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族少主他一心尋妻8

  闊氣十足的黑熊族一到綺夢閣,首先清了場,外客皆不可入內。四位嚴肅護衛站在大堂中央,黑衣錦袍的雄獸坐在主位,只能看見半張淡雅俊秀的側臉。

  青黛與松知言他們靠在二樓欄杆處往樓下看,「松知言,這真是黑熊族現任族長?」

  松知言將整張臉塞進兩根木欄杆之間,試圖看得更清楚,「嗯…這副良家少男長相,錯不了,是他。」

  他抓著木頭,「狐狸,你家這奴隸怎麼做到的?那可是四大獸族之一的現任族長!」

  「誰知道。」青黛盯了半晌,忽然扭頭朝站在幾步之外的即墨容伽莞爾,「做了奴隸,手段倒還在。」

  「說說吧,你想讓我幫你什麼忙?」

  「我只要一句話。」即墨容伽身穿水墨暈染的舊布衣,領口開得有些低,脖頸之處的見骨傷痕如今只余淺棕色痕跡。

  他的眼神似乎一直停在青黛臉邊,聞聲,他溫柔含笑,「想讓小狐狸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卡在圍欄里的松知言聽到這,不給面子地發出一聲嘲笑,「老實?白虎兄弟,狐狸她是出了名的陰險狡詐。」

  「去狐狸嘴裡掏真話?你趁早歇了這份心思!我瞧你有幾分本事,又幫了少弋小寶一次,好心勸你別浪費這個機會。好好坑她一把啊,直接贅入狐狸族,什麼保護你一輩子此類承諾都可以許。」

  松知言伸出一根指頭,隔空指向青黛,「這狐狸哪都不好,唯獨一點,她認為屬於自己的獸,那可護得死死的。」

  青黛一腳踹上他的屁股,「死老鼠,遲早把你拍到地洞裡扣都扣不出來。」

  寬大的裙擺遮住了她的動作,說完這句話,青黛扭頭,掩唇笑,「你問。」

  即墨容伽也當沒看見她的暴行,背在身後的左腕轉動,他緩緩開口,「十二年前那晚,是不是你?」

  「什麼?」青黛眯眼,嬌媚風情恰到好處,又略帶困惑,「什麼十二年前?」

  「這就是你的問題?」

  即墨容伽眉頭輕翹,「好,知道了。」

  他走到青黛身側,那浮動的白髮隨風揚起,屬於即墨容伽的氣息縈繞在青黛鼻尖,純淨、內斂,非一般草木的香氣,更像整片叢林。

  對青黛來說,是絕非善類的氣息。

  他垂眼看青黛,說,「該辦正事了。」

  「……」青黛防備地移開一步,沒說話。

  松知言從木欄里鑽出來,「就這樣?就這樣?你們……哼!無趣!」

  青黛提起他的後衣領,柔聲,「獸命關天,你還想著看好戲呢?」

  松知言道,「我這不是正在想怎麼順理成章地和黑熊族族長搭上話……」

  青黛,「簡單。」

  松知言,「你說……」

  話沒說完,松知言被迫從二樓自由落地。

  一條蓬鬆大尾巴乍顯,松知言在直直下墜的半空中發出雞叫,「狐……!」

  青黛乾脆利落地把他扔下了樓。

  大堂中央,一聲巨響。

  最邊緣的木桌四分五裂,黑熊族護衛齊齊抽刀,族長瞪大了眼睛,手中動作僵住,一動不動。

  一片木屑中,一個長相可愛的松鼠族獸類捂著屁股,不停叫喚,「哎呦,哎呦。殺千刀的……」

  接著,樓梯邊一個紅衣身影翩然而至,「知言,你沒事吧?嚇死我了!」

  紅衣的不知名獸類一出現,護衛的刀又齊齊對準了她。

  被叫做「知言」的獸類,連忙阻攔道,「各位黑熊族的大哥,她是綺夢閣的清倌,她不能獸化,沒什麼威脅。」

  「在下剛剛不慎跌落,她是關心則亂,衝撞了各位大哥,實在不好意思。」

  紅衣獸類仿佛真被嚇傻,只掩面輕顫。

  「放下刀。」

  黑衣錦袍的雄獸一出聲,四位護衛便收了刀分別站到左右兩側。

  他端坐主位,視線凝在紅衣獸類身上,儘管這雌獸全程沒露臉,卻總有股熟悉的感覺,「我是褚以堯。你…你認得我嗎?」

  四位護衛面面相覷。

  自家族長一貫害羞內斂,不喜接觸外族,怎麼現今一遇到這清倌就如此生猛地搭話?

  黑熊族族長語氣柔和,還長了一張白皙清秀的臉。青黛放下衣袖,朝他拋了個媚眼,「不認得。但族長想要…我們可以認得。」

  松知言偷偷翻白眼。

  褚以堯笑了一聲,「那我們就當認識了。你叫什麼名字?」

  青黛躲到松知言身後,「月青黛。」

  看似害羞,實則她暗中猛掐松知言的尾巴,聲音低不可聞,「你沒說黑熊族族長是個大色胚!」

  「啊嗷!」松知言怪叫著跳起來。

  褚以堯動作一頓,淺淺呼了一口氣。

  護衛立馬抽刀,「再大驚小怪就殺了你們!」

  松知言縮起脖子,朝青黛耳語,「你看看!秘聞傳黑熊族族長膽小臉皮薄,他怎麼會是大色胚!」

  青黛瞳孔定在一處,突然發出一聲嗚咽。

  褚以堯起身,朝護衛斥道,「你們嚇到她了。」

  他走到青黛面前,停在幾步之外,「月姑娘,別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

  青黛捂唇,「我…我不是害怕。只是想起我命不久矣的兒子,傷心難過罷了。」

  褚以堯眉心緊鎖,臉上適時流出好心腸的擔憂,一舉一動就像書頁上最工整的字體,「你兒子怎麼了?或許…我能幫上忙嗎?」

  「……」青黛的眼神慢慢沉下來。

  這個褚以堯,太莫名其妙。

  他好歹是一族之長,哪怕品行再純良端正,也不至於如此。

  就像巴巴貼上來討好她似的。

  難道他認出了自己就是十二年前誤食黑熊族寶物的那隻獸,想故意引她上鉤?

  畢竟因為自己的無心之舉,褚以堯可是當了十二年飽受詬病的雜血族長。

  青黛收斂表情,不打算和他正面打交道,「無事。是我自己的命。」

  「月小姐……」褚以堯面上漲出薄紅,「你別難過,我真的可以幫你。」

  他攥緊衣袖,說話一頓一頓,「我族內有許多寶物,我…我可以…」

  「族長!」護衛不滿嘟囔,「我們可是來和少主大人商議正事的!您別跟她糾纏了……」

  松知言看懂青黛眼裡的不耐,他上前一步,打斷「別有用心」的褚以堯,「褚族長,您先別激動。」

  「畢竟,我們阿月的夫君還在樓上瞧著。他啊,可是個善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