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變得如鋼似鐵?
怎麼聽著像懦夫救星的藥效似的,可懦夫救星也只是作用於局部,沒有全面持久強化肉身的效果啊。
梁德聽了單伏天說的,有些不太相信。
陸學部的功夫再怎麼速成,那也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穫。
梁德從來沒在如鋼似鐵鍛體法上花過太多時間精力,因為他在戰鬥中不喜歡強攻,當然,他也不喜歡弱受,強攻的反義詞是智取。
而且他練的那套功法本來就是優先內氣產量的簡化版,錘鍛肉身的效率遠不及原版,難道說……
梁德靈機一動:「是有哪位好哥哥願意借自己的肉身給我穿一會兒嗎?」
「想多了,你的形神聯繫本來就弱,如果用別人的肉身,再多一層隔礙,那鍛上一萬年也沒用。」
「那就是讓我去時間流速特別快的彼岸世界閉關?」
「你一塊此岸頑鐵,想練出成效誰知道要閉多久的關,去那麼深的彼岸世界,花在穿界路上的時間就划不來。
別猜了,要是連你都能猜到,董師又何必特地去請教袁指導。
在這兒干說沒意思,一邊說一邊實踐更容易說清楚,跟我來。」
單伏天起身走了幾步,卻發現梁德遲遲沒有跟上來。
「幹嘛呢你?」
「你說這個法子是袁指導想的?」
「對啊,怎麼了。」
老袁啊老袁,沒想到我還是逃不出你的魔掌。
罷了,也許為武學創新無私奉獻就是我的宿命吧。
梁德毅然決然地邁開腿,一臉悲壯地跟在單伏天身後,和他一起走到了酒吧的後面。
一道殘破的大理石拱門立在離酒吧不遠的地方,穿過拱門,是一座占地十餘萬平方米的圓形競技場,豺狼人阿犬和先前圍觀梁德的那些肌肉佬們都在裡面激情互毆,赤銅色的誇張肌肉擠滿了競技場,噹噹噹噹的鍛打聲不絕於耳。
沒有走位閃避也沒有見招拆招,就是直截了當的互相傷害,揮起鐵拳把對面同學的腦門錘得火星四濺,更有甚者,各自掄起一兩個同學在空中互砸,砸人的和被砸的都在狂呼大喊,那種近乎瘋癲的聲音刮擦著耳膜,一聽就知道他們已經痛苦到了極致,但這些人卻在一次又一次地更新「極致」的定義。
單純的自我鍛打,打著打著總會打出一定的規律,使得錘鍊效果下降,修行陷入瓶頸。
「……所以我們這些董師的真傳弟子會定期聚會,互相幫助,互相提高。」
單伏天向梁德解釋著,穿過極度暴力的互相幫助現場,把他帶到了圓形競技場的中心。
梁德的神情已經麻木了,他緩緩轉動脖子,參考著見到的景象對自己等會兒的下場進行了多種版本的血腥想像。
「各位學長學姐,麻煩先停一下。」
單伏天在胸口連錘三拳,赤銅色的內氣波紋帶著洪鐘大呂般的聲響震醒了競技場裡其他的人,四周迅速安靜了下來。
「一二三四……加上我一共六十五個人。」
單伏天數了一遍人頭,對梁德道:
「你先拿六千五百個標準型分身出來,庫存夠嗎?」
「夠的夠的,放那邊可以嗎?」
「行你放那兒吧。
各位學長學姐,大家排個隊,每人先領一百個梁德,都領好了我再來說下一步怎麼操作。」
梁德開啟了三個幻藏海眼,像重型卡車卸貨似的把庫存的標準型分身往外倒,沒多久就湊齊了六千五百個,分發堆碼到了在場每一個肌肉佬的旁邊。
「然後呢?」他問單伏天。
「你用金蛇共鳴法把這些分身都連接起來。」
梁德武者靈覺一掃,預估了一下,道:「我做不到用金蛇共鳴法同時操縱這麼多分身,要全部動起來的話,只能灌注獸性讓他們……」
「不用動起來,你是客人,專門負責享受就可以了。」
單伏天對梁德友善一笑,對其他人道:
「大家也都放開一下武道元神,給梁德留個接口,讓他和我們同頻共振一下。」
「什麼意思,除了分身,還要把他們納入共鳴連接?那更加做不到,我……」
「不用做到干涉的程度,這個方法不需要你去擾動和駕馭,你只要把我們和你的分身連接起來,可以共享痛覺就可以了。
儘可能地多連接幾個共享體,把你武道元神的『帶寬』全部用掉,這樣的話,你就能拿出極限程度的形神聯繫。
而你和每一具肉身的形神只是一根線,這麼薄弱的連接,又只是用來共享痛覺,每一根都只能傳導極為微小的神魂傷害,只要你用金蛇共鳴法把握好節奏,就可以把所有傷害控制在你元神自愈的限度內,確保你的安全。
我們用來鍛打自我的,並不是拳腳造成的高溫高壓,而是痛苦。
在如鋼似鐵鍛體法的初級階段,只要給你的本體傳遞千百倍的痛苦,就能讓你的肉身以千百倍的速度進步。
你只要保持分身產出和共享連接,讓自己始終處在痛苦熔爐之中就可以了。」
袁指導,不愧是你……
「那為什麼還要連上你們?」
「難道我們要給你打白工嗎?你的痛苦,就是支付給我們的報酬。」
單伏天活動著筋骨,皮膜之下發出暴戾的嗡鳴聲。
「可惜常指導不肯輕傳武藝,我們把如鋼似鐵鍛體法練到如今境界後也難以兼修其他功法,不然的話……」
梁德笑道:「兼修就會存在駁雜的弱點,得不到你們這種純粹的強橫,我不就是典型例子嗎,哪有什麼兩全其美的好事情,世上是不存在純情碧池這種生物的。」
他說完後立即盤膝坐下,將武道元神投入了超頻運轉模式。
金蛇共鳴法全力展開,一絲絲黑琥珀色的內氣細線從他身上延伸出去,在儘可能多的個體之間建立起了痛苦的連接。
「我準備好了,你們來吧。」
……
一片虛無的亂流中,審時語再一次將意識沉入了那個人的記憶之中。
那是他剛剛轉學到盛無虛私立高中的時候,躲在陸學部的武館接受常斷玄的訓練。
她要找的東西就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