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一對男女,撇去身份地位不談,看起來倒是極為登對,正因為登對,他反而更不放心。
楚衡見狀,收起臉上的諷刺,毫不留情的戳穿了惠安帝的心思:「父皇看重含章的能力,重用他卻又處處提防他,無非是擔心兒臣死後,繼太子或是下一任皇帝沒有誰能掌控的了他!父皇與其陷害一個小姑娘來拿捏含章,倒不如現在就撤了他所有的官職,讓他只當個空有名頭的侯府世子,以後若有用他的地方,再行啟用,何苦為難一個無辜的姑娘家!」
雖然這樣的辦法對表弟很不公平,但是帝王的猜忌之心從來不會消失。眼下只有這樣,表弟才能真正避開那些危險,否則以表弟水火不侵的剛直性子,遲早會引得帝王的猜忌。
惠安帝長嘆一聲,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階,站在了楚衡面前,看著已經不成人形的兒子,哪怕心裡有再多的埋怨和憤怒,也只剩下了痛心。
他伸出手,像對待幼年時的楚衡那樣,輕撫著他的頭頂,語氣充滿了無力:「父皇……父皇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只要他沒有不軌之心,父皇絕不會動他!至於那個姑娘……畢竟救了人,父皇會另行賞賜,不會為難她!」
聽到這裡,楚衡暗暗鬆了口氣,看著眼前兩鬢生出華發的男子,心裡一陣酸澀。他很清楚這個男人對他的感情是真的,正是仗著這份父子之情,他才敢毫無顧忌的對付恆王他們。原本想置他們於死地,可是最後關頭,他終究不忍心這個男人白髮人送黑髮人,便只是廢了毀了恆王的容貌,廢了其他人的手腳。
費力的咽下涌到喉嚨的腥甜,楚衡情不自禁的把頭埋在了惠安帝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身,閉上眼掩去了眼底的那絲依戀。
惠安帝先是一愣,隨即緩緩地張開手臂,抱住了懷中的孩子,眼裡閃過一抹懷念!
楚衡年幼時,噬心毒時常發作,每次都會痛的渾身痙攣。每到那個時候,惠安帝無論再忙,都會放下一切事務,緊緊地抱著小楚衡,直到一波波痛楚散去……
行宮之外,蕭睿淵面無表情的站在宮門外面,半個時辰過去了,還是保持著挺直的姿勢,一動也不動。
顏君煜靠在被毛團刨光樹皮的大樹下,看似悠閒的搖晃著扇子,眼裡的擔憂卻始終不曾落下。
莫顏安撫著想回家的五獸,也沒有離開,不是她不想走,而是沒有惠安帝發話,那些侍衛根本不肯放她走。
只是,一人五獸從一大早出發趕往鳳凰山到現在,滴水未進,莫顏和其他四獸倒還好,勉強可以忍受。毛團卻處在長身體的階段,已是餓的兩眼發綠,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沖主人叫喚。
空間裡存著不少好吃的東西,莫顏卻不能拿出來,只得摸著毛團的腦袋,小聲的安撫著,趁其他人不注意,把手指塞到它的嘴裡,偷偷地餵它靈泉水。就算不能止住飢餓感,好歹能撐一撐肚皮,補充一下體力。
毛團大口大口的吞著水,嘴裡發出啪嗒啪嗒的水聲,好在莫顏留意著水流的大小,沒有水溢出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啪嗒啪嗒的水聲引起了蕭睿淵的注意,得知一人五獸到現在滴水未進,不由得懊惱,同顏君煜交代了幾句,就帶著莫顏和五獸回到自己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