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族少主他一心尋妻16

  白虎士兵來不及獸化的雙手僵直,徹底咽了氣,張著嘴仰天癱倒。

  「有異動,全體戒備!」

  不知誰喊了一聲,寬大木筏上瞬間刀光劍影,青黛矮身避開迎面揮來的利爪,反手刺中對面肩膀。一時間,船體起起伏伏地吃水。

  她殺招狠,亦不怕死,對面被逼地節節敗退,挑翻一位又一位白虎士兵後,青黛忽然回頭望了一眼即墨容伽。

  白髮雄獸單手持劍,面色冷凝,身側左臂似無力垂落,出招的姿勢也不如其他獸類流暢。

  青黛擰眉。

  他到底沒了獸丹,想來也是吃力。

  長刀凌空砍來,即墨容伽再度用力握緊劍柄,身後一軟劍挑破長空,將提刀者刺翻。

  那紅髮似飄揚的綢帶,一觸即分地蒙上他的眼,待看得清時,青黛已站在了他身前。

  即墨容伽有剎那意外之色,隨後立刻換了副笑臉,將左手背到身後,「小狐狸…是來保護容伽的麼?」

  青黛回頭罵了一句,「敢拖我後腿,我親自把你踹下海。」

  「叮——任務達成進度60%」

  即墨容伽低頭笑,其餘表情皆藏在頭盔之下,「我自然是任小狐狸採擷。」

  青黛懶得和他糾正「踩」和「採擷」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意思,赤尾一甩,揮退了所有試圖上前的士兵。

  餘下士兵見青黛如此難纏,紛紛扔了劍,嘶吼一聲,獸化成兇狠模樣。一白虎士兵揮舞利爪,朝青黛大喊,「竟然把我們兄弟逼到不得不獸化的境地。紅毛蠢狐,我要把你的脖子擰斷!」

