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忙還來問,有點兒眼力見沒有?閃一邊去,正打著波ss呢,關鍵時刻了!」
老王看都不看他一眼,伸長脖子緊盯屏幕,操縱著遊戲裡的馬克杯妖怪上躥下跳發射子彈,和會放光圈的三眼胡蘿蔔打得不可開交。閱讀М
梁德搖著頭道:
「王哥你這個人就是太謹慎了,何必這麼認真呢,就這遊戲難度,對你來說還不是有手就行?」
「哼哼,能看出我的含金量,你也不是等閒之輩。」
老王矜持地夾著雙下巴,「教你兩手?」
「不用了王哥,手你就自己留著吧。」
梁德輕言細語,「肩膀以上我都不動,絕對不影響你打遊戲,有手就行嘛,對不對。」
話音未落,腐屍老王只覺得身下一涼,連忙低頭看去。
沒了,下面全他媽沒了!
只見他鎖骨以下的軀體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具淺藍色機械義體,圓滾滾,亮晶晶,半透明的外殼上映出一張震驚的大臉,滿臉都是齒輪和軟管的影子。
「你幹嘛呀你!」
梁德扛著半截屍身頭也不回地往外跑。
「王哥,你的下半身將在救世中發揮極為重要的作用,時間緊迫,我先幫你捐了。
「你用我這義體湊合湊合,我救完世回來原樣給你接上!」
「救世還要用到別人下面?沒聽說過!再說捐軀有捐一半兒的嗎,我自己下半身自己還做不了主了?
「你哪個異界的?有王法沒王法了,救世勇者哪有你這樣兒的,還要臉不要臉了,我不干,你還我!」
老王急得腦袋亂轉,可惜梁先生算無遺策,他接上的機械義體從一開始就沒有設計起身追人的功能。
「王哥你接著打遊戲吧,我去去就回!」
幻藏空間的出口一閃而逝,梁德的身影同時消失。
老王無可奈何,他放下遊戲手柄,腦袋往後一仰,兩隻手緩緩蓋在臉上,揉麵團似的用力按壓。
「這世道,連我都過不下去了,還救它幹什麼,閒的。」
……
米象神色凝重,目光在單伏天和梁德臉上來回掃動。
這邊一分鐘,那邊一秒鐘,這邊一分鐘,那邊一秒鐘……
「米總,米總?」梁德伸手在她臉前晃了兩下。
米象如夢初醒。
「我有點兒迷糊了,你們雷霆邪宗招聘的時候到底看不看形象氣質,沒標準的嗎,這麼不拘一格的嗎?」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還一直盯著單伏天,眨都不眨。
好看的皮囊她是見過也吃過,可皮相骨相好看到這個程度的皮囊……嘖嘖,這光澤,這線條,套一句她看過小說里的酸詞兒,真真是「猶如大匠手作」。
「不是,小梁,你和他拿一樣工資嗎,應該不一樣吧?」
「我職級比他高,理論上我的基礎薪酬要比他多一點。」梁德武道元神里的副處級處男證自豪地閃動著。
萬惡的雷霆崖!谷
米象握住單伏天的手搖了又搖,深情道:
「小單同志,你受委屈了!如果以後在雷霆邪宗待不下去,隨時歡迎你來我們複眼破虜台。」
「我可以打她嗎?」單伏天通過意識靈明傳訊給心裡的梁德。
梁德:「不至於吧,我英俊的容顏被她當面侮辱都沒說什麼,你被鹹豬手摸兩下而已,這是工作啊靚仔,你先用董指導教你的佛法化解一下。」
「摸我無所謂,可她竟然質疑我的工作能力,我入職以來兢兢業業,取材任務評價從來沒有低於過四星,我會在雷霆邪宗待不下去?不可饒恕!」
原來重點是這個嗎!
「你先忍忍,等這邊救世的事情弄完了,離界之後,想殺她有的是機會。」
「到時候你替我壓陣,我要親自動手。」
單伏天冷著臉從米象那兒抽回雙手,心想我早晚要用舍戒般若掌把你一塊一塊地送上天。
米象拍拍他的胸口,笑道:
「哎?我們小單同志好像不太喜歡講話誒,是不是有點怕羞啊,其實不用怕,我這個人很平和的,以後相處得久了你就知道了。」
梁德在一旁道:
「米總,單伏天在用武道元神全力推演優化無損壓縮引劫者的方案,我看我們就不要打擾他了,接下來……」
「接下來你就去忙你的吧,我和小單一起討論討論這個壓縮方案,你別在這妨礙我們。」
「……米總你不是要總攬全局、坐鎮指揮嗎?」
「對啊。」
米象點點頭道:
「總攬指揮不就是要調配資源、查漏補缺嗎,小梁,你的工作能力我是放心的,完全可以獨當一面,獨立開展工作。
「但是小單呢,初來乍到,對各方面的情況都不太熟悉,我得留下來幫幫他,我在血肉改造一道也頗有造詣,你已經見過了的,有我幫他,就萬無一失了,對不對。」
我是缺和漏?我需要你來幫?
單伏天握緊雙拳,再一次堅定了殺心。
「……那行吧,我去獨立開展工作了,米總你在空間操縱方面也頗有造詣,你看我先去哪兒好?」
米象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你先去藍星的另一端架設傳送點吧,我全盤考慮過了,從那兒開始是最有效率的。
「去吧去吧,越遠越好,小梁你的表現很不錯,回頭我給你申請特別獎金。」
梁德給單伏天留下一個「你好自為之」的眼神,一個人踏入了黑色手提箱形制的界內傳送門。
忍忍吧老鐵,職場性騷擾是社畜不可不品嘗的滋味……等一下,我好像沒有被性騷擾過,這是為什麼呢……
……
梁德走後,單伏天盤膝而坐,眉心的血焰蓮台重新浮現,震耳欲聾的鍛打之聲從中傳出,吵得米象捂住了耳朵,也收起了神通。
她也試過用自性神通去監聽這個清秀少年的迴響,可從始至終都只能聽到鋼鐵與鋼鐵碰撞的噪聲,震得她頭皮發麻卻一無所獲。
鍛心蓮台之上,腐屍老王的大半截身體已經被打成了熔融態。
腐爛的血肉被無形的鐵錘反覆鍛打,一個圓臉男人的身影從中浮出,眉眼逐漸鮮活。
「你幹嘛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