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林菲菲那張寫滿錯愕的俏臉，我微微一笑，耐心地開口道：
「你給他看了兩次報告，他提的都是排版什麼的有問題，也沒說你內容不行啊！」
林菲菲微微一怔，杏眸中泛著幾分茫然，喃喃地道：
「你說的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那當然了，如果一個領導只能給你挑一些邊邊角角的問題，而不能提出核心問題，這說明他能力有問題。」
我喝了一口可樂，笑著繼續說：
如果這樣的領導不可能幫你指導出什麼有用的，你還被他牽著鼻子走，那最後倒霉的就是你。」
短暫沉默了幾秒過後，林菲菲清亮的眸子裡多了一抹堅定的光芒。
「好，我聽你的，明天下午的項目報告，你也參加吧！我和張宏大說了，給你一個旁聽的資格，我這兒有什麼問題，回來你也能給我反饋。」
我笑了下，欣然答應。
第二天下午，我陪著她準時出現在她們公司的會議室里。
林菲菲穿著一件淺藍色長裙，腰肢不堪一握，雙腿白皙修長，腳上踩著一雙細帶高跟鞋，多了幾分成熟感。
過了一會兒，有人陸陸續續走進了會議室，很快圓形桌前，就坐滿了人。
林菲菲臉上帶著笑，可這笑容明顯有些僵硬，臉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藏在桌子下面那雙手，不自覺攥緊了拳頭。
我注意到她這個反應，把我搭在她拳頭上，輕輕拍了拍。
她一怔，愕然地抬起頭，沖我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
「放輕鬆，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了。」我趴在她耳邊，輕聲道。
林菲菲嘴角扯出一個笑容，臉色寫滿了焦慮，側臉湊到我耳邊，吐氣如蘭：
「我也不想啊！可這麼多人，而且各部門的領導都來了，我不緊張那是假的。」
我歪著頭，唇角一勾：
「放心吧！他們都很水的，自己這攤事都未必能整明白，更何況你這個項目了。再者說……」
「再者說什麼？」林菲菲眨著水汪汪的大眼。
我唇角翹起的弧度更高：
「再者說，除了你直屬上司那幾個人，其他人未必會說什麼，也不是自己部門的事，犯不著得罪人。」
「希望吧！」
林菲菲輕輕嘟起了小嘴，那上翹的嘴角仿佛帶著一絲無奈。
不過隨著這個嘟嘴動作，讓她的嘴唇顯得更加飽滿誘人。
「放心吧！你一定沒問題！」
這時，一個穿著職業套裝的女人扭著屁股走上台，簡單幾句開場白以後，便進入了正題。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落在了林菲菲臉上。
我拍拍她的玉手，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笑容。
林菲菲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起身，盈盈走到台上。
她第一次當觀眾演講，雖然有些緊張，聲音有些顫抖，但很快這種緊張感便消除了。
我仔細觀察著其他人的反應，大多數人都頻頻點頭，看他們的反應，我暗暗鬆了口氣。
她直播數據很好，PPT做的也說得過去，那些和她沒有直接利益的部門，沒必要找她的麻煩。
職場就是如此現實，只要能帶來業績，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當她最後一個字落下，會議室里掌聲如雷。
林菲菲衝著在座眾人盈盈一笑，但目光卻始終落在我的臉上。
目光交匯，從她的眼神中，我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和自信。
走下舞台時，她的步伐明顯輕盈了許多，就像一隻百靈鳥。
「各位領導有什麼意見，可以儘管提。」剛才那個主持人又走上台，說。
在座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發表自己的意見。
「我覺得挺好，第一次能做成這樣不錯了，無論是直播數據，還是報告內容，都超過了我的心理預期。」
「我也這麼覺得，咱們公司做了這麼多回項目，只有這次是做直播，我覺得很新鮮。」
「是啊！沒想到菲菲居然還能當主播帶貨，看來以前是屈才了。」
林菲菲逐一報以笑容。
一片稱讚聲中，張宏大極不和諧地哼了一聲，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
「張總，您是有什麼不同的意見嗎？」主持人笑容有些尷尬。
張宏大見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不禁挺直了腰板，扭頭盯著林菲菲的眼睛，面無表情：
「菲菲，昨天我不是給你打電話，讓你改PPT嘛！怎麼今天還是這個PPT啊？」
他毫不掩飾語氣中的質疑，其他人表情紛紛精彩起來。
我直接翻了個白眼。
林菲菲畢竟是他下面的，別的部門都給面子，他居然一點兒也不客氣，好像林菲菲和他沒關係似的。
我扭頭朝林菲菲望去。
林菲菲毫無畏懼地與他對視，窈窕的身材雖然雖然纖瘦，卻透著一股倔強。
我眨了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但仔細一看，反而更加堅定，自己的感覺沒錯。
我忽然有些驚訝，她之前還因為張宏大找麻煩煩惱，現在卻忽然倔強地看著他，讓我有些意外，究竟是什麼改變了她。
林菲菲凝視著他，目光清淡如水，輕輕開口：
「改了呀！您如果不信，我可以把第一版的PPT拿出來，讓各位領導對比一下。」
張宏大沒想到林菲菲居然當眾頂撞他，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哪改了？我怎麼沒看出來，內容還是昨天的內容。」
「我把PPT模版改了。」
「……」
哈哈哈……
笑聲就像被吹散的蒲公英，迅速在會議室里飄蕩起來，張宏大的臉色，迅速漲紅。
他瞪起眼睛，額頭青筋直跳，強壓著怒氣，說：
「我又沒讓你只改模板，我說的是內容啊！誰說……」
「那您說說，具體……」
我怕林菲菲吃虧，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可林菲菲忽然輕輕用手碰了碰我的膝蓋，示意我別多說。
我朝她投去了狐疑的眼神，她卻微微一笑，眼神中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堅韌。
林菲菲從容不迫地看著張宏大，唇角微揚：
「我之前給您看過兩次項目報告，您都和我說排版不夠美觀，所以我覺得您這次肯定也是覺得排版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