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只要有空了,李忠就教他們算帳,鐵頭學的很慢,學了好多天,也只會十以內的加減,李忠讓他沒事的時候就多練練。
王胖頭自說自話很久,都沒有聽到鐵頭出聲,一扭頭看到他正認真的掰著指頭算帳,不由得無語,到底熄了聲音沒去打擾他。
小半個時辰的工夫,倉庫就到了。小黑自動掉頭,再後退,就把平板車穩穩地停在倉庫門口。
王胖頭高興地摸了摸它的頭,直夸它聰明。他掏出鑰匙打開了門,正要招呼還在算帳的鐵頭下車搬糧食,不經意間看到不遠處的拐角那裡,有個人鬼鬼祟祟的往這邊偷看。
他心下一驚,連忙拉著鐵頭進去門邊,果見那人朝著這邊小心翼翼地靠近。
「胖頭,你咋了?」鐵頭順著他的視線朝外面看了一眼,疑惑的問道。
王胖頭連忙示意他小聲點,指著那個鬼鬼祟祟的人說道:「那人有些不對勁,好像是跟著咱們過來的。」
鐵頭仔細地瞅了一眼,十分肯定的說道:「那人就是跟著咱們過來的,從鋪子門口就跟了,我在車上數數都數了他好幾遍了。」
「那你怎麼不早說!」王胖頭激動地拍一下他的頭,這人不知道在打什麼壞主意,現在倉庫教他知道了,要是出了啥事可怎麼辦!
鐵頭摸了摸被拍疼的地方,委屈道:「我沒有想到……」
王胖頭知道他是個憨性子,不能怪到他頭上,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讓他下次注意到什麼人,一定要說出來。
見那人又隱藏在了另一個牆角處,看不到了。王胖頭眼珠一轉,沒有去理會,招呼鐵頭跟他過來搬糧食。
沒過一會兒,平板車上就堆了七八袋糧食。待把倉庫的門鎖好後,二人上了車往回趕。
車子走到那人藏身的拐角處,王胖頭用餘光瞄了一眼,果見那人還在。他不動聲色的趕著馬車,直到走到了另一間倉庫的拐角,才回頭看了一眼。見那人只是站在門口掰著門縫往裡看了幾眼,就又跟了上來,心裡稍稍放心了些,便讓小黑繼續往前走。
那人一直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面,直到回到鋪子裡,才不見了人影。王胖頭來不及卸載糧食,連忙衝到鋪子裡,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給了莫顏跟李忠。
莫顏沉吟片刻,說道:「那人大概就是薛家派來盯梢的,說不得薛家此刻正要派人去守著倉庫,再順藤摸瓜的找到糧食的來源。」
「嗯,看來薛家被霉糧一案打擊到了,行事收斂了些,這次併購不成,沒有直接來陰的,大概是擔心被人
」」抓到把柄。」
李忠很快就分析出了其中的緣由,倒是鬆了口氣。
「有顧忌就好,說不定不需要顏小公爺相助,也能擺脫他們。」莫顏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實在是不耐煩跟那些人勾心鬥角。
只是他們都高興地太早了!
中午,莫顏幾個剛吃了午飯,店裡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看清楚來人,李忠頓時沒有了好臉色,「你們又來做什麼?上次打的還不夠痛是吧?」
胡氏臉色一僵,隨即笑容滿面的說道:「瞧親家說的,咱們兩家是親戚,親戚間有個往來不是很正常麼?」
李忠一聽,臉色更加難看了,瞪著胡氏道:「誰跟你是親家?我李家一個破落戶可攀不上你們張家的大門。」
要不是外面人來人往怕壞了生意,他早就拿掃把這對不要臉的母子打走了。
躲在胡氏身後的張明見李忠的態度還是這麼強硬,他著急的扯了扯胡氏的衣角,自己卻不敢站出來說辯解一句,生怕又挨打!
這副懦弱毫無擔當的樣子,瞧的李忠更來氣,愈發痛恨自己當年有眼無珠,看上了這麼個扶不上牆的東西。
胡氏腆著一張笑臉,抬手就打向了自己的嘴巴:「親家,我這人嘴沒把門的,那時腦子糊塗說錯了話,親家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這個頭髮長見識短的婦道人家見識了!」
李忠臉上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不耐煩的說道:「你們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沒工夫給你們扯皮。」
見自己低聲下氣了,這個老東西還是這麼不客氣,胡氏險些忍不住就要發作,可是一想到那人許諾的種種好處,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忍了下來。
她從腰間拿出一塊灰撲撲的,不知多久沒洗的帕子擦拭著眼角,一臉悲戚的說道:「親家,我知道以前是我們張家對不起秀兒,可是張家三代單傳,只有明兒一個孩子,眼見秀兒不能生養張家就要絕後了,我們心裡急啊!」
說著,她抬起頭看了李忠一眼,見他面無表情,絲毫不為所動,心裡暗恨,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接下去:「明兒心裡難受,又不敢對秀兒明說,就怕她多想,只能喝悶酒解愁,哪知那天喝醉了,就讓那姚氏鑽了空子,他也是不想啊!」
「是啊岳父大人!」見李忠神色有所鬆動,張明心中一喜,連忙接下了話頭:「小婿怕秀兒傷心難過,小婿根本不敢告訴她實情,可是、可是那姚氏竟然挺著大肚子找上門來,鬧得四鄰皆知,還要逼著我休了秀兒娶她進門!小婿對秀兒一片真情,實在是不想這麼做……」
」