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給我提供了素材！」我壞笑了幾聲。
「切！你不會真準備拿它來做壞事吧？」
其實我沒那麼邪惡，但她這麼一說，我不禁想逗逗她，故意壞笑：
「當然了，毛巾被上可香了，我特別迷戀這個問題，嘿嘿……」
「有沒有可能，這個毛巾被是周疏桐用過的？」
「……」
我大驚失色，抓起毛巾被仔細聞了聞，上面殘留的香氣，好像確實是周疏桐身上的香水味兒。
我頓時沉默，林菲菲冷冰冰地哼了一聲，「你連我的香水味兒和周疏桐的香水兒都分不出來？」
我頭皮一陣發麻，硬著頭皮解釋：「原來剛才這個味兒是香水啊？我說我怎麼聞不出來呢！要是你的體香，我一定能聞得出來。」
「切！強行解釋可還行。」
「怎麼周疏桐睡咱們房間了？」我問。
「哦，因為她昨天晚上做直播來著，我看她下播太晚了，就讓她在東屋睡了，我在西屋睡的。」
我頓時心中瞭然，我帶回來的直播設備，都在桌子上擺著，而且直播背景也布置好了，周疏桐換一下產品，直接開播就行。
她一說到東西廂房，我不禁想起了古代東西二宮，故意打趣道：
「聽起來有點兒東西二宮的感覺啊！」
「呵呵，你再嗶嗶，我給你打成東西二廠。」林菲菲聲音奶凶奶凶的。
「……」
甜蜜地拉扯了一會兒，她的休息時間到了，就把電話掛了，而我也開始為今晚直播做準備。
一周沒直播，上播之前，我心裡有些忐忑。除了自身不適應，更怕被粉絲忘了。
畢竟我們這個行業都快捲成麻花了，幾天不直播，很可能就會被粉絲忘掉。
雖然今天做了直播預告，但能來多少人，我心裡也沒底。
事實證明，人有時候就喜歡自己嚇自己，我以為今天會沒什麼人，可現實恰恰相反。
剛一開播，一群人就瘋狂湧進了直播間，而且人數還在節節攀升。
大家都在評論區一片沸騰，我不禁熱淚盈眶。
【斌哥父親好點沒有呢？家裡要是忙，先不著急直播，我們可以等。】
【是啊，看你眼袋都出來了，最近這段時間辛苦了。】
【斌哥終於開播了，我立馬從隔壁小姐姐的直播間退出來了，專門來看你。】
我望著滾屏似的評論區，心裡充滿了感慨，眼眶竟然有那麼一絲絲的灼熱，我感覺心裡翻江倒海，渾身的血液就像瀑布似的洶湧澎湃，瞬間充滿了鬥志。
我有點想流淚，趕忙抬起頭努力眨眨眼睛，可無意間，卻看到了漫天繁星。
月明如晝，銀輝遍地。
這一刻，我看到了自己的渺小，但從這群陌生人身上，看到了人性的光輝。
想起前些日子自己遭的這些罪，忽然覺得不算什麼。
直播間人數越來越多，大家為了支持我，紛紛下單，雖然都是一些小零食，可我真正切切感覺到了關心。
我答應大家，今天抽一屏幕的人送禮物，聊表心意。
第二天一大早，我拎著兩條煙，騎著小電驢，前往村東頭的果園。
到了果園外面停下，我不禁有些觸景傷懷，我爸就是在這個果園摘龍眼的時候栽倒的。
我騎著小電驢在他家門前停下，下車輕輕敲響了門。
「李叔在嗎？我是斌子，來買點兒水果。」
片刻之後，門開了，李叔頂著一頂遮陽帽，走了出來。
他穿著一身舊舊的藍色工作服，衣服上沾滿了汗水和泥土的痕跡，仿佛是他生活的見證。臉上也刻滿了歲月的痕跡。
他露出一個樸實的笑容，「斌子，你爹咋樣了？」
「沒啥事了，已經從IUC轉出來了，再過一個禮拜就應該能出院了，還得謝謝您，幫忙叫救護車，我來買點兒水果，順便給您帶兩條煙。」
說著，我把煙往他懷裡塞。
李叔一個勁兒地往外推，「客氣啥，你爹沒事就中。」
我廢了好大力氣才說服他收下，然後讓他帶著我走進了果園。
各種果樹錯落有致地分布在這個充滿生機的園子裡，空氣中帶著一種淡淡的果香，我感覺到一種大城市沒有的質樸。
「叔兒，你這菜園子不錯啊！今年大豐收啊！」
李叔笑容一僵，嘆了口氣，然後點燃一隻火柴，將它貼近那隻菸袋。
火柴點燃的黃光照亮了他的臉頰，也讓我看清楚了他眼中的黯然。
看著他手裡的菸袋鍋子，仿佛瞬間把我拉回了以前。
以前沒有手機微信，我照樣很開心，可現在感覺像被手機綁架了似的。
李叔蹲在地上吧嗒了幾口旱菸，才答道：「好啥好啊！之前從我這兒進貨的販子說今年行情不好，他要想讓我再便宜點兒賣他，可再便宜，那就沒利潤了。」
他頓了下，嘆了口氣，「我這批龍眼再賣不完，就過季了，到時候全砸手裡了，給他吧！又賺不到多少錢，哎……」
李叔和我說了他的成本價和販子和他要的價格，確實很離譜，果農的利潤不僅被販子吃掉了，賣到消費者手裡，中間不知道要經過多少道手，每經過一道手，就要分一層利益。
李叔蹲在地上唉聲嘆氣，粗重的眉毛就像兩片被壓彎的柳葉，仿佛被生活的重壓壓垮。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試探著問道：「叔兒，你就沒想過，自己直接賣給消費者嗎？」
李叔一愣，搖搖頭，嘆氣道：「俺又沒渠道，怎麼直接賣給消費者？不給販子，這些果子就只能爛在手裡，自己去街上賣，也賣不了多少。」
「那您知道直播嗎？現在直播帶貨可火了，您不如試試直播帶貨，這樣中間能省掉很多環節，您和消費者都能受益。」
如果他按傳統模式，一般要經過販子-當地收購商-批發商-水果店，水果店說不定還要再分給小攤位，中間商一環扣一環，而如果做直播，則簡單多了，直接就是果農-直播-消費者，中間能省去很多環節，果農和消費者都能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