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你的目標是回空海此岸的藍星老家,你還沒到急需破境的時候,你一個蒸不爛、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的此岸行者去彼岸世界做什麼?
別人不敢在此岸亂竄,是因為怕穿越到比出生地更穩固的世界,實力受到壓制。
昨天我問了普玄德,他說你搞不好真的是最古藍星人,放眼空海此岸,沒有一個能壓制你的世界。
你有這麼硬的身板,就應該持續在空海此岸進行隨機穿越。
排除掉那些在《人間之鑑》上有坐標的世界,只去未知世界,並且儘量提高穿越頻次。」
梁德疑惑道:「奉先老師,儘量提高穿越頻次我懂,可是為什麼一定要去未知世界,萬一映雪堂謝先生在已知諸界呢?」
太奉先嚼著燈影牛肉,道:
「袁勝天在穿界巴士上不是說了嗎,謝先生和他夫人去找《冰與〇之歌》《〇職獵人》和《十二〇記》完結的世界了。
我作為一個青劫上位巔峰大圓滿九重極境的邪神文學家,現在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在已有坐標的兩岸諸界裡,根本沒有這樣的世界。」
梁德若有所思,道:
「奉先老師,那我能不能想辦法找一個有這三部作品的世界,用各種手段讓作者完本,從而把謝先生吸引過來?
「不對。」
梁德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映雪堂書店的催稿人員比我專業得多,我能想到的辦法他們不可能想不到……為什麼,這三部作品的作者催不得?」
「催什麼催!」著名拖稿家太奉先老師眉毛一豎,道:
「催出來的那還是原汁原味的東西嗎?
照你這個思路,謝先生怎麼不召集空海兩岸的文豪畫伯直接續上這三部作品,或者到某個世界以神通操控三個作者日夜趕稿直到完結,這麼做不是更簡單嗎?
對他那種人來說,若是不以其道而得之,得到了又有什麼意思。
你要是胡搞瞎搞弄出些狗尾續貂的東西,平白無故扼殺了諸界傑出作者的可能性,說不定映雪堂主人以後連見都不想見你。」
「明白了,奉先老師,多謝指點。
問題是我每個月就一次能報銷差旅費的機會,哪有錢去玩隨機穿越,連很多大型探索機構都未必玩得起這種土豪操作吧。」
梁德雙手一攤道:「連升三級加上因果津貼,我每月底薪也只有6600晶簇,去未知世界又沒有成熟攻略可以參考,怎麼想都是虧。
奉先老師,我缺的不是思路,是錢啊。」
「你沒錢,我有啊。」
太奉先的腦袋金光閃閃,像顯示屏一樣浮現出在妄想之銀的帳戶餘額,一時間他滿腦袋都是「0」。
梁德看得目眩神迷,道:
「奉先老師你之前還說自己沒多少錢,是一毛不拔的硬核貧窮兄弟,原來你騙我。」
「我自己是沒錢啊,但是現在普玄德倒台了,我太奉先會差這點公款嗎?」
太奉先收起滿腦袋的「0」,對梁德道:
「你現在是白劫下位,自由任務我給你5萬晶簇的隨機穿越差旅額度,只要你從此岸新世界搜集到的素材不低於三星,我就給你公費報銷。
等你階位提高了,這個額度還可以酌情上調。」
太奉先說完後,見梁德臉上有點遲疑,便調侃道:
「怎麼,怕業績差變成禿頭不敢接?」
梁德笑道:「這有什麼好怕的,普通社畜不管業績好不好都有可能脫髮。我給奉先老師您打工,只有業績差才會脫髮,業績好還能長回來,已經是其他人慾求而不可得的夢幻待遇了。
主要是經歷了上次任務,我發現故事素材這東西的好壞太玄乎了,我不知道您覺得什麼東西有趣,對三星素材有哪些要求。
我身上有您的因果,不怕欠您的錢,可也不能整天瞎混浪費資源,您說對嗎?」
「阿德你還算有點良心……我覺得什麼東西有趣?嘿嘿,我覺得考驗真愛的故事最有趣。」
「您是要我去到處散播綠帽焦慮,給人戴雲綠帽?」
「呸!什麼綠帽焦慮,那都是別人對我的偏見,俗不可耐!」
太奉先氣得在沙發上一陣搖晃,他伸出雙手,在空中捏出一個長著潔白羽翼、拿著小弓箭的金髮小男孩玩偶。
「丘比特知道嗎?」
「知道,愛情小天使唄,蒙著眼睛到處亂射,射誰誰戀愛。」
「錯!丘比特之箭有兩種,金箭讓人相愛,鉛箭讓人分手,我是讓你去做鉛箭的丘比特。」
「奉先老師,這有點兒損吧……正所謂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您看我長得濃眉大眼的,一看就是好人,怎麼能無緣無故去做別人家庭的破壞者呢,我這長相也不允許啊。」
梁德連忙擺手,丘比特這小破孩整天光著身子飛來飛去射人玩兒,實在壞得很,俺老梁不能學他。
太奉先將丘比特的玩偶一把捏爆扔進紙箱祭壇,大聲道:
「還拆婚?等到他們結婚就晚了!
要阻敵於表白之前,最遲也要禦敵於酒店之外。
阿德,你錯就錯在覺得戀愛結婚是好的,分手單身是壞的。
其實戀亦何歡,單亦何苦,再說了,兩個人在一起,彼此信任是不是最基礎的?」
「對。」
「信任不是空口白話,經得起考驗的才是信任。
多少人戀愛崩盤,多少人婚姻不幸,都是因為信任危機。
我提倡的不是不戀不婚,而是優戀優婚,是讓每個人提前考慮對方是否值得信任,有哪些問題需要擔心,多想想對方的前男友小奶狗,老同學舊情人,大老闆小同事……
解決了這些問題再去戀愛結婚,是不是就更有可能獲得一段美滿幸福的真愛呢?」
「奉先老師,你這哪是讓我去做愛情弓箭手,你是讓我去做愛情的刀盾兵啊。」
「做刀盾兵不好嗎,那些狗情侶整天扯什麼戀愛以後好像突然有了軟肋,也突然有了盔甲,你就上去砍他兩刀試試,讓他看看盔甲硬不硬,軟肋疼不疼!」
太奉先表情莊嚴地拍了兩下樑德的肩膀:
「阿德,我們單身處男兄弟一定要團結起來,不要再為了別人甜甜的戀愛恰檸檬了,那都是假象!
只有經過重重考驗的愛才是真愛,這是一項神聖而光榮的使命,值得為之奮鬥終生,你願意接受這個任務,傳播我的真愛理念嗎?」
梁德正要回話,太奉先旁邊像沙雕一樣一動不動的杜公台突然鬆開了手掌。
青紫相間的盛大輝光中,一件看不清形狀的器物飄到了梁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