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權臣他心有初戀27

  「點燈。」青黛出聲,「點盞燈來。」

  對面人笑,輕按青黛柔軟指腹,帶點說不出的撩人意味,「這便不肯認了?」

  他貪戀般握緊又慢慢鬆開,依言轉身去找火摺子。

  房內被暖黃的火光映亮的一瞬間,男人一身烏黑長袍,仿佛一同露出他如今深沉陰暗的城府。

  他懊惱地盯著墨色,忽然不敢轉身。

  該換件亮色衣衫來的。

  阿黛一定更喜歡心思純淨的小禾……

  「靳鶴濁。」

  身後靠近的腳步聲輕盈,如細雨綿綿,輕而易舉化開他心底的躁與怯。

  靳鶴濁暗嘆,「是我。」

  他冷峻含霜的面孔在青黛灼灼目光下漸漸融冰,顯出春回生靈的暖意,湮滅在心底的少年意氣真正復甦,「也是小禾。」

  是心機深沉的靳鶴濁,也是光明磊落的小禾。

  青黛眼神專注。

  她入朝為官以來,情緒一貫內斂含蓄。如今這雙漂亮的眼睛澄淨明亮,毫無保留地凝望她失而復得的心上人。

  無數回憶閃過,有悲有喜,有怨有痴,最後定格面前人這張笑如朗月的臉。

  青黛欲伸手,轉念想起靳鶴濁口中的規矩和體面。

  她問,「四年前你若不失約,你想做什麼?」

  靳鶴濁又低下頭,「我……想娶你。」

  「好。」

  青黛只回一個字,指尖掠過靳鶴濁眉眼,停頓在他淺淡的唇邊。等靳鶴濁不可置信地看過來,下意識想退時,青黛一把揪過他衣領。

  靳鶴濁毫無防備,兩人貼得極近,他薄唇一顫,擦過青黛側臉。

  溫香軟玉,令人心神震盪。

  他眼中山霧幾乎濃得要滴出水,「我、我失…禮了…」

  「我不是存心冒犯……我……」靳鶴濁擔心她生氣,努力想站直,奈何衣領還在青黛手上,又不願硬搶,試圖與她講道理,「我……」

  青黛繼續揪衣領,近距離看他的臉。

  當年在拙行書院尚未這般古板,周定弗究竟是怎麼把人教得這麼這麼……呃……知禮守節?

  她大概明白了,在未行嫁娶之前,靳鶴濁最大尺度就是牽手。

  青黛抿唇一笑,過去作弄靳鶴濁的小心思翻飛,她悠悠道,「不是想娶我嗎?」

  她一動,把吻印在靳鶴濁唇上,輕緩又動情地游移,吞掉兩人之間的猶豫和退縮。

  靳鶴濁愕然。

  他心口驟而緊縮。

  青黛不知何時鬆開了抓他衣領的手,但靳鶴濁依然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動。

  青黛睜開眼睨他,「你的回答呢?」

  在跳動的光影里,她眼波流轉,溫和莞爾,「是要禮,還是要我?」

  「你當真是……」靳鶴濁顯然還恍惚著,無奈到頭疼。

  青黛不管他,輕舔某人的唇,過會兒又慢慢下移,要去親他裹得密不透風的頸,勢要把他欺負個透。

  靳鶴濁卻以為青黛惱了,不願再親,他心裡一慌,徑直伸出兩指去捏青黛下巴,微微抬起,「要你。」

  青黛仰著腦袋,明顯不信。

  「別生氣。」靳鶴濁垂眸,「你若喜歡,可以。」

  青黛裝不懂,「可以什麼?」

  靳鶴濁學著她的樣子,把指尖點到青黛唇邊,接著一縷若有似無的冷香被徹底碾碎。

  他加深了親吻。

  「叮——任務達成進度85%」

  「叮——厭世值下降30點,當前厭世值60」

  「恭喜宿主!男主厭世值已到安全線~請好好幸福下去吧~」

  兩人站在東宮的魚池邊,聽外面兵器聲漸收,靳鶴濁道,「大概快了。」

  青黛問,「你們有幾分把握能勝?」

  「原本是七成,如今是十成。」

  「十成把握?」

  靳鶴濁瞧了她一眼,似是不太願意說。

  青黛越發好奇,「為何?」

  「一是因為我這位尚書令沒死成。」

  靳鶴濁稍稍側頭,看池塘里歡快遊動的肥魚,「二是……大戰在即,陳逢酒卻連夜帶他手下十萬精兵遠去疆外,誓不回皇城。」

  「陳……」青黛怔了一下,站在原地,「這是他能做到的最好選擇。」

  靳鶴濁沉默不語。

  青黛突然想到了什麼。

  先前看靳鶴濁安然無恙的模樣,青黛問了好幾遍他被重傷是怎麼回事,靳鶴濁只一口咬定他無事。

  「陳逢酒到底不願和百姓為敵。」青黛轉頭,「所以,陳逢酒沒對你下手?他是誆我的?」

  靳鶴濁不太高興,「下手了。」

  他捂住胸口,臉色說蒼白就蒼白,翠色剔透的眼瞳靜靜看青黛,「他的劍鋒只偏了一寸。」

  先前重逢,靳鶴濁二話不說便讓青黛感受他的心跳。

  他確是慶幸他還能活著回來見青黛。

  「什麼?」青黛成功被轉移注意,小心去摸他胸口,想看他傷在何處,「那你還趕回皇城!你身上早已落了舊疾,怎可如此胡來!」

  靳鶴濁按住她的手,「想見你。亦不放心留你一人在這。」

  「其實那時……我沒有把握能扛過生死關,」他眼睫顫動,「但我不想失約了。」

  「所以我一定要回到你身邊。」

  青黛仰頭,兩人的手交纏在靳鶴濁胸前。

  「靳鶴濁,聽人說你個半殘還是決定來皇城?你個不怕死的,我同你說……」

  男聲驟歇。

  廢太子:「………」他打開的方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