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權臣他心有初戀14

  尚書令大人發話,青黛笑意不減,一腳踢向面前凳腿,章序一下失去平衡,大叫著向後仰倒。

  兵荒馬亂間,青黛又伸手揪住章序衣領。

  木凳轟然倒地,章序上半身懸在半空,沒吊片刻,他額前脖頸青筋爆出,所有惡毒至極的咒罵死死堵在嗓子眼。

  「……大……大膽!」

  才說兩個字,章序的臉色轉為紫紅,只能嗬嗬發聲。

  青黛柔和地看章序,臉上帶著類似於歉疚的表情,「我等奉朝廷之命來查案,章少爺別這麼凶。在下膽子小得很。」

  章序雙眼圓睜,怒火中燒。

  哪裡有這樣的文官!

  居然敢跟拎個腌臢玩意兒似的拎他?

  他可是戶部侍郎的嫡子!

  先前的虎牙少年在一旁幸災樂禍,「喂!我說你們知不知道他是誰啊?他爹可是四品大官!還出了名的疼兒子!別案子還沒查出來,你們小命兒就丟了。」

  潑墨水的李不庸冷笑,「管他們做什麼,死了最好。」

  「哦?原來查案查到戶部侍郎嫡子頭上,是會招致殺身之禍的。」

  章序用力往上蹬腿,試圖獲取一點空氣,「你……知……知道就好!」

  「好啊。」青黛欣然道,「總歸是要死,那在下不如先送他家嫡子去死。」

  她再度輕飄飄地抬高手,章序好不容易掙來的空氣消失殆盡,他猛咳兩聲,臉色急轉直下。

  瘋子!

  這文官就是個瘋子!

  他……他不會真的要死了吧……

  章序眼皮耷拉,懼色閃爍。

  「我去。」虎牙少年見狀連滾帶爬起身,知道青黛毫不鬆動,走到紫衣男人面前,「喂喂!你倆是一夥的吧?勸勸他啊,真要殺了戶部侍郎的兒子不成?」

  虎牙少年叫白松,是戶部郎中的庶子。

  他倒不是多關心章序生死。但他爹在戶部侍郎之下,若章序真死在這,他必定會受牽連!

  男人輕衫染墨,神情淡淡,「殺了便殺了。」

  白松一驚。

  聽起來竟是更狠絕無情。

  四品官都不放在心上?

  書院的案子,到底牽扯了什麼大人物!

  見恐嚇得差不多了,青黛鬆了點手勁,「你當真不知寧望是誰?」

  新鮮的空氣驟然灌入,章序垂頭大口喘氣,「我……我想想!讓我想想……」

  「寧……寧……」他雙腿疲軟無力,眼珠直轉,「我記起來了!寧望是那個寒酸農夫的兒子!」

  「他如今在哪?」

  「在……」章序這下不敢再直視進來的兩人,陷入沉默。

  輪到李不庸嘲他,「有什麼說不出口的?你幾日前不是得意得很嗎?恨不得全學院都聽到你的赫赫戰績!」

  白松也低聲,「說吧。來的兩位……怕是不好惹。」

  說說說!

  參與時個個興致高漲,恨不得把人整的慘些,到現在又個個推他出來讓他說!

  章序怒氣衝天,卻不敢對面前人發,忍氣吞聲道,「他折了腿,在家養傷。」

  「為何受傷?」青黛眼底有穿透人心的深意。

  「我……我們看後山有山虎狼狗,挖了個坑……獵著玩。寧望自己跌進去了。」

  章序強調,「他自己跌進去的。」

  「章少爺,在下不僅膽子小,還沒什麼耐心。請好好回答在下的問題。」

  章序不情不願,含糊應了一聲。

  「從寧望入學至今,你們一直在欺負他。是或不是?」

  「……是。」

  「你們討厭寧望,也連帶不喜歡維護他的辛夫子。是或不是?」

  「我們……」

  李不庸說,「是。怎麼了?」

  他眼型狹長,瞳孔又小又黑,看起來頗有惡毒之感,「繼續問。天盛國難不成有一條律法寫明不可欺辱賤民嗎?」

  李不庸將腿放上書案,墨水沒潑成讓他心頭不爽,「若有,那請大人將我們關進去啊。」

  青黛鬆開手,章序胡亂一抓,袖袍亂飛,狼狽跌倒。

  周圍的學生竊竊私語,年輕的面孔上有嬉笑,有不屑,完全沒把欺壓排擠同堂學子當回事。

  難怪。

  辛萬里被學院學子聯合指證,也要極力幫這群人掩瞞他們霸凌事實。

  此事與他們一行人來奉州的出行陣仗是一個道理。

  整個學堂的勛貴子弟都看不起平民。

  天盛國動盪的幾年,民間賦稅徭役無比嚴苛,所收取的錢財全部流入皇宮。

  是百姓屍骨為皇宮內堆起了一個桃源。

  而他們現在卻嫌桃樹礙眼,要砍掉枝頭生出的嫩芽。

  辛萬里不說,就是不想落人話柄,怕消息流入民間,天盛又起動盪。

  可這事……處理得太過欠妥。

  護不住寧望,自己又身陷囹圄。哪頭都沒討好。

  體罰一事為假,那受賄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是知情人給辛萬里的封口費?

  總覺得不太像。

  青黛與靳鶴濁對視一眼,兩人皆是瞭然,「靳大人,我們……」

  「走。」靳鶴濁垂眸,與學堂涉事學子有關聯的朝廷官員他都一一記下。

  朝中莫名死個人,最正常不過。

  誰說的准呢?

  他看死物般冷厲,「不用多費口舌。」

  青黛走了兩步,心頭不利爽。

  絕不能輕易放過這堆小魔頭。

  「容青奚!」門口躥進來一個黑色身影,「那夫子嘴忒嚴!一點也問不出來,沒意思!」

  來了。

  青黛真心實意揚起嘴角,朝他招手,「逢酒兄,在下有一事要與你說。」

  「我沒聽錯吧?你喊我逢酒?」陳逢酒兩步越過一張張書案,「你把我當兄弟了?知道我的好了吧!那娶你姐的事……」

  青黛頷首,附耳道,「一切好說。」

  接著把學堂里發生的事盡數告訴他,「逢酒兄,就是不知……你敢不敢以下犯上一回了。」

  戶部章侍郎畢竟官壓陳逢酒一級。

  陳逢酒怒形於色,冷笑,「老子、最不怕的,就是以下犯上。」

  他眼神轉一圈,落到李不庸身上,「李校尉二子,你也在這呢。」

  李不庸眯眼,慢慢收腿,而後表情突變。

  他敢這麼猖狂,不怕這群文官,就是因為他爹駐守疆外,乃實握兵權的昭武校尉。

  可為何他爹頂頭的將軍會在這?!

  陳逢酒行為不忌,也不管他是不是個小孩,抬腳就往他心口踹,「親爹不在,敢在皇城腳下亂咬人了?」

  「睜大你狗眼!這裡都是你得罪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