  一開機滿屏的消息跟刷屏似的接連不斷。最上方的99+是裴恪發來的,最新一條日期就在今天,只有簡單四個字「好久不見」。

  這是他說的第三遍。

  好似只有這四個字,才能一遍一遍地強調,青黛終於回到了他的身邊。

  從最早的消息滑到最新一條,裴恪的態度先是憤怒又無措,不斷追問她在哪,求青黛再見他一面。

  持續了幾天,又變成了壓抑至極的感情傾訴,嘲笑自己第一次愛上一個人就搞成這般難看的模樣。

  倒數第二條消息停留在昨晚九點十五分,「洛杉磯時間凌晨五點十五分,你終於回來了。」

  昨夜青黛正是九點的飛機在桐市落地。

  分明前一晚還拖著病體在萬里之外工作,卻沒有錯過她的任何消息。

  青黛一手托臉,反反覆覆地看這三個月裴恪的消息,毛子飄過來:這就掉頭找他,暖他一整天。

  青黛一把拍遠白毛糰子:爛梗。

  她低頭繼續看,發現溫青遠居然在三個月前她離開桐市的後一天,給她發了一條消息:「嘿嘿!現在這個時候是不是該祝你和姐夫百年好合了呢!別怪我啊,姐夫讓我保密的。PS:謝謝姐夫願意給我一個機會,我會好好學音樂的!接下來閉關修煉,絕不讓你們失望。」

  後面附帶一張在國外音樂學院門口,溫青遠仰起腦袋伸手比耶的自拍照。

  裴恪他……

  為了讓青黛少點負擔,他暗中把溫青遠送去進修音樂實現夢想。

  這三天,原來裴恪真的做好了和她走一輩子的準備。

  青黛扭頭遷怒毛子:你怎麼不說他三天做了那麼多事!

  毛子無辜道:我看你走的很開心很瀟灑,也沒問我啊。再說,你知道就不走了嗎?

  青黛秒回:走還是要走的。

  毛子:………

  自上車以後,冬棋就時不時在後視鏡里偷看青黛,發覺她神色怏怏,猜測是因為裴恪的事煩心。

  裴恪好友們都是嘴上沒個把風的,裴恪自己也懶得藏,周圍明眼人都知道裴恪和青黛之間微妙的糾纏。

  她趕緊掏出手機猛戳陶明恩,「裴恪和我家青黛還有沒有戲?」

  那邊顯然是在花天酒地,半晌後混雜著巨大音響聲的語音發來。

  只點開一秒,冬棋嫌棄地轉了文字:不知道。裴恪自己不是病的快死了,還有力氣去找你家青黛呢?他真是我的爺。服了!

  冬棋:!!!什麼叫病的快死了?

  那邊徹底沒了動靜。

  冬棋猶猶豫豫,扭頭看了青黛一眼,又泄了氣,慢吞吞地轉回來。

  片刻,冬棋又扭過身……

  「怎麼了?」青黛問道。

  冬棋想起三個月前,青黛搖搖欲墜也要去找裴恪的神色,一鼓作氣道,「裴總好像……生病了。」

  青黛正在翻手邊的雜誌,也不抬頭,「我知道。」

  「他……」冬棋遞過手機,「好像很嚴重。」

  翻頁的手頓住,青黛烏黑的眼珠靜靜地看著冬棋,「他又不缺人照顧。跟我說有什麼用。」

  「好。」冬棋扭過身,暗暗唾棄自己,她堅定站在青黛一方,不能因為裴恪「鈔」有魅力就妥協,不能倒戈不能倒戈。

  青黛草草翻了兩頁,把雜誌放回一邊,拿起已經插回舊卡的手機,也不解鎖,就愣愣地盯著鎖屏頁。

  「微信1個通知。」

  青黛摁滅手機,直接對司機說道,「我給你一個地址,去這。」

  冬棋想扭身又不敢,她瞥了一眼導航。

  ……裴總的公寓。

  行。小兩口都嘴硬。

  時隔三個月,又站在裴恪的公寓門口,心境已是天差地別。

  她舉起手機,解鎖看消息。

  如果不是那人發的,她馬上轉身就走。

  劃開屏幕,最上方二十分鐘前:

  「對不起。我好想見你。」

  來自——裴恪。

  青黛按響門鈴,而後垂下視線盯著腳尖。

  門開的一瞬間,青黛已經做好了冷漠無情的神色,卻被一個溫度過高的身體摟進懷裡。

  很清淡的微弱香氣纏住她。

  青黛一邊發愣,一邊腦迴路詭異地轉到了:這個人從影院分別後怎麼又特意洗了個澡……

  他的下巴貼在青黛的額角,「青黛,這次是我有話想說。」

  青黛用力地將人推遠,病中的裴恪顯然沒什麼力氣,腰部狠狠地撞在了玄關的鞋柜上。

  他臉上毫無痛色,或者說心裡的疼痛早就更猛烈地掩蓋了。

  裴恪的視線依舊專注,只是帶點燒糊塗的懵,「青黛,我信你。我信你的。」

  想起手機里看到的消息,青黛也不想和一個病糊塗的人計較太多,她擺起冷漠臉,「住嘴。我不想聽。你快點回房間去休息。」

  裴恪乖乖地閉上嘴不說話,泛紅的鳳眼凝望著她,視線牢牢地箍住了青黛。

  青黛深吸氣,推著人往室內走。

  裴恪一邊走還頻頻回頭,似要確認她在才安心似的。

  青黛扶著人躺下,餵了一杯熱白開,她在哪裴恪的視線就跟到哪。

  她忍無可忍地坐到床邊,拉起被子遮過裴恪的臉,確定裴恪看不見她,青黛才問道,「溫青遠去國外學音樂,是你做的?」

  被子下的一團動了一下,又安安靜靜地躺平。

  過了好一會兒,底下原本就帶著鼻音的聲音更加沉悶,「我…我…抱歉。是我又自作主張了?」

  青黛沒有出聲。

  被子下一動,他咳了兩聲,繼續,「我以為你會開心。」

  青黛鬆了手,裴恪慢慢地從被子裡冒出頭,額前過長的劉海亂得徹底,他臉上浮現慌張,「你生氣了?」

  原本潮紅的臉色漸漸蒼白,他撐起雙手想挽留,又想到什麼,停下動作,神情黯然。

  青黛一被子把人捂倒,笨拙的關心十分兇狠,「生病就生病,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起身,「我不會做飯。等外賣來了,我再走。」

  青黛心裡瘋狂跟毛子吐槽:請問這厭世值跟卑微值是正向增長的嗎!說好的黑化呢?

  裴恪這樣,她微弱渺小小小的良心很不安。

  毛子把瓜子換成了西瓜,啃啃啃:那你原諒他唄。

  青黛又秒回:不行。

  毛子:……

  就在毛子以為青黛會義正嚴辭地說是為了溫青黛出氣,青黛嘿嘿嘿笑:卑微是男人最好的醫美。

  毛子:……好傢夥。你果然是個變態啊。

  青黛合上房門,裴恪視線不聚焦地落在天花板半晌,他捂著眼睛低笑出聲。

  她回來了。

  在他身邊。

  「叮——任務達成進度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