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嬈扁了扁嘴,「我不喝藥也可以吃蜜餞。」
別野眼神自責。
「我昨天不該帶你一起回桃花村,你本來身子就不舒服,還跟我一起淋了雨……」
顧嬈抬手捂住他的嘴,將他後面自責的話堵了回去。
「是我自己堅持要去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雖然萬分不情願,但她知道要是自己再不喝藥,別野該更自責了,也會更加擔心。
只好從別野手中拿過藥碗,將裡面苦澀的藥一飲而盡。
剛喝完嘴裡就被塞了一顆蜜餞。
連著吃了幾顆蜜餞,喝了兩杯清水,嘴裡的苦澀才消散殆盡。
顧嬈又重新躺下。
別野給她掖好被子道,「以後別傻乎乎地讓自己淋雨了,我身強體壯,淋雨也不會著涼。」
顧嬈乖巧地點了點頭。
或許是喝了藥,腦子清醒了些,也或許是剛才的苦澀,把她的瞌睡都驅趕走了。
此時躺下卻睡不著了。
「我也是關心則亂,忘記你身子比我硬朗了,以後要是再遇到這種情況,我自己躲好雨,不管你了。」
染了風寒的感受一點也不好受,渾身熱乎乎的,連眼皮都散發著濕熱的溫度,呼吸也是熱的。
渾身使不上力氣。
萬幸的時候沒有鼻子不通,不然更加難受了。
嘴上這麼說,但若再來一次,顧嬈還是無法做到讓別野一個人淋雨,自己心安理得地躲在牛車裡。
別野道,「我去把午飯給你端上來吃。」
顧嬈一點也不餓,也沒什麼胃口。
「不想吃。」
別野勸道,「你已經錯過了早飯,再不吃午飯怎麼行?少吃一點吧,我給你熬了皮蛋瘦肉粥。」
顧嬈眸子一亮。
還以為病了之後,只能喝蔬菜粥或者白粥呢,清湯寡水的,還不如不吃,沒想到是皮蛋瘦肉粥。
「那就吃點吧。」
別野很快就午飯端了進來,除了皮蛋瘦肉粥之外,還有一盤蔬菜烙餅,一小碟酸蘿蔔丁。
看分量不是一個人的,而且還有來個碗和兩雙筷子。
顧嬈問道,「你也沒吃午飯?」
別野嗯了一聲。
先端來一碗粥,坐到床邊,用勺子舀了一勺,吹涼之後遞到顧嬈的嘴邊。
「嘗嘗看。」
顧嬈低頭喝了一口。
「好寡淡,你沒放鹽?」
別野解釋道,「病中不宜吃地太咸,你這次病的不重,好好養兩天,等病好之後想吃什麼吃什麼。」
顧嬈倒是不在意自己吃什麼,往不遠處的圓桌上看了一眼。
「我吃病人餐就行了,你怎麼也跟我吃一樣的?」
別野打趣道,「我當著你的面吃好吃的,你不饞嗎?不饞的話,我現在就去給自己做點好吃的。」
顧嬈知道他開玩笑的,卻還是認真道,「我忍得住,你別委屈自己了,我是大人,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兒,這點自制力還是有的。」
「不就是兩天嗎?」
「我忍得住!」
笑話,一個成年人怎麼可能連這點自制力都沒有?
人跟野獸最大的區別,在於野獸做事靠本能,而人有理性的思維,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別野詭異地沉默一會兒。
這無疑是在質疑顧嬈的自制力,她的眼神逐漸危險,本來沒什麼力氣,軟綿綿的身體,突然積攢了一股力氣到手上,狠狠地掐了他的手臂一把。
「你不信我?」
別野說道,「可以信。」
顧嬈皺起眉頭。
「可以信是什麼意思?沒說完的話就是還可以不信咯?」
怎麼說話似是而非的!
別野說道,「你能做到我就信。」
顧嬈,「……」
能做到還用得著他信嗎?
那已經是事實了!
「你變了。」
別野眉梢一挑。
「哪裡變了?」
顧嬈故作委屈。
「以前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會無條件相信我的,可是,這次你竟然質疑我!」
別野摸了摸她的頭給她順毛。
「逗你玩的。」
顧嬈更委屈了。
「你以前不逗我的!現在隨意逗我,是不是不在乎我了?」
別野嘴角一抽。
「你的腦袋瓜里,每天都在想些什麼?」
顧嬈哼哼兩聲。
「你連我想什麼都不知道,果然沒把我放在心上,也不懂我,我感覺到了,你對我的喜歡沒以前多了。」
「新鮮感過去了是嗎?」
別野無力招架。
「好了,不要胡說八道了,我怎麼可能不在乎你,對你的喜歡也只會與日俱增。」
顧嬈不依不饒。
「你是不是不耐煩了?」
別野,「沒有。」
顧嬈哈哈大笑。
「我剛才也是逗你的,你喜不喜歡我我還是感覺得到的。」
別野嘴角微翹。
「猜到了。」
顧嬈問道,「如果我真的像剛才那樣,喜歡無理取鬧,還總是不依不饒,你會怎樣?」
別野神色認真。
「病人擁有任性的權利,不管你剛才那樣是逗我玩還是認真的,我都不會生你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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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嬈繼續追問,「那要是剛才我無病呻吟,沒有生病也無理取鬧呢?」
「你還會包容我嗎?」
別野答道,「會。」
顧嬈坐在床上,擁著被子又笑了。
「我知道你會。」
所以,剛才是明知故問。
別野又舀了一勺粥。
「先吃飯。」
顧嬈將他手中的碗端了過來。
「我自己吃。」
只是感染風寒而已,又不是雙手殘疾,還不至於連吃飯都要人送到嘴邊餵著吃。
「你不是還要做點別的吃的嗎?現在已經是大中午了,你快些去做你自己的飯吧,別耽擱了。」
別野點了點頭。
「好。」
顧嬈還以為別野要做什麼大餐,卻不料他只是煮了一碗清湯蔬菜面,連個雞蛋都沒煮一個。
「這麼簡陋?」
別野說道,「粥喝不飽,餅也煎少了,再吃一碗麵就足夠了。」
顧嬈心知他吃的這麼簡答,還是怕她看到他吃好吃的嘴饞,心底感動極了,卻沒有說出來。
原本沒什麼胃口,卻還是將一碗粥喝完了。
吃的太少他又要擔心了。
顧嬈平時月事一次要來四五天,這次卻三天就停了,或許是受到了感冒的影響,病徹底好全之後月事也隨之走了。
別野有些不放心。
「我們再去醫館看一下。」
事關身體健康,顧嬈也不怕麻煩。
「好。」
夫妻倆一起來到醫館。
吳回春看了一眼顧嬈的氣色,便知道她的傷寒已經好全了。
「還有哪裡不舒服?」
顧嬈說道,「我以前的月事都是四五天,這次卻三天就沒了,會不會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