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陸老宰輔致仕

  從前的陸靜姝,太過單純,滿腦子就只有皇帝陛下一人,就像個菟絲花,只能攀附著皇帝。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如今能適當看開些,心裡裝進去一些雞鳴狗叫、嬉笑怒罵,街坊四鄰什麼的,多看看身邊別人家裡的人和事,也挺好的。

  若能這樣,往後幾年獨自在這邊帶孩子的日子,也不至於太難過。

  肖嬤嬤無功而返,還直接被陸老宰輔給勸服了:不再操心陸靜姝愛上聽村婦們講各種渾話的事情。

  話說陸老宰輔自從告訴皇帝陛下,自己要當個私塾先生之後,居然就連京都都不回了,直接就寫了信回家,告訴了一聲,就完事兒了。

  至於京都陸府的老老少少們看到陸老宰輔的決定,嚇成了什麼樣子,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只有長子陸東光隱隱猜得到老父親為何有這樣的決定,對同樣惶急的妻子私底下道:「這事兒,爹是為我們做出的犧牲。」

  陸大夫人不理解:「怎麼還是為了我們呢?他若是為了我們,就應該先把你們都扶上去,接任了宰輔之職,再不濟,也該等你成為一部尚書,坐穩了,他再往下退啊?」

  已經是一部侍郎的陸東光心中暗嘆「婦人之見」,嘴上卻還是耐著性子解釋:「從古至今,你見過那個豪門世族官至宰輔還能世代相傳的?你以為朝廷的官職,是你家碗裡的菜?想吃哪塊吃哪塊?若是如此,為何那麼多的世家大族沒能代代有人當尚書?為什麼最終都銷聲匿跡,甚至滿門抄斬?」

  陸大夫人被這話嚇得,一時間花容失色,哆嗦著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陸東光知道嚇著了自家媳婦,拍拍她的肩膀:「其實爹這是給我讓道呢!若是有他在上頭,我這輩子也就到這兒了。」

  「沒道理爹當宰輔、兒子再當一部尚書的。若真是如此,旁人該怎麼看我們家?那我們家就是眾矢之的了!」

  「如今爹讓出位置來,雖然我不可能接上爹的位置,可陛下念著爹的好,以後自然也會多考慮我。我若是差事辦得好,沒準以後還能再往上走一走。再說,不是還有小弟麼?」

  陸大夫人想了好一陣,這才有些明白過來,卻又開始心疼公爹:「可是我聽說,那地方窮鄉僻壤的,爹怎麼會跑到那裡去?阿澤也是,怎麼就一個人跑到那邊去待了那麼久?還找了個鄉下丫頭定親!他到底在想什麼呀?!」

  事關朝廷機密,陸東光立刻就打斷了陸大夫人的胡亂揣測:「你不要置喙阿澤的事情。他是為陛下辦差,到底在辦些什麼,不是我們能夠打探的,否則,當心大禍臨頭!」

  陸大夫人被嚇得立刻噤若寒蟬。

  「家裡的婦人們,你也私底下說一說,叫大家不要說什麼不該說的話,越是我們這樣的人家,越要小心謹慎,如履薄冰。需知:雷霆雨露、都是君恩。說錯話可是要大禍臨頭的!不要辜負了爹的一番苦心。」

  陸大夫人答應著去了不提。

  ……

  京都陸府上下人心惶惶,葉蓁卻很高興,因為呂縣令又來了,還帶著呂燕燕一起來的。

  呂縣令這次不是為了拍馬屁,而是有正經事:上面下了密旨,葉蓁敬獻祥瑞有功,將葉家村前後四十座山頭和一百畝良田、銀錢若干賞給葉蓁,以示君恩。

  因是密旨,不能讓外界知曉,所以對外是以昭平縣的名義把這些賞賜給葉蓁的。

  昭平縣令對這些個東西並不眼紅,他震驚的,是葉蓁怎麼會入了聖上的眼?!以至於聖上居然如此大方,給了那麼多東西給葉蓁?!

  呂縣令很清楚:若是這些東西要送給陸老宰輔或者陸承澤,壓根就不需要假借給葉蓁賞賜的名頭,直接給就是了,誰也不會多說什麼。

  可真實的原因,聖上不說,葉蓁自然也不會說,呂縣令也不敢追問,只把各種文書都交給葉蓁,又向陸老宰輔和陸承澤問候之後,就離開了。

  呂燕燕留了下來。

  葉蓁並沒有邀請呂燕燕留下來,事實上就連呂燕燕來,葉蓁都不知道,可架不住呂燕燕對葉蓁的喜歡,於是,她主動地死皮賴臉地要求留下來了。

  葉蓁雖然與人交往不主動,卻也很難拒絕呂燕燕這種自來熟的小姑娘。

  呂燕燕身為縣令獨生女兒,也是嬌寵著長大的,沒什麼心機,就如同一泓泉水,啥都寫在臉上,喜歡就是喜歡,並不是貪圖葉蓁有什麼人脈關係,更不是貪圖葉蓁有錢有權什麼的。

  正是這份單純的喜歡,讓葉蓁沒辦法拒絕。

  呂燕燕主要是想跟葉蓁練武功,可是陸承澤不耐煩讓這個丫頭打擾自己跟葉蓁的親近,於是二話不說,將呂燕燕踢給了黃飛虎,也不管黃飛虎教導一個十四歲的丫頭有什麼不合適。

  反正不是還有那三兄弟作伴麼?!

  面對冷麵殺神的命令,黃飛虎也不敢不答應,三隻鴨子也是趕,多一隻母鴨子也無所謂,來吧。

  這呂燕燕也是個心大的,只要有人教武功,她無所謂是誰在教,倒是學完了,她還喜歡找葉蓁比劃。

  葉蓁的身手自然是沒得說的,之前不過是因為營養沒跟上,個子又太小。

  最近這些日子,她已經好多了,因為鍛鍊,身體的反應慢慢也跟上來了,吃飯能吃兩大碗,她拜託陸承澤幫忙取買兩頭乳牛回來,想著給三兄弟和家裡的人能夠喝得上牛乳。

  補鈣啊!

  陸承澤這性子,對葉蓁一向是買一送二的,不僅給找回來五頭乳牛,還把養牛人一起給帶回來了。

  是個六十來歲的瘦小的老婦人。

  葉蓁高興又感動,同時也有愧疚感,總覺得自己對不住陸承澤的一番情意:「我不是你上一世那個葉蓁了……」

  可陸承澤不接受她的愧疚,而是十分理解地安撫她:「我知道我在做什麼。選擇你,是我的事情。你心裡有沒有我,是你的事情。一直都是我在強求,你無需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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