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菲最後告訴我,想吃麻辣火鍋,我想請她去外面吃,誰知道她竟然要回家去弄。
明明說好了我請她吃飯,最後倒變成她下單買食材了,讓我有些過意不去。
到了她家,食材已經到了,我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下午三點多鐘了,苦笑著說道:「看來你的下午茶得變成晚飯了。」
林菲菲嫣然一笑,「這是你給自己留在我家找的理由嘛?」
「那我再買一箱啤酒,晚上多喝點兒,順便我就把留宿的理由也找了。」
林菲菲閃著美目白了我一眼,「真貧!快去準備晚飯!」
她嘴上嫌我貧,但上挑的嘴角壓都壓不住,還是把她出賣了。
我在廚房忙活,沒過一會兒,林菲菲也赤著雪白的小腳跑進來了。
「我能幫你什麼?」
她眨著一雙閃著光的大眼睛,讓我不好意思拒絕。
我想了想,說道:「你家有圍裙嗎?幫我拿一條吧!」
「有,你等一下。」
林菲菲蹦蹦跳跳的拿著圍裙返回來,我低頭看了眼她遞過來的圍裙,笑著說道:「幫我系上吧!我現在手上都是油。」
林菲菲一怔,心裡似乎陷入了鬥爭,但我這個藉口找的很好,她點點頭,上前給我系圍裙。
她身體向前一傾,一股淡雅的香氣撲面而來,一不小心就碰到了我的腰間,一個無意的身體接觸,我身體深處,卻掀起了一陣悸動。
「怎麼了?」林菲菲察覺到了我的異樣,輕聲問道。
她的聲音柔柔糯糯的,配合著她的動作,我不由得面紅耳熱,心跳也逐漸加速了起來。
我暗暗呼了口氣,真是個迷死人的妖精!
「沒什麼,就是你剛才不小心碰到我腹肌了。」
我本來想調戲她一下,沒想到林菲菲眼睛忽然亮了。
「真的假的?那太好了,讓我看看。」
「……」
「好吧!是我輸了。」
「切!還想調戲我!」
林菲菲媚眼如絲的瞥了我一眼,轉身走了。
我在廚房忙碌的時候,林菲菲也沒閒著,她一直幫我打下手,在廚房裡進進出出,雖然大多時候都是在幫倒忙,我卻覺得很享受。
北漂了這麼多年,我一直渴望能有個港灣讓我停泊,鄺莉曾經給過我憧憬,但被她親手打碎了。有時候我拼盡全力,卻連做一個普通人都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我剛忙完這一切,林菲菲忽然把手機遞給我,「你電話響了。」
我接過來一看,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好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電話是我爸打的,他每次打電話准沒好事,我不想當著林菲菲的面兒掃興,就沒接。
我沒接,但電話很執拗的又響了起來,我給掛了,然後給他發了條消息,說晚點給他回過去,這才停止了對我的「騷擾」。
整頓飯吃的我心不在焉,林菲菲看出我有心事,但看我不想說,也沒問,默默吃完飯我就走了,剛走出她家小區,我就把電話給我爸撥了回去。
電話一接通,我爸暴躁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怎麼這么半天才回?」
我一邊朝地鐵站走,一邊回他,「我不說了嘛,我剛才在忙呢。」
他憋了一肚子的火,終於發泄出來了,電話里沖我咆哮:「忙忙忙,就你最忙,一年到頭也沒見著你往家裡拿過幾個錢!現在連媳婦兒都弄丟了。」
我喉頭一哽,不禁苦笑了一聲,在我印象里,對我爸最多的印象,就是貶低我。
雖然早就習慣了,但心裡還是醞釀起了一種難言的苦澀。
我深吸了一口氣,「您到底有什麼事?」
「還能有什麼事?讓你相親唄!」
我一怔,「相親?」
我爸粗聲粗氣的說:「不相親還能怎麼辦?你都三十了,再不相親能找到媳婦兒?」
「我這剛三十,在大城市,三十歲沒結婚沒對象的多的是。」
我爸像被點燃的火藥庫,一下就炸了,「你還真把自己當城裡人了?你看你在外面混了這麼多年,混出個人樣了嗎?」
「……」
我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點燃了一支煙,一邊抽菸,一邊聽他劈頭蓋臉的數落我。
「一會兒我把那女孩微信發你,你加人家先聊聊,我聽媒人說,這姑娘不錯,人老實話不多。」
我冷笑了幾聲,忍不住開口說道:「媒人的話也能信?應該是人老,實話不多吧?」
被我嗆了一句,我爸語氣憤怒的說道:「能有人給介紹就不錯了,你都三十了,還沒對象呢!村裡頭像你這麼大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村里我這幫老哥們,都當爺爺了。」
我揉了揉眉心,心中溢出一種無力感。仿佛在他們眼中看來,我從大學畢業開始,就像一件出廠的商品,找工作,談戀愛,房子車子,結婚生子,每一項都要拿出來和別人比較,好像我存在的意義,就只剩下繁衍後代。
我猛吸了幾口煙,煙霧越來越重,內心卻越來越苦澀,猩紅的菸頭時閃時滅,就像堅強外表下,那顆脆弱的心。
片刻之後,我爸對沉默的我繼續說道:「哦,對了,那姑娘雖然離過婚,生過娃,但你放心,孩子她留給男方了,而且以後也不會見,不影響你們以後過日子。」
「臥槽!」
我怒髮衝冠:「我還沒結過婚呢好嘛!」
我爸不以為然,不耐煩的打斷了我的話,「像你這歲數這條件,在咱們這只能這樣了,你不也領離婚證了嘛!就你這條件,還未必配得上人家姑娘。別挑了,你年紀大了不好找。」
他頓了頓,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她比你大五歲,女大五賽老母,她肯定會照顧你,雖然她孩子都八歲了,但留給男方了,你不要有後顧之憂。」
我胸中騰起一股無法遏制的怒氣,二不二婚不是關鍵,關鍵是我爸的態度,從始至終他都沒考慮過我的感受。
我深吸了一口氣,忍住沒有發作,咬著牙冷言回覆:「你告訴媒人不用了,我剛和鄺莉分手,現在還沒這個心情。」
我爸怒了,破口大罵:「到現在你還想著這壞女人呢?她為什麼離開你,你不知道嗎?」
罵完,沒等我回過神,那邊電話已經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