  青黛將頸邊長發撩到腦後,她巧笑倩兮,「來呀,廢物東西們。」

  那士兵殘忍地大笑,「不然怎麼說你蠢呢?我們是白虎啊,是蒼嘯獸族最強大的血脈!我們兵不血刃就可以弄死你!」

  而後,三兩個士兵突然仰天長嘯,吼聲震天,木筏劇烈地搖晃起來,隨行而來的獅族士兵難耐地跪倒在地。

  青黛頗為不雅地翻了個白眼。

  不知是不是因為揣了幾個月白虎族首領的獸丹,這些所謂的「血脈壓制」,對她來說,只是吵鬧的噪音而已。

  吼聲吵得她心煩,青黛的呼吸急促了一拍。她冷冷想,絕對要擰斷他們的脖子。

  忽然,一雙大手捂住了青黛的耳朵。

  身後白虎緩步上前,輕聲里仿佛藏了萬鈞之力,「喊什麼?吵到我夫人了。」

  士兵們的嘶吼一時都堵在了喉嚨里,一屁股坐倒,「少、少主……」

  獅族士兵趁機起身,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

  青黛扭頭,即墨容伽不知何時摘掉了頭盔,滿頭白髮披散,如傾瀉而下的流光。

  注意到青黛的視線,他用指尖親昵地碰碰青黛的臉頰,「聽不見吧?嗯——負心的小狐狸。」

  即墨容伽嘆氣,哀怨看她,「怎麼能與我洞房一夜就溜之大吉呢?是容伽沒做好,惹得小狐狸不高興了嗎?」

  看著青黛古怪的神色,他漂亮的銀眼睛錯開,留下眼睫低垂的側顏,「容伽也是第一次,小狐狸就原諒我一回吧。」

  青黛:「……」完全聽得見。

  此情此景,青黛當然是裝聽不見。

  她微笑,大聲,「你說什麼?聽不見啊。」

  即墨容伽鬆開捂著她的手,俯耳笑道,「小狐狸沒聽見?那容伽再說一遍好了。」

  青黛:「……」

  一下不知他倆究竟誰才是老狐狸。

  青黛把劍橫到他眼前,「廢話少說。辦事。」

  木筏這時也飄到了岸邊,即墨容伽後退一步,再轉身已是冷淡尊貴的蒼嘯少主,他朝擠在一處的白虎士兵說道,「滅族。你們好本事。」

  白虎族上下骨子裡對少主的臣服之心尚存,士兵顫顫,「少、少主,我們也是聽命行事,不敢不從啊!都是即墨陵恆逼迫我們的!」

  「哦?是麼?」青黛半個字也不信,「剛才瞧你們搶軍功獎賞積極得很。」

  白虎士兵狠狠瞪她,青黛一樂,將腳邊一把長刀踢起,徑直刺入那士兵大腿,「哎呀,別怪我。我是迫不得已,是你們少主逼我的!」

  「你…!」

  白虎士兵咬牙切齒,一個兩個望向少主,少主眼裡卻只有身側的紅毛狐狸,他開口,「你想如何處置他們?」

  青黛長指點下巴,「扒了盔甲,捆起來,扔到海島上,任鸝鳥族出氣。」

  白虎士兵怒了,把他們扔給鸝鳥族處置,這不是必死無疑嗎!

  即墨容伽搖頭,「他們畢竟是白虎。」

  青黛哼笑,「哦。我怎麼忘了,你是這群壞胚的老大啊。」

  她手中的軟劍一抖,已是打算把這群士兵都砍了。

  即墨容伽失笑,也沒急著反駁。他在白虎士兵期盼的眼神中,面色如常地蹲到他們面前,手中翻出了一把鋒利匕首。

  「小狐狸。我是說,他們畢竟是白虎,怎會輕易被捆住?」即墨容伽慢條斯理地扼住白虎士兵的手腕,一刀劃斷手筋,「你想丟給鸝鳥族玩,也得給她們送去無害的玩意兒才是。」

  「少…呃啊!」

  飛濺的血擦過即墨容伽臉頰,他皺眉,停下動作,用衣袖拭了又拭。

  這副模樣的銀眼白虎實在罕見。青黛看他從容背影,有一瞬間想,或許即墨容伽對她和少弋母子…真的並無半分惡意。

  否則,整個蒼嘯歷來最年輕的少主,哪裡會淪落至綺夢閣,隨隨便便被欺負。

  沒有惡意,難不成還真是他滿口胡言的愛不成?

  青黛出神著,即墨容伽的手在她面前一晃,「走了,小狐狸。」

  青黛刻意哼了聲,走得更快。

  鸝鳥族暫避的海島上是大片的叢林,他們往裡沒走兩步,就聽見細微聲響。

  青黛化出獸形,揪過兩位獸形的獅族士兵,「鸝鳥族的各位,我們是徐族長派來搭救你們的,海島面對還圍著白虎族。快隨我們走。」

  帶來的獅族士兵說了兩句南部的土話,茂密草叢深處依次冒出來幾個鸝鳥族的漂亮雌獸。

  有一位比少弋還小的雌性鸝鳥死死地盯著他們,「……我們可以跟你們走。但我的腳受傷了,可以請這位哥哥抱著我走嗎?」

  她手指的正是即墨容伽。

  即墨容伽沒動,他看向青黛,笑著說,「哥哥有夫人了。讓其他哥哥抱你吧。」

  青黛轉開視線,暗罵他滿嘴甜言蜜語。

  縮在草叢裡的小女孩戰戰兢兢,固執地躲開獅族士兵,一副不肯配合的樣子。

  小女孩看起來傷得的確有些嚴重,面色都泛了青,而她不過跟少弋一般大小,就要吃這種滅族之禍的苦頭。

  即墨容伽就蹲到她面前,指腹拭過小孩額頭的汗,「那哥哥只抱你這一回。等你養好了傷……」

  電光火石間,一把小刀猛地扎進了即墨容伽的心口。

  小女孩用盡全力,聲嘶力竭,「我認得你!兩年前我跟著姐姐,在王城見過你!就是你們白虎害死了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