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完全能理解林菲菲的憤怒,這根本不是一塊提拉米蘇的事。☠🐲 6❾丂ℍ𝐔乂.ς𝑜𝔪 💝🐻
林菲菲現在有理由懷疑,我媽是故意的。
我當然不能讓她受這個委屈,可我也不能找我媽興師問罪。
我被她們夾在中間,就像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苦不堪言。
但偏偏我還不能什麼都不做,要不然只會加劇她們之間的矛盾。
我睡意全無,索性起身爬起來走進廚房。
我這人睡眠淺,睡之前稍微有點兒情緒波動,就今夜無眠。
月光透過半開的窗戶,灑在廚房的地磚上,為這小小的一片空間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銀沙。
我打開冰箱,萬幸前些日子直播下廚日的時候,我做過一次提拉米蘇,剩下的食材還夠做一次的。
希望林菲菲看我加班加點的份兒上,能息怒。
映著昏黃的燈光,我打開冰箱,從裡面取出雞蛋,糖,咖啡,馬斯卡彭奶酪。
我儘量小心翼翼,每一個動作都無比輕柔,生怕打破夜的平靜。
淡淡的咖啡香氣,和甜膩的奶油味,很快在廚房裡擴散開來。
窗外一片漆黑,只有廚房暖色燈光照亮了這個小小的空間。
我在燈光下忙碌著,手中攪拌著粘稠的餡料,夜幕下的廚房仿佛成了這個安靜世界裡唯一的熱鬧之地。
黑夜褪去了白天的喧鬧,回想起兵荒馬亂的一天,我忽然覺得只有這段時間,才屬於我自己。
白天,我努力扮演著不同的角色,唯有現在這段時間,才真真正在屬於我自己。
據說提拉米蘇意為「帶我走」,在這個寂靜的夜裡,我仿佛暫時逃離了現實的喧囂和壓力。
城市的燈光在遠處
閃爍,宛如星星降臨人間,凌晨一點,我把做好的提拉米蘇放進冰箱冷藏,待明天起床以後,灑上可可粉就大功告成了。
我迷迷糊糊爬上床,倒頭便睡。
早晨,我是被林菲菲起床聲吵醒的。
迷迷糊糊睜開眼,我看到的是一片光滑的玉背。
要是以前,我肯定「勇攀高峰」,可鑑於她還在氣頭上,我把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
「今天要去培訓?」我輕聲問。
「嗯。」林菲菲的回應只有淡淡這一個字。
我猶豫了一下,仗著膽子從後面摟住她,「還生我氣呢?」
「沒有。」林菲菲也不掙扎,開始穿褲子。
我鬆了口氣,嘴角微微揚起,「不生氣了就好。」
「確實不生氣了,現在變成憤怒了。」
林菲菲扭頭白了我一眼。
我啞然失笑,「怎麼過了一晚上,情緒還升級了?」
她精緻的眉眼泛著幾分怒氣,拍了我一下,「把手拿開,我要出去了。」
我嘆了口氣,也跟著她出來,只不過她去洗手間,而我則直奔廚房。
打開冰箱,我把冷藏的提拉米蘇從裡面取了出來,然後拿起一個小篩子,輕輕抖動,細膩的可可粉便洋洋灑灑地落在剛做好的提拉米蘇上。
提拉米蘇上面這層薄薄的可可粉,就像初春的落葉,輕輕覆蓋在了甜品上。
我灑完可可粉,端起提拉米蘇,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那濃郁的奶
香,咖啡香和可可粉的微苦交織在一起,令人陶醉。
大功告成!
我端著提拉米蘇走進臥室,放在林菲菲的床頭柜上。
然後,我就等著她驚喜的尖叫聲。
我看著她從浴室出來,走進臥室。
片刻之後,她忽然喊我「余斌,你進來一下。」
她的聲音像刻意緊繃著,低低的嗓音里掩飾不住內心的欣喜。
我看了一眼正在吃早飯的爸媽,大大咧咧走進臥室。
「怎麼了?」我明知故問。
林菲菲反手把門掛上,她臉上綻放出驚喜的光芒,嘴角上揚,形成一個甜美的弧度。
「這個提拉米蘇……是你昨天夜裡臨時給我訂的?」
「……」
我揚起的嘴角忽然僵住了,扶著額頭苦笑
「什麼叫我訂的?明明是我昨天夜裡做的。」
林菲菲一怔,雙眼就像兩顆閃亮的星星,那份驚喜似乎從眼睛裡流淌出來,溢滿了整個臉頰。
我忍不住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
「現在不鬱悶了吧?」
林菲菲拼命點點頭,「嗯,看在你為了哄我也不容易的份兒上,之前就算了吧!」
她頓了下,臉上露出幾分歉意,低低地說,
「老公,對不起,昨天我不應該和你發脾氣。」
我像往常一樣,揉了揉她的頭髮,笑道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很開心,我也就不再追究了。」
林菲菲輕輕敲打了一下我的頭,「追究個你個頭!」
她嘴上這麼說,可嘴角挑起的笑容,還是不小心將她內心出賣了。
其實她在意的不是一塊提拉米蘇,而是背後的意義。
林菲菲轉嗔為喜,也不枉費我熬夜爆肝。
她開開心心出門以後,我媽立刻湊了過來,臉上複雜得像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
「你昨天晚上在廚房叮叮噹噹,就是給菲菲做吃的呢?」
「嗯對,提拉米蘇。」我糾正道。
我媽撇了一下嘴,不以為然「不就是餑餑嗎?還提拉米蘇?那也值當你大半夜不睡覺,折騰這個?」
我轉過頭,看著她老人家。
她依然是那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仿佛嘲笑我的幼稚。
我重重地點點頭,「嗯,值得。」
我媽搖搖頭,「你啊!和你爸一樣,以後都是個怕媳婦兒的主兒!」
那叫怕嗎?
那叫愛!
我看著她依然如故的表情,深深嘆了口氣。
兩代人的觀念不同,沒必要爭辯什麼,我一直想像著一家人在一起其樂融融的日子,現在看來,只有距離才能產生美。
望著我媽這種憂愁的臉,我克制著自己的反駁欲,淡淡一笑
「對,我就是怕媳婦兒,而且特別怕!」
「你……」
做好自己即可,沒必要和別人爭辯什麼。
我媽臉上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悲痛表情,我淡淡地說
「媽,我就一件事,得和您說。」
「嗯?你說。」
「以後只要是我給菲菲買的東西,不許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