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把品相精美的排淤湯端到她面前,林菲菲的眼睛頓時亮了,臉上流露出一種很驚艷的感覺。
「來了,趕緊嘗嘗,低配版米其林美食來了。」
林菲菲笑眯眯的拿出手機,對著湯各種擺拍,一邊拍照一邊興致勃勃的對我說道:「你太讓我刮目相看了,就一碗姨媽湯, 你竟然做出了米其林大廚的感覺。」
我心裡像萬千煙火沖天而上,她神態自然,不像表面上的阿諛奉承,自己做的飯得到這麼高評價的認可,我心裡很有成就感。
林菲菲目光灼灼的看著我,問道:「對了,這碗湯叫什麼名字啊?」
我也沒多想,脫口而出:「姨媽來了不疼水。」
「……」
林菲菲沉默了幾秒,很無語的看了我一眼,「能不能別這麼庸俗?快想個好點兒的名字。」
我收起了嬉皮笑臉,說道:「就叫暖宮排淤湯吧!喝個2-3天,保證姨媽排的乾乾淨淨,以後少生病。」
林菲菲嘆了口氣,「得喝兩三天呢!可惜我又不會做。」
「我把配方告訴你,這個特簡單……」
林菲菲抬起頭,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唇角一揚,「我以為你會說,你每天都給我做,看來是我想多了。」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無比震驚的看著她,她這麼說完全打亂了我的思路,當時我的大腦就像待機了似的, 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話題。
林菲菲噗嗤一笑,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終於有把你噎的說不出話的時候了?太好了,姐終於出氣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暗暗鬆了口氣,可心裡居然稍稍有些遺憾。
林菲菲拍完照放下手機,捧著湯碗淺淺的嘗了一口,頓時露出一抹心滿意足的表情。
「哇塞!這也太好喝了吧!」
說罷,她又喝了幾口,我在徵求她同意以後,點上了一支煙,美美的吸上一口。
林菲菲雙手捧著碗,臉上多了幾抹紅暈,目光灼灼的看著我,遲疑了一陣,問道:「以前你也這麼對你前妻嗎?」
我一怔,緩緩的把香菸放在嘴邊,淺淺吸了一口,悶了很久才悠悠吐了出來,好像過去那些回憶,和煙霧一起打著旋,逐漸飄散。
我重重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林菲菲臉上勾起一抹淺笑,她朱唇輕啟,柔中帶著幾分嬌媚,「我現在越來越肯定,以後你前妻會後悔的。」
我啞然一笑,看著指尖靜靜燃燒的香菸,苦笑著道:「她以後會不會後悔,我已經不關心了。以後我走我的紅地毯,她走她的斑馬線,各自安好吧!」
她凝眸看著我,嘴角勾起一個美麗的弧度,讓人很難將視線移開。
「你們在一起這麼久,她可陪你走完了整個青春啊!你真捨得?」
我露出一絲苦笑,自嘲般的笑道:「那我終於把陪我度過整個青春的女孩,熬成了別人的。都已經過去了,人不能老活在回憶里,還是要期待未來。」
林菲菲呲溜呲溜的喝了幾口湯,然後俏皮的眨眨眼睛,笑著問道:「那你期待中的女孩,是什麼樣?」
我陷入了沉思,過來一會兒,斟酌著說道:「我期待中的那個她,不用太漂亮,有點可愛就好,身材也不用太好,苗條一些就好,她能夠善解人意,在我失落的時候,說些鼓勵的話,讓我在她的鼓勵中,抖落一身的灰塵,最重要的就是,她肯給我時間去努力,雖然我現在在這裡沒車沒房,但我會竭盡所能,去承擔自己的責任,給她和未來的寶寶,一個安穩的生活。」
林菲菲目光灼灼的望著我,仿佛燃燒著跳動的火焰,她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說道:「我相信你肯定可以做到,以後有你前妻後悔的時候,感情這東西,不是碰上的每個人都能真心對你好,如果遇到了,一定要好好珍惜,她還沒搞懂,到底對她最重要的是什麼。」
談笑間,我又掐上了一支煙,看著指尖安靜燃燒的香菸,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們的一生,其實就像一支又一支的香菸,充滿了無數的別離,緣分到了就好好擁有,緣分沒了就隨風去吧!」
林菲菲回味著我的話,唇角一勾,笑道:「沒想到你還挺想的開的,我要是你,可能且走不出來呢!」
我笑了笑,「也許經歷的挫折多了,慢慢就明白了,等過些年回頭再看,這些都不叫個事。」
話音剛落,我手機忽然響了,當我拿出手機,看到屏幕上顯示的老爸兩個字,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我和父親的關係一直不太好,每年春節回家,他都因為我比不上別人找藉口罵我,好像在他眼裡,我就是一個廢物。
果然,電話剛一接通,他就在電話里罵我。
「余斌!你在外面都幹了什麼?你和鄺莉離婚了,為什麼不告訴家裡?人家鄺莉這麼好一姑娘,本來咱家就配不上她,你還不知道珍惜……」
他滔滔不絕的罵了半天,我平靜的聽他罵完,這種場景在我三十年的人生中,已經不知道出現多少次了,我都已經習慣了。
他好像喝酒了,罵我的時候,還夾雜了一些難聽的字眼,但我仍然不為所動,波瀾不驚的聽他發泄完,才悠悠的開口。
「她只告訴你們,我們離婚了,但一定沒說,是她出軌在先吧?還被我捉姦在床。」
電話里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我暗暗冷笑了幾聲,鄺莉惡人先告狀,把離婚的責任都推到了我身上,這是我沒想到的。
大概過了十幾秒,我爸沙啞的聲音才再度響了起來,「現在她們家不肯退彩禮,就連剛買的這套房她們家也想要走,你說這事怎麼辦吧!」
我一怔,我和鄺莉領過結婚證,也同居過很長時間,離婚的時候,我也沒想要把彩禮錢要回來,畢竟陪著我走過整個青春的這個女人都不在了,退不退彩禮錢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但她又打起了老家那套房的主意,我就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