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野聽著妻子的嘀咕聲,既心疼又覺得可愛,將自己的衣擺扯過去,輕聲說道,「你跪在我的衣服上,膝蓋會好受一些。」
顧嬈沒跟他客氣,將他的衣擺擺正之後墊在下面。
這才好受了些。
夫妻倆幾乎貼在一起。
蘇南看不下去了。
「升堂!」
隨後招來小廝,輕聲吩咐了什麼。
過了一會兒。
金桐搬來了一個椅子,放好之後對顧嬈說道,「顧……」差點又要叫成顧小姐了,但想到她上次已經說過一次讓自己改口,若自己再喊顧小姐,估計真要跟自己惱了,那自家公子就更沒機會了,便改口道,「顧老闆,你身子骨不好,不能在地上跪久了,公子讓我搬來了椅子,你坐到椅子上去吧。」
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叫她別夫人,她分明跟公子天生一對,互許終生,怎麼能隨便嫁給別人?
這等特殊待遇,引來外面人的探究。
「那個女人跟縣令大人認識?」
「那麼多人都跪著呢,要是不認識,怎麼不給別人搬椅子,單獨給她一個人搬椅子?」
「長得漂亮就是好,連官老爺都對她特殊照顧!」
「你們想到哪裡去了?難道就不能是那個女人身子弱,或是懷有身孕,縣太爺憐惜她有孕在身才讓她坐著嗎?」
……
顧嬈沒將外面的議論聲放在心上,對金桐搖了搖頭道,「多謝大人一片好心,民女膝下有相公的衣服墊著,不疼。」
金桐臉皮狠狠一抽。
相公?
叫的真親熱!
他心裡替自家公子鳴不平。
公子找了顧小姐這麼久,為了顧小姐放棄大好前程,一直沒有放棄為顧家伸冤,才被貶到這個地方做縣令。
顧小姐不心疼公子,不理解公子的一片苦心也就罷了,明知公子那麼喜歡她,還故意在公子面前跟別的男人那般親密。
這不是故意傷公子的心嗎?
他當初看錯人了,不該覺得顧小姐跟公子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顧小姐根本不值得公子如此深情!
「哼,不坐就不坐,誰求著你坐似的?」
蘇南呵斥一聲。
「金桐,下去!」
金桐見公子還袒護顧嬈,委屈地癟了癟嘴,他還不是替公子打抱不平,替公子覺得不值才那麼說的?
「下去就下去!」
蘇南被他這副態度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按著心口長長地吸了幾口氣,才壓下喉嚨里湧起的腥甜。
此時,犯人被押上來。
羅高一上來就喊冤。
「大人,我是願望的,那些東西不是我偷的,你放了我吧,我也是受了別成才的蠱惑,一時沒忍住才拿了那些贓物!」
「我不知道那些是他偷的,要是早知道我肯定不帶走!」
別成才本來就對羅高將事情敗露的事情不滿,此時聽到他一上來就推卸責任,氣得面色鐵青。
「大人,你別聽他胡說八道!」
「那些首飾不是我的!」
「是他自己偷了東西,被抓到自己污衊我,大人,您一定要明察秋毫,還小人一個公道啊!」
羅高撲過去把別成才一頓暴揍。
「你個畜生,我還沒怪你把東西藏在恭桶里,害得我被淋了一身糞水,你倒還先惡人先告狀,想栽贓嫁禍給我了?」
「我非打死你不可!」
蘇南一拍驚堂木。
「肅靜!」
官差上前將兩人分開。
蘇南面沉如水地看著別成才,問道,「你不用狡辯了,張捕快親眼看到東西是羅高從你家中帶走的,贓物拿到的時候,還有一股你家裡的味道,說明,那些贓物的確是羅高從你手中得到的。」
「你最好如實交代,東西既然是李申偷的,又為何大多數都在你手中?」
別成才繼續用上次的說法。
「那些東西是李申給我的,是沫兒以後的嫁妝,讓我暫時保管……」
話還沒說完,就聽啪的一聲。
嚇得他哆嗦一下。
蘇南眯了眯眼。
「上次你分明知道那些是偷的,又為何不全部教出來?」
別成才趴跪在地上。
「大人,錢財動人心,到了手的東西,哪裡捨得輕易交出去啊?」
「我承認我不該那麼做,現在我已經知道錯了,但東西的確為不是我偷的,請大人寬恕小人的一時鬼迷心竅!」
蘇南冷笑出聲。
「被抓到才知道錯了?」
「晚了。」
「來人,欺騙朝廷命官,罪責三十大板,立刻行刑!」
別成才甚至自己這頓打是逃不掉了,在看到那比他胳膊還粗的棍棒的時候,嚇得渾身發抖,第一棍打下來就慘叫出聲。
等三十板子打完,他的屁股已經被打開花了,後背被汗水打濕,頭髮也散亂不堪,看上去狼狽不已。
不知是誰疑惑出聲。
「咦?」
「怎麼有股尿騷味兒?」
眾人一聽,嗅了嗅空中的味道,果然有味道,目光略一搜索,便鎖定到被打的起不來,渾身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別成才。
「他尿了!」
李沫兒絲毫不嫌棄,心疼地跪走過去將別成才扶起來。
「成才哥,你沒事吧?」
別成才面色鐵青。
「你也笑話我?」
李沫兒連忙搖頭。
「你是我未來丈夫,我心疼你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嫌棄你呢?你先忍一忍,等回去之後我給你找一條乾淨褲子換上。」
別成才,「……」
哪壺不開提哪壺,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李申見妹妹在別成才面前緊張的模樣,心底划過一道失落,自己上次被打的時候,妹妹也沒這麼心疼他。
妹妹長大了,不再是他一個人的妹妹了。
懲罰完別成才繼續,案子還要繼續審下去。
李申出乎眾人意料地,一個人將罪責全都攬下來,雖然神色看上去還是很害怕,身體也在顫抖,卻還是很堅決地認了罪。
「大人,東西是我一個人偷的,跟別成才沒關係,別成才手中的贓物,的確是我給他當做妹妹的嫁妝的。」
李沫兒哭了出來,卻並未阻攔哥哥的認罪。
好似對著一切早有預料。
顧嬈眼神疑惑地看向文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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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衙門出來之後,文墨才告訴顧嬈真相。
語氣很沉重。
「李沫兒知道是別成才指使李申去偷東西之後,問了我指使之人要判什麼罪,我說是死刑,她沉默了很久跟我說了一句,孩子生下來不能沒有父親。」
顧嬈,「……」
「她知道別成才不死,死的就是她的親哥嗎?」
文墨點了點頭。
「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