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菲搖搖頭，更加我堅定了說服她的決心；
「你看，咱們家房貸一個月才2000，壓力不大，而且你就算不幹了，其實也可以自己做直播，帶帶貨，靠粉絲打賞，你每個月賺得也不少，何必呢！」
「上班說白了，就是為了賺點兒錢，現在你們領導就是把你當牛馬用，還天天PUA，你聞聞你身上的味道都變了。」
林菲菲抬起胳膊聞了聞，「什麼味兒啊？我怎麼沒聞出來？」
「班味兒。」
「……」
我認真地盯著她的五官，一本正經地說，
「我覺得你如果真累了，那就歇歇吧！暫時離開一段時間也沒什麼；如果你休息一段時間，覺得自己還是想干空姐，那就再回來，你看看你現在……」
林菲菲一怔，摸了摸臉頰：「我現在怎麼了？在你心裡不美了嗎？」
「你自從開始做項目開始，明顯感覺比以前疲憊多了，眼睛都沒以前亮了。」
林菲菲腦袋一耷拉，「哎……其實項目本身不累，更何況還有你幫忙，但我覺得和張宏大，張源這些豬隊友合作特別累，每天還得陪他們演戲，鉤心斗角，太累了。」
工作本身不會拖垮人，真正拖垮一個人的是和你一起工作的人。
我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著安慰道：
「如果這份工作讓你覺得特別累，不如就休息休息，咱們家又不差你這點兒工資，不行別和他們費勁了。」
我是發自真心的，沒必要因為一份工作，拖垮了自己。
林菲菲單手托腮，小嘴一扁，惆悵道：
「哎……誰願意上班啊！這不為了生活嘛！沒辦法。」
我笑了，慢條斯理地說：「你忘了？你自己也做直播呢？而且做得也挺好的，就算不帶貨，有粉絲們打賞，賺得也不少呢！」
林菲菲一怔，可眸子中旋即閃過一抹黯然。
就像微風拂過湖面，激起一層漣漪，又迅速歸於平靜。
「可這個不穩定呀，說實話我有點兒擔心。」
我抬手將她臉頰上散亂的髮絲撥開，看著這張嫵媚的臉龐，笑道：
「你不能這麼想，你看你覺得空姐這個工作穩定，但現在不管是張源還是張宏大，不都擠兌你嘛？張宏大都想把你開了。」
林菲菲抿著嘴，沒有回答。
我咧嘴一笑，「哈哈哈……無言以對了吧？那我問你，你幹得開心嗎？」
她搖搖頭，「不開心。」
「那你覺得賺錢多嗎？」
「一般般吧！」
她又搖了搖頭，然後一皺眉，嗔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
「你就不能問我一個能讓我點頭的問題？」
我歪著頭想了想，眼珠一轉，笑道：「那你覺得上班累麼？」
「……」
林菲菲翻了一下眼睛，最終還是無奈地點點頭：
「累！身體累我還能忍，但心太累了。」
「所以啊！你還猶豫什麼？既然讓你不開心，你又何必呢？咱們家也不差你這點兒錢，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她猛地眨了下眼睛，長而濃密的睫毛，像蝴蝶振翅搬輕輕舞動。
「給你什麼機會？」
我微微垂下眼睛，故意裝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可憐兮兮地說，
「給我一個養你的機會唄！」
她杏眼彎成了兩輪月牙，笑起來梨渦淺淺，卻媚意蕩漾。
「這樣吧！你讓我想想，我確實有點兒被你說心動了，可這麼大的事，我得慎重點兒。」
我點點頭，這種事急不得，得讓她自己想清楚。
畢竟這件事，我還是要得尊重她的選擇。
她如果真不想幹了，大不了我養她。
但她如果還想繼續干，那我就得想辦法，幫她把場子找回來。
我以為林菲菲會糾結一段時間，可沒想到第二天早晨，我們還在睡夢中，就被她手機吵響了。
「誰啊？這麼早？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我吐槽了一句。
林菲菲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機掃了一眼，忽然騰一下坐了起來。
「臥槽！張源這麼早給我打電話幹嘛？有病啊？」
我心裡無名火起，林菲菲昨晚直播熬夜，想睡個覺都清淨不了。
「不想接就算了，該睡覺睡覺。」
林菲菲攏了下散亂的長髮，嘆了口氣：「算了，我還是先接吧！看他又搞什麼么蛾子。」
她給了我一個安慰的眼神，然後接通了電話。
「餵……張總……」
張源劈頭蓋臉一頓臭罵：「林菲菲，你在哪呢？怎麼還沒來公司？」
林菲菲眉頭微微蹙起，像一片舒展不開的烏雲，遮住了她原本明亮的雙眸。
「我來公司？我來公司幹嘛？沒人說要我來公司啊？」林菲菲一頭霧水。
張源咆哮聲穿透話筒：「我之前和你說，今天老闆來公司，讓你今天也來，你忘了嗎？每天都在想什麼啊？」
林菲菲茫然地搖搖頭：「沒人和我說，我真不知道。」
電話里愣了一下，緊接著能聽到他壓低了聲音和另外一個人說話。
他緩了口氣，悶悶地說：「我問了，我秘書忘記通知你了，但你快點過來，沒你不行。」
林菲菲面無表情，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
「說話啊！我都快急死了，你給我快一點兒！」
林菲菲臉上沒有一絲情感波動，我心裡泛起一絲愕然，這樣的林菲菲，我還是第一次見。
「我今天去不了。」林菲菲淡淡地說。
我嚇了一跳，估計張源也嚇得不輕。
「什麼？你不去了？你再說一遍？」張源仿佛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菲菲吸了一口氣：「我說我去不了。」
張源暴跳如雷：「臥槽！你特麼不來？大老闆來公司，保潔都不能請假，你說你不來？」
「可我今天本來就是休息啊！」
「加班！回頭給你調休。」
林菲菲扭頭看了我一眼，語氣淡淡：
「可我今天答應我老公了，下午陪他出去。」
我愣了下，心裡泛起一陣波瀾，沒想到她會為了我拒絕加班。
電話里沉默了幾秒，張源咆哮聲再次響起：
「今天大老闆來，你這個又是新項目，必須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