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神色唏噓。
「我當時親眼所見,當然是真的,我也沒收任何人的錢,沒必要跟你撒謊。」
「原本那人好好地,跟別老闆起了爭執之後,跟別老闆打了起來,別老闆一拳打到那人的胸口,那人緊接著就倒地不起沒了呼吸,不是他打死的還能是怎麼死的?」
「他們還想狡辯,說那人是中毒死的!」
「吳大夫也說是中了砒霜之毒死的。」
「可是,若真的中了砒霜之毒,早就死了,還等的到來小乖酒樓吃飯,跟別老闆打起來的時候再毒發?」
「總不能是他自己想不開,在跟別老闆打架的時候服毒自盡吧?」
「吳大夫跟別老闆關係好,鎮上誰人不知道啊,我之前去回春堂看病的時候,還看到他們有說有笑的,」
「所以,吳大夫肯定是在包庇別老闆。」
「哎。」
「別老闆平時雖然沉默寡言了一些,但我也覺得他是個好人,沒想到脾氣這麼火爆,打起人來下死守。」
「他這麼大的塊頭,打人肯定疼啊!」
「怎麼就不收著點力氣呢?」
「我以後都不敢來小乖酒樓吃飯了,小乖酒樓的飯菜是好吃,但也要有命吃啊!」
那人還在絮叨,沒發現身前的人已經走了。
顧嬈和文墨來到碼頭的時候,幾乎已經沒有船隻開往縣城了,他們等不得,只好花高價包了一艘船。
他們來到縣城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
文墨說道,「我先將你送到客棧吧。」
顧嬈拒絕了。
「這裡距離天來客棧並不遠,我自己走過去就行了,這裡是大街上,總不可能遇到什麼歹徒吧。」
文墨一想也是。
「可是,我答應了別兄要好好照顧你,反正已經這個時辰了,再晚點回去也沒什麼,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顧嬈現在心情有些雜亂,對別的事情並不在意,便也沒有拒絕,點了點頭道,「那就多謝了。」
將顧嬈送到客棧安頓好後,文墨才轉身往家的方向走,在路上,遇到一個收攤很晚的胭脂鋪。
他停下腳步。
商販正在收攤,見有人來了,連忙停下動作,熱情地說道,「這位客官,要不要買點胭脂送給心上人啊?」
文墨笑了笑。
「我已經成婚了。」
商販便道,「那就買點胭脂送給自己的妻子唄,女人都是愛美的,你送這個給她,她一定高興。」
文墨伸手按了按錢袋子。
他已經有兩個月沒掙到錢,甚至有時候還虧欠了,也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省吃儉用,更沒有給妻子買什麼禮物了。
「萬一我買回去,她不喜歡怎麼辦?」
「實不相瞞,現在家裡過得有些拮据,我買胭脂,可能會被她說是在浪費錢。」
商販一副過來人的樣子。
「女人啊,都是口是心非的,嘴上說不要,其實心裡想要的很,更何況,你送的不止是胭脂,還是一份心意。」
「她肯定會喜歡的。」
文墨被說服了,還是花錢買了一盒胭脂。
文墨到家的時候,發現家門緊閉,屋內也沒有點燈,雖然有點詫異妻子今晚睡得這麼早,卻也沒有多想。
直到伸手推開家門,發現房門並未從裡面反鎖,心口猛地一抽,意識到不對勁。
連忙沖了進去。
「娘子!」
沒有人回應他,他連忙跑向臥房的方向,進去之後,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借著月光,依稀可以看到妻子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文墨直接一陣天昏地暗,差點沒被眼前這一幕刺激到暈厥,扶著桌子,才勉強穩住自己的身形。
跌跌撞撞地來到妻子的身邊。
「娘子,你醒醒啊!」
「是誰?」
「是誰!?」
無論文墨如何搖晃懷中的人,都沒有人回應他哪怕一下,懷中冰涼的觸感,也讓他意識到,他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人了。
「為什麼會這樣?」
文墨內心絕望又茫然。
他只是出去了一天的時間,是誰在這段時間裡殺了他最愛的人?
是誰啊!?
突然想到什麼。
連忙先輕柔地將妻子放下,轉身點燃家裡的油燈,在看到屋內混亂一片,妻子也衣衫不整的時候,整個人都崩潰了,抱著自己的頭痛哭失聲。
「芷兒,我不該出去的,不該不帶上你,留你一個人在家裡……」
「我錯了。」
「你醒醒好不好?」
「為什麼會怎樣?」
他將妻子抱在懷中,將妻子凌亂的頭髮正理好,給妻子穿衣服的時候,才發現妻子的致命傷是心口的位置插著一把剪刀,妻子的手也握在剪刀上,不難猜出她是不堪受辱自殺的。
她還身懷六甲,是哪個禽獸如此狠心?
為什麼當時他不在她身邊?
若他沒有出門,她就不會遭遇這一切了!
文墨現在恨不得手刃仇人,跟仇人同歸於盡,也自責到恨不得馬上了解自己的性命,下去跟妻兒團聚,到妻子面前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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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顧嬈來到文墨家中,發現房門開著,敲了一會兒的門,裡面卻沒有傳來回答的聲音。
難不成夫妻倆都出門了?
可是,他們出門怎麼不關門呢?
突然。
顧嬈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
她的五感比一般人靈敏,一陣風吹來,從裡面帶來了一股令人難以忽視的血腥味。
「文先生?」
她的呼喊沒有人回應。
昨天約好了今天要去衙門,文墨應該不會到處亂跑,而起她特意來的早了些,文墨這個時候應該還沒出門。
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
再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走了進去,越往裡面走,血腥味就越重,循著血腥味最重的地方來到了臥房。
臥房的門大開著。
顧嬈沒有走進去,在外面便看到了坐在地上的文墨,以及他懷中沒有意識的陸芷。
她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過了好一會會兒才緩過神來,嗓子裡卻像是堵了一塊棉花一樣,張了張嘴發出來的卻是氣音。
走到文墨面前蹲下。
「發生了什麼?」
文墨眼珠動了一下,緩緩挪向顧嬈,用乾澀的嗓音問道,「她是不是被我害死的?」
顧嬈搖了搖頭。
「是壞人的錯,不是你的錯。」
她急切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卻知道以文墨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尋求答案。
「我去報官。」
文墨突然笑了,眼神卻是極致的冷。
「報官?」
「官府現在還管這些事嗎?她被人殺害,就是因為我得罪了當官的,他們才敢那麼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