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團的心思就簡單多了,就提防幾個小傢伙跟它爭寵,背著人時,沒少用肉墊拿小奶狗們當球兒滾。 後來還是看莫顏沒放多少心思在它們身上,這才沒有再繼續欺負它們。
轉眼就到了月底,恰逢致知堂、長山書院放假的日子,莫顏駕著馬車早早的來到學堂接臻兒和雲昭,接了他們再轉道去接莫清澤。
與長山書院不同,致知堂採取封閉式的管理,學生必須吃住在學堂,每旬會放兩天假,這樣一來,每個月學生有六天的時間可以與家人相處,溝通感情。
不過,學堂不允許學生帶僕從進去服侍,而且每旬會有一天勞務課,先生們會帶著學生去城郊下田干農活,讓他們體會莊戶人家的艱辛,培養勤儉節約的好好習慣。正因為這個原因,每年有些家世極好的孩子被送進去,最後受不得這個苦,又中途退了出來。
這樣的教學方式,不說京城,就是在大楚也是頭一份兒,於這個時代而言,已經相當好了,莫顏也覺得不錯,既培養了孩子們的生活自理能力,學以致用,也從思想上引導他們,儘量讓他們走正途,難怪京城的許多豪門大戶對致知堂推崇備至。
到致知堂時,門前的空地上已經有好些馬車候著了,這些馬車不見多麼華貴,旁邊最多站著車夫和小廝兩個人,想來是受了學堂的影響,不想太過高調。
等了兩刻的工夫,陸陸續續就有學生出來了,幾乎都是六到十五六歲的年齡,有相熟的說說笑笑的走在一起,分別時,又彼此有禮的道別,看起來很是融洽。
「大姐!大姐!」
莫顏正看得入神,就聽到臻兒的聲音,定睛一看,就見他一手拎著書袋,一手拉著雲昭興沖沖地朝著這邊跑來。
「顏姐姐!」二人走近了,雲昭笑著喊了一聲。
莫顏笑眯眯的接過弟弟們的書袋放到馬車裡,等他們上車坐穩了,也坐了上去,趕著大紅棗前往長山書院接父親。
致知堂距離長山書院不算遠,走小半個時辰就能到。一路上,臻兒像只小喜鵲,嘰嘰喳喳的說著這一旬在學堂里的所見所聞,又顯擺似的背誦了所學的課文,還模仿先生的口吻解譯,一副「我很厲害,大姐快誇我」的傲嬌樣兒。
莫顏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最需要得到旁人,尤其是家人的鼓勵,於是很給面子的誇了他一通,又拿出了他最喜歡的糕點作為獎勵。
「哇,千層糕,臻兒最喜歡了,謝謝大姐!」
臻兒高興地在大姐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很懂事的將油紙攤開讓雲昭先嘗。
雲昭早就把他當作自己的親弟弟,也不跟他客氣,伸手拿了一塊吃的很開心。
兩個小傢伙像兩隻小老鼠似的,很快就把四塊千層糕分吃乾淨了。聽著裡面的童言童語,莫顏的心裡一片溫軟。
給了甜棗,就少不了大棒,莫顏挑著小傢伙解說的不到位的地方,告誡他要戒驕戒躁,不能驕傲自滿。臻兒也受教,知道大姐這是為了他好,也牢牢的記下了大姐的話。
快到長山書院時,臻兒不知怎麼的,突然掀開車簾,伸出小腦袋一臉難過的問莫顏:「大姐,臻兒聽人說大哥哥回京的路上遭到刺殺,都快死了,這是不是真的?」
莫顏愣了愣,才明白他口中的「大哥哥」是指誰。
自從第一次救那人,小傢伙就張口大哥哥,閉口大哥哥,對那人很是崇拜,甚至超過了她這個姐姐,有時候想想心裡挺吃味的。不過,學生們一直在學堂里,輕易地不會知道外面的事,先生們也不會在授課時說這個,小傢伙是怎麼知道的?
臻兒紅著眼睛,情緒低落的解釋道:「學堂里的廚子們私下裡議論,臻兒正巧路過就聽見了,這才知道大哥哥出了事!大姐,連廚子們都知道這事,大哥哥是不是傷的很重?是不是真的快死了?」
說到最後,小傢伙的聲音有些哽咽,淚珠兒在眼眶裡打轉兒。
莫顏心疼極了,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連忙安慰道:「沒有的事!蕭大人是受了傷,但是沒有外面傳的那麼嚴重,不然過去了十多天,如果真的快……真的有危險,也不會拖到現在了!」
先前進過兩次城,也聽說了那人危在旦夕的傳言,如果不是功德珠上的紅紋做不得假,她也會以為那人危在旦夕了。後來發生的一系列的事,她就猜測這些傳言都是他自己放出來的,目的就是想逼出幕後黑手,給他們一個教訓!
「大姐,真是這樣嗎?太好了!」臻兒一聽,烏黑的眼睛閃閃發亮:「大哥哥那麼有本事,武功又高強,連壞壞的巴人族也能打敗,怎麼會輕易地被壞人害死呢,臻兒就知道,就知道大哥哥是最棒的!」
莫顏:「……」
滿臉無奈的看著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弟弟,莫顏連連揮手趕他回車廂,免得路上有個顛簸,把他顛到地上去了。
順利的接到了莫清澤,四人一路說說笑笑,開開心心的回到了柳楊村。
吃過晚飯,一家人坐在一起閒聊了一會兒,見天色不早了,莫顏便帶著三隻獸回房,準備進空間繼續勞作,一隻腳剛要踏進院子,身後的毛團就警惕的盯著黑漆漆的院子,嘴裡發出威脅的低吼聲。
莫顏心裡一緊,見大白和小花沒什麼反應,正疑惑時,就看到一道頎長俊逸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即便看不見,她也能感受到對方的目光正緊緊的鎖在了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