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珂後背一涼,遲疑道,「別野和顧嬈兩人是剛來鎮上的,根基都沒站穩,後面也沒什麼人,得罪了就的嘴了,他們不能把咱們怎麼樣,但張家和雲家可不好惹啊!」
「張家男丁旺盛,要是動起手來,咱們鐵定不是他們的對手。」
「雲家就更別說了。」
「他們在鎮上賣了那麼多年的糕點,手上的人脈廣的人,聽說背後還有官府的人撐腰,萬一背地裡給咱們穿小鞋,指不定還要讓咱們去吃牢飯!」
劉小梅滿不在乎。
「我一個女人都沒慫,你一個大男人這麼慫幹什麼?我當初怎麼就嫁了你這麼一個窩囊廢!」
「要不是我,這個家早就撐不起來了!」
袁珂懶得跟她嗆聲。
「你就說我的顧慮對不對吧!」
劉小梅哼了一聲。
「咱們自己降價做生意,也沒要求別人不可以降價啊,他們要是不樂意咱們搶了他們的生意,自己也學我們降價唄!」
「張家有人,有本事就來跟我打,我豁出去了,大不了跟他們拼了,打不過也沒事,他們要是傷到我們,我們可以去告官!」
「至於雲家,說是背後靠著官府的人,誰知道是不是騙人的?又沒有真正見到過,肯定是吹噓的。」
「做生意不能畏首畏尾的,不然一輩子都賺不了大錢!」
袁珂逐漸被說服。
「這件事你來做吧,我留在店裡忙生意。」
萬一真的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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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買奶茶的客人被袁家拉走不少,但買其他東西的客人依舊很多,顧嬈和別野一起忙到了酉時,直到把今天準備的所有東西都賣完才收攤。
別野又要去地里澆水了。
顧嬈從椅子上起來。
「這才剛坐下休息呢,你就要去澆水,累不累啊?先休息一會兒吧,等會兒我陪你一起去。」
別野挑著水桶站在門口,對跟在身後的妻子說道,「我一個人習慣了的,你今天也累了,好好休息吧,不用管我,我很快就澆完水回來。」說到這裡停頓片刻,似乎想到了什麼,「你還在在意小喬的話?」
顧嬈沒有正面回答。
「我只是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家裡的地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怎麼能每天讓你一個人操持呢?」
別野眉頭逐漸皺起。
顧嬈越說越覺得有道理,繼續說道,「家裡的生意是咱們一起乾的,地也應該是咱們一起干。」
表情變得有些愧疚。
「我之前覺得每天做生意已經很累了,就只想著偷懶,卻沒想過,你也每天都要做生意,其實你也很累了,或許想過,但你一直沒變現出來,我也就當沒看到,是我太自私了,為了躲懶,一直忽視你的感受。」
「以後早上你來澆水,晚上我來澆水吧?」
別野突然笑出了聲。
顧嬈,「?」
「我說正經的,你笑什麼?」
別野好笑地問道,「你這小胳膊小腿兒,挑得起一桶水嗎?」
顧嬈臉頰漲紅。
「你少看不起人!」
「就算我挑不起一桶,我也可以一次挑半桶,大不了多往河邊跑幾趟,反正離得也不是很遠。」
別野將水桶放下,走到妻子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認真地說道,「就算你不怕麻煩,我也捨不得讓你干那麼重的活兒。」
「我們是夫妻,你見哪個夫妻之間算的那麼清楚的?」
顧嬈有些著急。
「可是……」
別野打斷她的話,「男人和女人在力氣上天生就不一樣,我的力氣比你大,重活兒就應該我來干。」
「你不會幹地里的活兒,就像我不會幹針線活兒一樣。」
顧嬈抬手正理自己髮型。
「你別把我盤的頭髮弄亂了。」
別野笑著說道,「反正已經是下午了,再過不久就休息了,現在亂了就亂了吧,你早點上樓休息。」
顧嬈沒跟別野繼續犟。
「那你早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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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野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卯時了,現在是夏天,天黑的比較晚,這個時辰天還沒有徹底黑。
鍋里溫著飯菜和熱水。
晚飯白米飯和一盤小炒肉、一盤西紅柿炒蛋,湯便是蒸飯的時候盛出來的米湯了。
別野吃得很香。
飯後,將碗筷收拾好,又將院子打掃了一番,才去浴房洗了個熱水澡,將樓下的門都鎖上才上二樓。
顧嬈又在做衣服。
她自己那套松綠色的衣服,前陣子就做好了,只是一直沒什麼興致嘗試,做好之後,洗過一邊便放到柜子里沒穿過。
別野問道,「怎麼又不點燈?」
顧嬈頭也沒抬。
「天還沒黑呢。」
別野走過去將燭燈點上,坐到顧嬈的身邊道,「我的衣服已經夠換洗穿的了,你不用那麼著急給我做。」
顧嬈手下的動作沒停。
「反正閒著也沒事,做衣服又不累。」
話是這麼說,但坐久了,腰酸背痛,埋頭久了,脖子酸痛,說話的功夫,已經錘了好幾次背了。
別野的大手覆蓋在她的後腰,輕輕地給她按著。
「舒服些了嗎?」
顧嬈這才停下手上的針線活兒。
「嗯。」
別野用另一隻手將她放在大腿上的繡兜拿過來放到離顧嬈最遠的桌邊,生怕她歇一會兒又繼續幹活兒。
顧嬈被按得很舒服,沒一會兒就昏昏欲睡。
別野見她快睡著,便用按摩的手,攬住她的後腰,略微一用力,將她從凳子上挪到自己的大腿上斜坐著。
顧嬈微微睜眼。
別野解釋道,「這樣按起來方便一些,而且凳子太硬了,我腿上軟和一點,你接著睡吧,等會兒我把你放到床上。」
顧嬈對他很放心,再加上的確太舒服了,眼睛又閉上,為了讓自己睡得更舒服些,還慵懶地伸出雙手摟住別野的脖子,腦袋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
別野原本真的只是想好好給妻子按摩。
但現在這個姿勢太曖昧了,再加之妻子溫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脖頸間,真的很難讓人不心猿意馬。
顧嬈睡得迷迷瞪瞪的,隱約覺得自己坐著的地方,好像有什麼東西膈到她了,挪了好幾次都沒躲開。
小聲嘟囔一句。
「相公,你身上揣著石頭嗎?」
別野呼吸加重,深吸一口氣,聲線有些不穩,卻還在認真回答妻子的問題。
「沒有。」
顧嬈秀眉微蹙,雖然還半夢半醒,但她還有一絲意識。
「你騙人。」
為了讓自己坐得舒服些,她伸手想去將石頭拿開,發現根本拿不開之後,有點生氣,用力地將石頭捏了一下。
別野一把握住妻子的手,額角青筋跳動。
「別動。」
過了一會兒,察覺到懷中之人呼吸平緩,才意識到,妻子再次睡著了。
或許,壓根就沒醒來過,剛才那些舉動,是在半夢半醒的時候做的,或許次日醒來,壓根就不會記得她自己做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