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奴才的面被打,又被如此斥責,林大老爺十分惱怒,可是面對發怒的林太師和他手中的拐杖,他不敢露出絲毫的不滿。
他不耐煩的揮揮手,將礙眼的管事趕了下去,待林太師的老僕也下去後,忍不住沖林太師抱怨道:「父親,以前那些人處處踩我林家就罷了,現在連個黃毛丫頭也敢爬到我林家的頭上作威作福,您老人家能忍下這口氣,兒子可忍不了!」
林太師聞言,又是一拐杖重重的打在了林大老爺的身上:「你既然知道她是聖上的用來對付我林家的棋子,就該敬而遠之,不要做出觸怒龍顏之事!」
林大老爺一聽,梗著脖子說道:「兒子好心好意的讓人送賀禮,沒有想過要對那個黃毛丫頭如何,是那個黃毛丫頭太張狂,把人和賀禮全部扔了出來,是她主動打我林家的臉,兒子為何不能反擊?」
林太師見不思悔改,眼裡的失望愈重,冷冷道:「你莫不是忘了前段時日對那丫頭的所作所為?你要記著,她是聖上親封的郡君,於太子有救命之恩,同顏家的小子關係匪淺,還得到姓蕭的傾慕,你真當她只是個沒見識的鄉下丫頭,猜不到那件事的幕後主使是林家和阿燁?」
林大老爺臉色大變,剛要開口反駁,卻發現他連反駁的話都想不出來。 派出去的山匪一個都沒有回來,就連先前去打探深淺的暗衛也一去不返,他就是再愚鈍,也看出其中的問題來。
林太師無力的嘆了口氣,額間的皺紋又加深了許多:「當初勸你不要輕舉妄動,你卻聽阿燁的話,對和嘉郡君動手,現在那些人恐怕已經落入太子的手中,太子沒有發難,只怕醞釀著更大的動作!你倒好,不僅不知反思,還到處惹事生非,你真以為聖上和太子不敢動林家?」
林老爺聞言,眼珠一轉想起了另一件事,目光灼灼的問道:「父親,聖上究竟有何把柄在您手中?您還是告訴兒子,以後若是您有何、有何不測,兒子也能憑著這個保全林家。」
正是因為知道老父捏著惠安帝的把柄,林大老爺行事便毫無顧忌,否則,他和林貴妃當年也沒那個膽子合謀毒死純懿皇后。只是這麼多年來,林太師始終不肯告訴他那把柄究竟是什麼。然,越是不知道,他就越是想知道,已經不是第一次問起了。
林太師臉色一變,厲聲喝道:「這件事,老夫就是帶進棺材,也不會告訴你,你趁早死了這條心!還有,不許再對和嘉郡君出手,否則,別怪老夫不顧念父子之情,將你這個孽子趕出家門,哼!」
說完,林太師也不管林大老爺作何反應,將門口守著的老僕喚進來,一步步蹣跚著走出了正院。
林大老爺看著林太師衰老的背影,眸光閃爍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不知道,林太師之所以不告訴他,卻是真為他著想。不然依照他隨時能把天捅破的性子,再捏著這麼一個把柄,只怕下一刻就能做出破家滅族的事來,這是林太師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只是養了林大老爺這麼一個眼高手低不成器的兒子,林太師的良苦用心怕是要全部餵狗了。
……
莫顏打了林家的臉,就已經做好接受林家打擊報復的準備,結果好些日子過去了,家裡一直風平浪靜,什麼也沒有發生。
對此,莫顏依然不敢放鬆警惕,每天夜裡都會把五獸放出來,就是白天也必須有兩獸輪流在家裡守著。
轉眼間,就到了十月二十,這天是秋闈放榜的日子。
若是秋闈得中,就會有差役上門報喜。不過中舉的不是一個兩個,差役們要跑好幾天才能全部通知到,所以有的人家等不及,就會早早去衙門守著,好及時知道自己有沒有中。
莫顏也想去守著,被莫清澤阻止了,依舊悠哉的下棋看書,看起來絲毫不擔心自己考不中。
全家最淡定的就數莫清澤,其他人卻坐立難安,不住的跑去門口,墊著腳尖伸長脖子看,卻一次次失望而歸。直到到了中午,還不見差役來報喜,莫顏坐不住了,決定去城裡看看,不然晚上一大家子別想說個安穩覺。
就在莫顏套好馬車,正要牽著大紅棗出門時,李燕神色激動地沖了進來,大聲喊道:「報喜的人來了!報喜的人來了……」
莫顏大喜,豎著耳朵一聽,果然聽見院子外面傳來「噹噹當」的敲鑼的聲音。她連忙拍了拍大紅棗的脖子,示意它折回去,自己走到門外邊,果見有兩個差役騎著一匹馬朝著莫家行來。
其他人也聽到動靜,也跑到了大門口候著,落在最後面的馨兒喜不自禁的拉著一臉無奈的父親,一邊走一邊催促:「爹,您快點,您走快點。」
兩個差役騎著馬很快就到了莫家門口,響亮的敲鑼聲也引起了村民們的注意,已經猜到這是報喜的鑼聲,俱是為莫家高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